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悲伤火锅 作者:手闲007 文案 大学刚毕业的方居在找到第一份工作后,决定将自己处男之身破去,piao娼太脏,约炮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在火锅店搭讪后,那个阳光的他开始变了,变得rou欲熏心、不择手段......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励志人生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居 ┃ 配角:灵歌,罗智能,林子玉,王希芊,张盛安 ┃ 其它:悲剧,梦想,社会,推理,家庭,言情 ================== ☆、楔子   滚烫的气泡滋生于锅底,逐渐上浮,膨胀,再膨胀,撑破浓稠的火红酱料,爆破出干红辣椒独有的醇香。透过蒸腾而起的滚烫水汽,可以看到翻滚在锅里有辣椒、生姜、红枣、花椒.......更多的材料已经融化在锅中,它们同样是这锅美味不可缺少的材料,知道它们存在的人却寥寥可数。火从来不会停,不断加水,锅底不断熬干,能用的、不能用的或者是还可以勉强再用的食材、佐料全部归为垃圾,被遗弃在充满恶臭的白桶中。   或许自从毕业进入社会的那天起,我们就如同佐料一般,被无情的丢进生活这口铁锅中,不断加水,熬煮.......   最后,慢慢熬干在火红酱料里,统统被处理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学毕业后,是应该按部就班的回老家做一份稳定的工作,继而相亲,结婚,还贷,买房,买墓地.....活成大人们眼中的优秀,还是应该怀揣梦想,去到外面的世界,通过努力,为自己撑起一片天......老时把故事讲给自己听,讲给儿孙听......一边笑,一边热泪盈眶。 ☆、单身挺好,勤劳的右手比什么都强!   夏末清晨,光束刺透窗帘之间仅存的缝隙,穿插在昏暗房间的空气中,格格不入。   “cao!”   方居慌忙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脱下内裤,将其扔放在床头柜上。   “精满自溢?距离上次才隔了一天!”   方居摇头,略微清醒了些,用湿纸巾认真的对“战场”进行收尾工作。   “人平均每个礼拜□□2次,一个月30天那就是8次,一年做96次,按50岁来算,体能会逐渐下降,如此一来我一辈子大约可以做4000多次,射一次少一次,看来真的需要找个女朋友了,浪费可耻!”   方居赤身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伸手摸了摸,然后放在鼻头前用力嗅了嗅,特殊的味道。   夏乏秋困,方居闭眼回味起刚才导致遗精的火热情景,经常做梦的他轻车熟路,在脑海中附加一个续梦的潜意识,不久便又渐入佳境........   叮咚!叮咚!   正在梦中酣战的方居被微信吵醒,心情有些烦躁,要知道续梦是个技术活,更需要运气。意识太过强烈容易一直醒着,意识太过淡薄会变为单纯的睡觉,只有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意识引导,方能证成春梦大道。很明显刚才是续上了,很明显在紧要关头被硬生生打断了。   方居摸过手机,揉了揉眼睛。   “方居~在干嘛呢?”   “还在睡觉吗?”   “昨天发信息给你,都没回信我,不会不理我啦?”   方居皱眉读着王希芊发来的信息,他似乎嗅到到了一丝极具撒娇与暧昧的味道,回想起王希芊的样子,虽没有绝世容颜,但那清秀可人的样貌,再配合暴露在空气中的大长腿,一股燥热翻涌而起,方居咽了咽口水:   “高中同桌的情愫,还有大三那年的暗示,她不会还对我恋恋不舍吧!痴情的姑娘真的很讨人喜欢。”   方居略作思考回复:   “在的。”   “昨晚一直在看书,手机关了静音,真的很抱歉。”   (王希芊)   “哦~”   “听说你来A市工作,想晚上约你出来见下面。”   幻想着见完面后可以干柴烈火,方居心跳加速,回复:   “刚好想约你出来。”   “能问你个问题吗?”   (王希芊)“可以啊。”   (方居)“你有男朋友吗?”   (王希芊)“有啊!”   方居如同受到一击闷棍,不疼但却让自己傻了。没谈过恋爱的男孩总是喜欢随时随地、毫无边际的做着爱情梦,梦碎了才有些明白,或许春梦才更加真实。   沉默良久,方居苦笑,回复:   “哇,好棒!就知道你肯定有男朋友,我要送上满满的祝福给你!”   “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快拿来给我看看,帮你把把关。”   (王希芊)   “想见我男朋友啊,可以啊,今天晚上一起和我男朋友吃顿火锅吧,认识下。”   方居有些懵,为什么女生会提出这样的邀请,他搞不清楚女生到底是怎样的生物,其实他从来都不清楚,所以才会单身。   ......   (王希芊)   “方居,还在吗?我可是很真诚的邀请你。”   “我男朋友很好相处的,他刚好也想和你认识下,放心不会尴尬的啦~”   尘埃似雪,飞舞如蝶,冰冷却愉快。   方居苦笑,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安慰自己其实单身挺好的,勤劳的右手比什么都强。   (方居)“好啊,几点?在哪里见?”   (王希芊)“6点在万达广场的C入口集合。”   (方居)“不见不散。”   湖面如镜倒映着银月,孤独冰冷,湖底荡起细微的扭曲,旋起一撮漩涡,可爱至极,王希芊没想到,因为这次的约见,致使她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整日以泪洗面。 ☆、我会把你按在火锅里   方居注视着翻滚的辣椒锅底,很悲伤。   王希芊说路上堵车会耽搁一会,让方居先去占座,这意味着方居需要垫付三个人的自助餐费,对于刚找到工作且薪资微薄的方居来说,无疑于从身上割下了一块肉!   “嘿!方居!”   方居收回思绪,朝着呼唤自己名字的方向看去,一男一女清晰在自己的视野中,方居逼出一个笑脸起身相迎。   王希芊笑脸盈盈:“方居同学,好久不见,果然和以前一样帅!”   方居心中嫌弃,自己明明比以前要帅太多,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不过方居脸上仍表现出愉悦,嘴里不停的说着:“谬赞,谬赞了。”   这种表现并不奇怪,方居从来都认为,一个智者从来不会与马屁为敌,如果说此刻还差些什么,鲜花、掌声或者其它的一些什么。   在方居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被探出的手掌和冷硬口吻的自我介绍打断。   “你好方居同学,我是王希芊的男朋友,张胜安,弓长张,胜利的胜,安全的安。”   介绍的话语中弥漫着嚣张的气焰,让人火大,出于礼貌,方居伸手迎上,微笑着与那只陌生且宽大的手掌触碰在一起,说道:   “方居,方方正正的方,安居乐业的居,幸会!”   两人眼神一触既叛,突然,方居感受到自手掌传来的剧烈疼痛,由于力量悬殊,方居果断放弃抵抗,颇为费劲的将右手抽回。   挑衅!   物理的比拼激发着男性骨子里最原始的兽念,尤其在异性面前败下阵来,让方居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压下翻腾在胸腔里的愤怒,用刀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上拉出一道血淋淋的划痕,伤口可以麻痹心口的剧痛,伤疤会记录丑陋,一笔一笔清算,账是这么结的。   三人入座,方居浅啄茶水,看了一眼王希芊,心想吃个饭搞出这么多麻烦,女人果然是祸水。古人说得好,做人应有礼尚往来,前面失利丢人,自己必然要挤兑下他,找回点场子。   王希芊是你女朋友,我就先为你献上一碗老陈醋,方居将视线停驻在张胜安的脸上,微笑道:“我和希芊是高中同学,那时我们经常一起上下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之前总是听到希芊说你很优秀,今日一见,确实是一表人才。”   方居在“我们一起上下学”和“总是听”加重语气,还故意将王希芊换口变成了小希的亲昵称谓,这样说的好处有反客为主意思,似乎给对方的感觉是王希芊是我女朋友,更或者王希芊是我前女朋友,你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   其实上下学是真,其他全是客套话,王希芊只是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并未作出揭穿,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揭穿的,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张胜安平淡无奇的五官配合一张方脸,颇显老实巴交,在听到方居的话语,不怎么自然的憨憨一笑,然后直接将手拍在王希芊的修长大腿上,说:   “别听她胡说。”   方居脑子一热,莫名的愤怒如楼层叠加,话语再怎么意味深长,但一个轻薄的动作就可以打破虚幻,这个行为是张胜安故意做给自己看的,是在宣示他对王希芊的占有权!   想不到其他反击方式,方居内心唾弃一声,放下茶杯然后起身,笑呵呵说:“我们先去拿些各自喜欢吃的东西,边吃边聊。”   王希芊跃跃欲试:“好呀,我要吃螃蟹腿,盛安你帮我们看包。”   张胜安连忙点头,轻拍了一下王希芊的臀部,王希芊脸红耳赤落荒而逃。   方居尴尬一笑,径直来到摆放酸奶的柜台前,拿了三杯酸奶,取了桌面上所剩的唯一一支吸管,正要转身离开,发现身边有一位比自己稍高的女生盯着自己手中的酸奶吸管。   女生意识到方居投来的目光后,便匆忙挪开视线,继续寻找,希望能够有多余的吸管出现。   方居将手中的吸管放在女生面前,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我不用吸管,你拿去用吧。”   “谢谢。”女生看了一眼方居,点头致谢,拿起吸管转身离去。   方居望着背影思绪万千,不禁感叹,挺漂亮的妹子,如果腿再细一点就完美了。   桌上摆放着蔬菜、肉卷、海鲜及些许糕点,王希芊两眼放光,卖力的往锅里下着螃蟹腿。   张胜安用汤匙搅了搅锅底,说:   “方居同学,听小芊说你是学数学专业的?”   “嗯,是的。”   “学数学的一般都很聪明!”   方居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自嘲:   “我数学学的很渣,其实我感觉自己挺笨的。”   张胜安嘴角一挑,说:“别谦虚了,学数学的逻辑思维很强,刚好我前不久读到一个笑话,用来轻松下气氛。”   不等方居回应,张胜安就自顾自的描述起来:“有一个人在沙漠中快要渴死了,有两杯水,一杯是尿,一杯是‘姨妈’,如果你为了生存,你会选择哪个?”   方居知道问题里肯定有玄机,一时之间拿不准的他掏出手机,却受到张胜安的制止:“方居同学,查手机可就没意思了。”   王希芊津津有味的啃着螃蟹腿,腾出嘴来咯咯一笑说:“你还知道查手机,太鸡贼了,不准查手机。”   方居无奈,思忖起来,如果选尿会被说恶心,如果选‘姨妈’那就是变态,一共两杯没说只能选一个,保险些我两杯都选。   “在沙漠中,为了能活下去,尿和‘姨妈’我都会喝!”   张胜安在听到答案后,捧腹大笑,有意提高嗓音说:“方居同学你真是恶心加变态,有两杯水,你为什么不选两杯水?”   “尿和‘姨妈’都喝了,那是什么味道?哈哈,笑死我了。”   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谩笑私语。   方居看着张胜安的嘴脸,然后露出惊讶的模样,夸赞道:“还能这样,我竟然没想到,见笑了,见笑了。”   滚烫的鲜血从心脏伤口汹涌冒出,顺着刀锋流淌,舌头从刀刃侧边舔过腥咸,方居心中阴沉起来,如果可以我会把你按在火锅里。 ☆、局中人与布局人   方居压住火气,面不改色,逐渐冷静,并且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观察起来。   人高马大,粗壮的胳臂,方居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得出一个结论,目测是打不过。一定有其他的办法,他开始不在乎表面的得失,而是试图找到对手最脆弱的地方,给其致命一击!   灼热的雾气从锅中悠悠升起,千回百转。   一瞬间,方居感官中那糟杂吵闹的火锅店变得寂静沉默,落针可闻,方居双眼变得清亮而有神。   初次见面就不断让自己难堪,回想起与王希芊的聊天记录:“我男朋友很好相处的,他刚好也想和你认识下。”方居虽有些释然,但依旧冰凉,再怎么争锋吃醋也不能跑到自己头上拉屎。   稍作斟酌,方居嘴角露出一抹弧度,伸手抓向婉转升腾的水气,将其捏散。   “嘿!你在干嘛?”王希芊被方居的奇怪动作吸引,好奇道。   方居知道这会引起王希芊的注意,略作停顿,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痴醉模样,眼神柔和的看着王希芊缓缓说:   “这水汽百转而灵动,我突然联想到《山海经》中所讲蛟龙,听说这种生物在荒古时期是被抓来当宠物的,握的时候有种特殊的感觉,你试一下!”   方居没有说“要不你也试一下?”,这样表达那就是可以试,也可以不试,全凭自己的意愿,如果王希芊稍有推却,对于后续的计划就变得不顺。   一定要引导王希芊顺着自己的思路做出反应,一定要说出感叹句,赋予引导和命令,不容推辞。   王希芊出奇的配合,看来我还是了解她的,但见她屏神凝视着蒸腾而起的水幕,伸手放在水幕中间的地方,慢慢合拢手掌,闭眼再睁眼,似乎想象着那真的是条扭动的蛟龙,她忽然兴奋的告诉方居:   “我抓到了!”   方居看着王希芊欢愉的笑脸温柔一笑,要是当时照下镜子,估计难以想象男人也可以这样风情万种。   张胜安看着你来往我的两人,就剩掀桌子了,但碍于面子,他竭力压下火气,咬牙轻斥道:   “你抓到什么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王希芊低着头不再说话,紧接着,张胜安转头盯住方居,挖苦道:   “方居同学,你想象力这么丰富,吃个火锅还要抓蛟龙,右手用多了吧!”   方居没有接话,有意无意的扫视着王希芊那清秀可人的俏脸,将侵略的行为暴露在张胜安眼皮底下。   方居洞察了张胜安的性格特点‘争强好胜’、‘爱面子’、‘强烈的占有欲’、‘自以为是的聪明’、‘易怒’,他清楚自己与王希芊眉来眼去的行为以及对张胜安攻击的毫不在意,能最大程度激发其胸中的愤怒,而愤怒的人往往破绽百出。   嗯?   方居忽然看到那位收下自己吸管的女生坐在了隔壁不远的位置,她的对面是一位年纪略长的女人,在排除是女生母亲的可能性后,方居细细的打量起女生。   眉若弯柳,眸泛秋水,虽说不上闭月羞花,但轻笑起来却媚意横生,颇为动人,方居视线向下移去,眼神一凝,女生胸前那两抹尤物极为圆润饱满,充满灵性,似乎随时都会破开衣服,挣脱跳出。   方居发觉女生眼神闪动,透露着微弱的躲闪,她发现了自己,方居急忙收回视线,心中砰砰作响。   忽然,方居发现张胜安同样偷瞄着隔壁。   一时兴起,方居萌生了搭讪的想法,他心思急转,说:   “盛安同学,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张胜安随意应答,低头吃起碗里的豆腐皮。   方居有些玩味的看着略显慌张的张胜安,说:   “刚才我在取酸奶的时候,把一个吸管让给了那妹子,不知道那妹子是做什么工作的,挺漂亮的。”   王希芊扭头看向隔壁的女生,张胜安扫视一眼,胸有成竹的说:   “她应该是在医院工作,护士或医生的可能性比较大。”   方居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王希芊也投来狐疑的目光。   张胜安一边吃着东西,卖着关子说:“我刚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看到她的洗手方式,这种特有的洗手方式是医院里工作人员才会有的,我妈就是医生。”   方居接着说:“我可不信,希芊你应该也不会相信吧。”   刚不久被张胜安训斥了一顿的王希芊点头嗯了一声,埋头啃起螃蟹腿。   “随你们怎么说!”张胜安瞪了一眼王希芊,怒道。   方居乐呵呵的说:   “这样,我们俩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过去问,赌注是干了这瓶酒。”   张胜安权衡着利弊,方居佯装不屑,说:   “不敢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   王希芊的心情高涨起来。   张胜安神情严肃,一拍胸脯说:“好!证实过程中还需要拿到对方的联系方式!输的人干了酒。”   “好!”方居应声回答。   方居清楚张胜安心里的小算盘,增加难度让自己知难而退,反过来讥讽自己,或是张胜安自己也想去搭讪。   然而从挑出话题,到激怒张胜安,再利用王希芊对张胜安的抵触情绪获得其支持态度,最后引出这个搭讪的赌注,这一切都是方居设计好的。   方居想的很简单,就是带着一个理由名正言顺的去搭讪,如果说过程中有没预料到的,便是张胜安出人意料的配合。   除此之外方居还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王希芊对仍自己念念不忘,脑袋中的情景碎片自动归位,拼凑在一起,方居心中怀疑今晚的会见是王希芊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有意的,这似乎和两年前认识的王希芊有些不一样,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甩掉一阵恍惚,目光盯在张胜安脸上。   呵,猜拳要输给你太容易了!   局中人在局中自鸣得意,布局人在局中大智若愚,局中人与布局人,皆在局中。 ☆、怎么和其他女生不一样?   晚风旖旎在脸畔,痒痒的,如女子柔软的肌肤,想一口将它吞个干净。   看着骑乘电动车远去的两人,方居向路边啐了一口,什么狗屁堵车,让自己占座,还真把电动车当车了!可惜自己的血汗钱浪费在这个傻逼身上,这本账慢慢算。   方居神情有些没落,送走了一对情侣,接踵而至的是街旁的一堆情侣,狗粮的廉价让方居始料未及,比□□还难受。   抛去不悦,方居趁热打铁,打开微信快速编辑起来:   (方居):“你好,我叫方居,很高兴能认识你!(笑脸~笑脸~)”   (灵歌):“你好,我叫灵歌。(笑脸~)”   (方居):“哇!姓灵啊,这个姓氏我第一次见,非常荣幸哈~”   (灵歌):“谢谢。”   (方居):“你真的不是医生或者护士?”   (灵歌):“嗯嗯,不过我的工作与医疗上有点关系。”   (方居):“因为我见过医护人员洗手的方式,所以为了向朋友证实我的推断没有错,唐突打扰,请见谅。”   (灵歌):“原来只是这个原因。”   方居忽觉不妥,立马改口:   (方居):“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认识下你。”   (灵歌):“为什么会突然想认识我?”   方居仔细思忖:   说:“我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那就互删呗,然后没有然后,很明显这不是方居想要的。   说:“我看上你了,想上你。”,此话一出,生无可恋。   方居大脑急速运转,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聚焦问题,一旦回答出现偏差很难再自圆其说,想要愉快玩耍,必须要东拉西扯一笔带过,另外自己一定要掌握话语的主动权,暗示自己的君子风度。   (方居):“当时看你没有吸管,然后就想给你先用,随后发现你和其他女生不一样,所以想借个机会和你认识下。”   (灵歌):“怎么和其他女生不一样?”   (方居):“首先感觉你很漂亮,而且给我一种很亲近的温柔感,初见是你,善良如你,置步于你,只为不想错过你!”   沉默隔着屏幕冻结了试探的脚步,回想整个过程,先是委婉入题,然后表明来意,既善解人意,也霸气侧漏,不能说这个套路无懈可击,但方居自认为分寸拿捏的也还算合理。   白驹过隙,方居却度日如年,他明白打开尴尬的钥匙正揣在对方手里,故事的延续只需要对方一句简单的回复。   时间像拔丝红薯一样被拉得极长,僵硬的,似乎轻轻一扯就会碎裂断开。   良久等待过后,方居将握在手里的手机塞进口袋,沿着参差如犬牙的街边一脚一脚踩着自己的影子,无感行走,心跳渐渐被自卑的情绪笼罩,如果有钱,自己一定只要照顾那个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女生。   石头挡道,一个踉跄将他拉回现实,他苦笑安慰自己,还好没有搭理我,否则本就见底的荷包会更加焉瘪。   到家后已经十点有余,方居躺靠在阳台的摇椅上,翻开那本泛黄且极厚的《三国演义》,他觉得一本书,一张躺椅,便可置身事外,讨个忘我,落个自在,尤其是当莫名伤感在夜里屡屡突袭得手的时候,他最是愿意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潜入书本这片神秘的瀚海。   方居不喜欢青年作家的书,因为大抵来不及推敲就变成了发臭的朽木,细细回想有所意识时,竟一同被糙杂无理的根须拽入时间的河流,想想弥足珍贵的时间因糟粕一去不返,自己呢?一无所获成就了痴傻呆。   如此一来,方居变得热衷于经千锤百炼凝造而成的中国古典籍册,无论何时何地将其捧在双手,都是那么的有血有肉。   叮咚!   (灵歌)“不好意思,刚才和我对面的姐姐谈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没有来得及回复你。”   方居冷笑,不想理你就会塞给你百般极为合理的解释,也许自己是多疑,但更愿意将问题归结于别人的身上。   不满的情绪纠缠着心中的高傲,浇灭了向往中的情节,方居回复道:   (方居)“没关系啊,今天有些晚了,先早点休息吧,有机会一起出来玩。”   (灵歌)“好啊,有空可以一起。”   方居眼皮微微跳动,“有空可以一起”这类话可以点燃一个人心中的死灰,但也可能成为割肉刮骨的冰冷刀具,轻易相信不得,却最是让人思绪万千。   经历了大学那场单方面的感情追逐战,方居不免有些伤感,最宝贵的两年就被一个虚与委蛇的女生钓走,当有一天发现她下了很多钩,才体会到“可以啊”诸如此类的言语,只是句冰冷的客套。   想的太多容易与世界为敌,方居撇开杂乱不堪的想法,不久便熟睡过去。   明月高挂,无风惊帘,借着月光会发现王希芊右脸耳畔处有斑不大的淤青,异常刺眼,此夜的她,彻夜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  想的太多,容易与世界为敌...... ☆、什么魑魅魍魉?   白天是白色的,黑夜是黑色的,而心情决定自己所看到的颜色。   方居躺在摇椅上痴痴望着漆黑的天空,叹出一口浊气,他并不是悲春悯秋的儒生,也不是超凡脱俗的高人,作为年轻人,周六的晚上本应放空自己,享受轻松,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是五味陈杂。   郝羽是方居大学期间为数不多,可以无话不谈的同窗挚友。每隔一段时间,两人都会互相联系,聊聊最近发生的秩闻趣事,当然是少不了在语言上的互相消遣。   就在刚才,方居接受了郝羽的视频聊天,屏幕上不再单单是喜欢赤膊上身的骚年,还多了一位欲语还羞的大眼睛妹子,两人动作暧昧,女生依偎在郝羽胸前,不时透过手机屏幕打量着方居。   三人经过一番简单互动,郝羽向方居介绍了他的女朋友,告诉方居他们今晚在G市的AAA酒店休息,结束之际,郝羽还叮嘱方居也快些找到女朋友。   整过视频过程中有惊讶、有祝福,看似融洽的情景,苦涩如汹涌浪潮却一刻不停的冲刷着方居的心脏。   四年同窗,每个人过着大同小异的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人打破了平衡,过得更好,相信其他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送去祝福,可是他们的心底或许还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受,而这种感受不是羡慕、也与妒忌无关。   方居下意识拨通了另一位同窗挚友罗智能的电话:   (罗智能):“对面是谁?天王盖地虎!”   (方居):“还能是谁,宝塔镇河妖!”   (罗智能):“可以啊,是本人没毛病。”   (方居):“老罗,我‘档’下很忧郁啊。”   (罗智能):“我‘硬’是睡不着。不要插科打诨,进入正题,谈谈为何当下忧郁?生理上你知道,我也帮不了你,不想两个人都硬着。”   (方居):“骚浪贱,我刚才和郝羽视频了,这家伙有女朋友了,正在开房中,不科学啊。”   (罗智能):“哥们我昨天就知道了他有女朋友了,动作快啊,刚才还想着问一问呢,估计他得一阵子才能完事。”   (方居):“呃呃,还得阵子?就10秒不能再多了!”   (罗智能):“我录音了,一会把你说的发给郝羽,然后顺便问问到底几秒。”   (方居):“快去□□,出卖队友的烂货。”   (罗智能):“你这样说,我就要挂电话了。”   (方居):“赶快挂,别犹豫。”   (罗智能):“我心软又大度,这你是知道的,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方居):“明明是你要背叛我,到最后说的好像全是我的不是。”   (罗智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方居无语,随便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他有些愤懑:自己原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郝羽是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从而获得满足感?   呵呵。   画龙画虎难画骨,人心本就难揣,自己多疑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多了容易与世界为敌,方居摇摇头努力不去多想。   躁热、冲动、欲望不停在脑海中做着媚脸,想想郝羽,再想想二十多年了,自己还是个处,就越发觉得窝囊。   找女朋友太麻烦,□□太脏,破处最直接的办法只剩约炮或一夜情,方居点开手机,编辑:“在茫茫人群中,你的与众不同深深吸引着我,希望能有个机会,相互认识下~”,然后复制粘贴,打开附近的人将这句话逐个发送。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广撒网定是没有错,尽人力,听天命,大概也是这个理儿,发完一圈,方居兴致勃勃的盯着手机,等待信息回复。   叮咚!.....数声回复传来,方居来了十二分的兴致,翻过几人的朋友圈后,对一个名叫‘思嘉’的女生发起信息。   方居之前在百度上做过类似的功课,想约炮首先就一定要直抒胸臆表明来意,切记不要一上来就问约不约,这种话会促使对方产生反感,其次作为发起聊天的男生,对女生一定要说陈述句,不给对方留余地。   (方居):“看到你感觉我们挺合适的,想互相认识,深入了解下。”   (思嘉):“很少见向你这么大胆的男生,我也喜欢交朋友。”   (方居):“我性格比较直爽,想啥说啥,避免拐弯抹角,也更加轻松~”   (思嘉):“是啊,男生有这样的性格确实不错。”   (方居):“我叫方居,方方正正的方,安居乐业的居,想知道你的名字。”   (思嘉):“陈思嘉,你现在有空吗?”   (方居):“有啊,怎么了?”   方居有些惊讶,这女的不会比自己还饥渴吧,当然不能摒弃她真的很饥渴,随机应变、逢场作戏是正解。   (思嘉):“我想去看电影,你能陪我吗?”   方居身体一震,这种□□裸的暗示,哪怕是坐怀不乱的自己都会无法拒绝。   (方居):“可以啊,在哪里见,你电话给我。”   (思嘉):“栏山地铁B出口,你的电话给我吧,一会你到了给我说一声,我给你拨过去,好吗?亲~”   方居嘴角一撇,女人心海底针,才刚认识没几分钟,尼玛这就变成‘亲’了。   方居看了看时间,接近八点,仔细思量后,自语道:“到要看看你是什么魑魅魍魉!”   他将手机号发送过去,简单收拾下,便赶向目的地。   未知散发出的味道弥漫着惶惶不安的期待,让人血脉喷张、兴奋不已,生活可以无聊,但你必须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不屑黄色...... ☆、踩点   栏山地铁口宛如一扇连接仙境的光亮通道,矗立在一片漆黑之中,形形□□的人穿梭于这方传送关隘,四周路灯下的昏暗场景隐藏着难以视见的物种,依稀只能听见其蠢蠢欲动的心跳。   方居没有按部就班的乘坐地铁,而是乘坐公交车达到栏山公交站。在陌生的环境里,他只相信自己,其实对于这次约见,他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约炮如此的轻而易举,自己应该早就摆脱了‘处男’这顶帽子。   来的路上,各种神奇的想象闪过方居大脑,对方因缺钱实施绑架?身患绝症报复社会?下药割肾?杀人魔女?........对于这些荒诞神奇的想法,方居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可是他又乐于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或许这些想法是比较有趣的缘故。   方居穿行在栏山地铁附近的街道上,他发现这个地方并不是想象中充满危险的偏僻地区,街道还算平整,酒吧烧烤居多,其中一家金壁辉煌形同宫殿的KTV扎眼的晃在那里。   进进出出的女人穿着暴露,醉态零星,挥洒着无限的欲望,方居来来回回在门前往返数次,目光随着一座座散发着诱人饵料的挺拔“峰峦”心神摇曳。   大约花了半个小时,方居摸清了地铁附近的路况,心中平添几分安全,驻足来到较栏山地铁B出口不近不远的地方,这个位置是方居精心挑选的,视野开阔,道路宽广,人流量相对较大,如果发生不测,可以及时向路人求救。   诶?!那是.......   方居突然发现不远处一对男女,似乎正在争执什么,如果说是热闹,看看也就算了,关键两者的样貌与着装引起了方居的兴趣。   女人苗条,身穿青白相间的短袖,玲珑腰肢在短袖与热裤之间,献出一抹让人无限遐想的春光,而男子年近三十,身材矮小,皮肤黝黑,鼻峰两次侧的褶皱深不见底,令人印象深刻,再观其胳臂粗壮成度,方居第一反应是这人长时间进行户外工作,工作性质大体与体力相关。   方居睁大眼睛,但看矮小男子紧跟在疾走的女人身后,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女人转身怒目而视,极为厌恶的奋力甩开男子手掌,厉声道:“你有病啊!别跟着我!”   矮小男子神情愤怒,心有不甘,咬牙再次伸手向女人手臂抓去。   女人躲闪,用尖锐的嗓音威胁道:“神经病!你再跟着,我就报警!”   瞧得男子神色尤显挣扎,女人一脸鄙夷,转身快速离开,男子不知所措,游晃片刻也漠然离去。   驻立在街边的方居心头莫名一颤,脑海深处萌生出一种预感,这该不会是陈思嘉吧,随即方居发出一声嗤笑,推翻了自己胡乱的设想,相信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在与自己约好的地方上演这种戏码。   叮咚!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方居打开手机。   (思嘉):“怎么这么久,你还来不来?”   方居冷笑,皇上不急太监急,可能是刚才的戏增添些许兴致,对于约见,方居进而更有些期待了。   (方居):“刚到不久,你人呢,栏山地铁B出口怎么看不见你?”   (思嘉):“你先站在B出口,我就来找你。”   (方居):“好,B出口,穿黑体恤,背单肩包的就是我。”   (思嘉):“嗯嗯。”   方居来到地铁口,半蹲假装系起鞋带,顺势摸了摸藏在裤管口的小刀片,起身后打开记事本里早些准备好的关于约见的情况描述,粘贴复制信息连同位置定位一并发送给住在A市的好友郭明强,并叮嘱他,如果半个小时后自己没有回信,就打电话,如果打不通就报警。   在完成这些工作后,方居将视线撒向较远的地方,聚精会神的留心关注他认为可疑的人,尤其是对街道转角处交头接耳的男女会格外上心,一旦发觉异常他将撒腿就跑。   叮咚!   (思嘉):“你在哪里?找不到你。”   方居冷笑,有些意思,玩的这出我特么都没有想到,如果要改地方见面的话打死我也不去,我可没那么傻。   (方居):“我就站在B出口,这里人不多,你在哪里?”   (思嘉):“没有,我还是没找见。”   (思嘉):“你不会是没来,玩我呢吧。”   (方居):“我真的来了,不信我给你拍照,等着。”   当方居按下手机快门的时候,他瞪大眼睛,看着照片里的图像哭笑不得,搞了半天,自己站的地方不是栏山地铁B出口,而是D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不屑黄色...... ☆、有心人很多,“鸡”也是!   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似繁华热闹却孤独无依。   方居知道任何情况下只有冷静才能思考,进而找出合乎逻辑的解决方式。   对于这种约见双方都心知肚明,在有所求中互相利用,因此方居没有因弄错地点而心怀愧疚,也没有为了赶往目的地匆忙加快步伐,他明白在人流中奔走会过度显现出与众不同,自己需要放慢脚步,尽可能的融入环境,这样做利于隐藏和观察。   在街道转角处,方居环视四周,然后将视线投向栏山地铁B出口,相对D出口这里人流量不大,但还算灯火通明,与想象中的漆黑无物、危机四伏场景相差甚远。   将位置定位与情况描述发送给郭明强,在收到其回复后,方居置身来到蓝山地铁B出口处。   (方居):“思嘉,我到了。”   (思嘉):“等我一会,马上就来。”   (方居):“好的。”   大约10分钟的模样,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可能是陈思嘉的,他猜想附近有人应该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无脑的行为会让对方放松戒备,于是他直接按下接听键,手机另一头传来历经沧桑且略显轻柔的声音,此外方居还感受到一丝极为隐秘的不耐烦,这种隐瞒的感觉让方居不太舒服。   (思嘉):“你一个人吗?”   (方居):“对啊,你以为呢?”   (思嘉):“我也是一个人,第一次约见网友,不要介意。”   (方居):“你现在哪?”   (思嘉):“我看见你了,背单肩包的是你吧。”   (方居):“是的。”   (思嘉):“那先挂啦,我这就去你那里。”   (方居):“好的。”   方居冷笑,第一次约见网友?我要相信驴都不吃草!因为处于被动的状态,方居打起精神环顾四周,如果出现多男一女的情况,二话不说他就会脚底抹油。   可是不久,方居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位年轻貌美叫做陈思嘉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D出口与矮小男子拉扯的女主角!   方居内心震惊的同时又觉的好笑,有些时候因潜意识自然生出的预感往往超乎想象,自己打趣道,预测未来原来并不是那么难!他收回思绪,心思愈发玩味起来。   方居露出一个适宜的微笑,睁大眼眸惊讶道:“你是陈思嘉?”   女人双眼眯成月牙,道:“是啊,没想到你还挺帅的!”   方居看到女人眼角没有因为微笑而生出应该出现的眼角纹,嘴唇弧度也没有致使脸部颧骨肌肉明显收缩,假笑!方居内心冷笑:笑多了都会成精,看你怎么演,随即拍起马屁,说:“谢谢夸奖,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你这么漂亮。”   (思嘉):“我有点饿了,一起先去吃点东西吧。”女人说着侧身向前缓慢走去,摆手示意方居跟上。   方居眼皮微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结合D出口发生的一幕,猜想女人扮演的角色大致属于酒托一类,若是自己打破常规,掌握主动权,她又会如何应对。   方居快步上前,问道:“不是一起去看电影吗?我票都买好了。”   女人柔声撒娇道:“亲~先稍微吃一些东西,我们再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这声音叫的方居心都酥了,硬是将马上脱口而出的‘好’字咽了回去,心中暗骂骚货。   方居假装看看时间,一边揣摩着对方的心思,一边入情入理的解释:“十点零五的电影,现在九点四十,电影院附近有餐厅,到时候随便吃点,可以吗?”   女人听过方居的回答,毫无预兆的转身疾步走开,此时依然缓步前行的方居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站在风中,凌乱了。   方居很是发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身回望那在黑夜中远去的纤细腰肢,哭笑不得:“特么都把我思路都打断了。”   恢复平静的方居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回想整个过程不禁摇头嗤笑几声。   在途经那所人欲横流的KTV时,方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没多想就走了过去。   远些的时候,方居还能正大光明的看着那些站在KTV门庭三两成群的妖艳女子,修长的美腿与华丽的高跟鞋,沐浴在暖风里撩拨人心,欲壑难填!   伴随身形与花枝招展的站台女逐渐接近,方居将视线放低,利用仅存的余光疯狂掠夺着旖旎春光。   “帅哥,进来玩玩嘛。”   为首的一位站台女打破平静,卖弄风情的说着,似乎只要我点头,下一刻她就可以剥去衣物与我“坦诚相待”!   其他几位妖媚女子或挑指勾唇,或挺胸翘臀先后附和道:“来玩玩嘛,放松下~”   方居心情起伏如潮,涨红着脸落荒而逃。   为首的站台女与其他几位同伴讥讽打趣:   “转了几圈,有贼心没贼胆~”   要是方居听见这句话,吐血的心都有了。   相比几人中,身形较为高挑的站台女忽然眸中秋水四起,调整姿势,双手环抱,伸手玩弄起肩头的肩带,似乎再告诉她的肩带下方埋藏着绝世宝藏,而你正是有缘人。   世上有心人很多,“鸡”也是,片刻后高挑的站台女挽着一位男子的胳臂,与其并肩穿过那高大华丽的门庭。   方居魂不守舍的坐在公交车上,轻轻瞥过窗外的灯红酒绿,他摸出手机,点开了王希芊的微信。 ☆、你是怎么知道的?   C市距离A市大约有200公里,方居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居住在这里,为了应付公务员考试,他请假回到了C市。   9月的C市,骄阳高照,干热多尘。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下课铃,方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渍,重重的做起深呼吸,交换着包裹在身边的空气,迎面走来的是此次公务员考试的监考老师,他扯走了一张张画满黑色笔水的试卷,在讲台上机械式的点读数量,时间是11点30分,方居收拾好东西朝外走去。   方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考试,历经高度紧张的专注作答后,他头昏脑涨,如行尸走肉般混入拥挤的人流。   人头攒动,人群中有朝气蓬勃的学生、也有接近而立之年模样的青壮年,甚至有些中年大叔也混在其中,骄傲的闪耀着惹眼的地中海,方居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头发,心叹自己可不想拥有这样一片不毛之地。   出了教学楼,密集的人群作鸟兽散,饥饿、高温加上劳累让方居有些眩晕,他只想回家吃个饭睡一觉,此刻有些迷糊的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方居,等等我!”   方居回首寻找声源,人头重叠在,分不清到底从哪里传来的,以为是错觉,随即转身迈开停驻的脚步,继续向校门走去。   咦!?胳膊被人拉住了!   方居转身看去,拉住自己的人是考试坐在自己身后的女生,方居有些讶异,第一个念头是她找我干嘛?我东西掉了?不是!难道是下午让我继续给她递纸条?但立马就推翻了这种滑稽的设想。   但见女生叉腰,喘着粗气,在嘟囔和埋怨中松开了搭在方居胳膊上的手,方居心里说不出是释然还是留恋,其实他特别愿意让这只纤细的手多搭一会,与异性肢体接触,那种沁凉若柔水的感受总是让人迷醉,痒痒的,甜甜的,方居大感后悔,要是知道自己一转身对方就松手,早知道自己就不转身了。   “你怎么招呼也不和我打就走了?亏我还在找你。”女生瞪起眼睛,小心翼翼的埋怨着。   女生看着方居如同面对着可爱的小猫,生怕态度过份会把对方吓跑一样。   “啊?”   方居一脸错愕,心想我就给你传了个纸条,初次见面可以算是不认识,走的时候还要给你打招呼,这是神马情况,转瞬方居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脑海中冒出一个疑问句,她这样算不算搭讪我?顿时一股磅礴的自信与骄傲自脚底油然而生,顺着身体百骸急速流淌,直逼天灵盖!   方居带上挂在衣领口的近视眼镜,仔细打量起女生,比自己矮出大半个头,不到一米六,可看着看着不免让他吃惊起来,或许之前自己没有仔细观察,此刻一瞧心头却萌生起一丝骚动。   女生皮肤清白如明玉,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温润,置眼探去甚至怀疑她的皮肤是透明的,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更何况这女生五官精致如瓷,看多了都会赏心悦目,方居心中大叫眼拙,自嘲自己可能是多巴胺分泌多了,更或者是春心荡漾了,一看到异性就会好感如潮涌,不能自己。   清风吹醒了方居,他顿了顿,立即打圆场,微笑着解释道:“一交卷我感觉头有些昏,没有给你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道完歉,方居立刻抛出一个问题,避免对方无话可接陷入尴尬。   “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生一脸得意,眼角弯出月牙式的弧度,说:“你的桌角上写着呀,我看见了。”   方居知道对方会这样回答,自己的名字和考号就贴在桌角,稍微用点心,谁不会知道,不过从这一切中,方居得出一个结论,她可能对我有意思。   方居接过话头赞道:“这么聪明,没发现啊!”   女生轻呵:“你没发现的多着呢~”   方居伸出手,介绍道:“前后桌,算是一个壕里的战队,我们来正式认识下,方方正正的方,安居乐业的居,我叫方居。”   女生冰凉柔软的玉手嵌入方居的手掌,露出洁白整洁的牙齿,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落落大方的说:“树林子的林子,玉石的玉,我叫林子玉,朋友通常叫我林玉,你叫我小玉就行!”   如果百分之百算整颗心,那方居现在已经被吃了百分之八十,如果对方当场说我喜欢你,更或者说今晚陪我,方居肯定会先假装犹豫下,然后严肃坚定的答应下来。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时间有些长,不免引来周围奇异的目光,试想所有的人都在顺着人潮向大门涌去,而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面对面以握手的姿势僵持着,难道不是在向周围炫耀着,瞧!我们在比谁的握力大呢!   方居意识到尴尬后,立即松开了爱不释手的柔软,摸摸鼻子,说:“今天下午一结束,就真正放松了,快回去好好休息,下午一起战斗!”   林子玉微笑回应,到达校门口,二人即将分离,她脸上涌现出不多的失落,但下一秒她挺了挺胸膛,拍了方居的肩膀,说:“我们互相留一下微信吧。”   方居募的意识到为什么林子玉上一秒的表情会有些古怪,原来是自己没有主动问她留联系方式的原因,方居一拍额头,暗叫这可是男女萌生好感之时的大忌!   着眼事态的发展,方居想到欲擒故纵四个字,随即他强装一波淡定,盯着林子玉抱歉的说:“你看,这最重要的事情我忘记了,我本身想先说呢,结果你抢先了,见谅塞~”   留了微信,两人离去,方居走在马路上,快速的翻阅起她的朋友圈,不免唏嘘得意起来:“求色方恨无门入,得来全不费功夫,否极泰来!”   方居哼起小曲儿,又回身望了望那消失的身影,正了正衣领,自顾自的打趣道:“正直、诚实、又博学,告诉我,我这么好,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你老子,你敢瞪我!?   夕阳西下,橘黄色光辉调和着黑色攀爬进不大的房间,房间里有堆满凌乱书籍的书桌,还有一张铺有偏粉卡通样式床单的单人床,这张床单是方居的母亲为他精心挑选的,屋内窗台上摆放着一盆仙人球,散发着唯一的生机。   下午考试结束,方居一回家便栽倒在床上酣睡起来。   “俊居儿!吃饭喽!”   屋外传来几声催促,方居从小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奶奶希望孙子聪明俊气,因此经常叫方居俊居儿,久而久之,俊居儿就成了方居的小名。   “方居,你奶奶叫你吃饭!”严肃的声音如闷天惊雷,在熟睡的方居耳畔炸响。   方居朦朦胧胧感觉到父亲的怒意,打了个激灵,骤然清醒,他驱散全身由于熟睡而遍布四肢的那种软乏与舒适,端坐在床边,试图快速让自己清明。   方居搓搓脸,动身来到饭桌前,看到妈妈和奶奶还在厨房忙活儿,心想明知道自己在睡觉,就不能让自己稍微缓一下再起来吃饭吗?   埋怨归埋怨,方居已经放在心中不敢作声,他瞟了眼父亲的表情,发现有些不对劲,便闷声低头坐了下来。   “每次吃饭都要让你奶奶一直叫,你是老子还是爷?!”   方居早就听多了这样的训斥,习惯性的将父亲的聒噪排斥在耳外,他面无表情,斜靠在椅子上,表示着不满。   父亲盯着方居,非笑似怒的询问:“你好好坐着,我去给你盛饭去?”   这是句反话,方居听完立刻站起身子,走向厨房,他感觉嗓子里突然噎住什么东西,憋屈的慌,转念一想父亲的神态和言语,觉得愤怒,还有可笑。   还没走几步,奶奶端着两碗饭,笑脸迎了上来。   “俊居儿,我给盛好了,快拿去吃!”   方居刚接过满满一碗饭,就看见奶奶打了小声的手势,说:“今天别惹你爸生气,嘘~”   听了奶奶的话,方居表情放松下来,点了点头。   方居知道全家都是暴脾气,自己也不例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顶嘴,自己直接气晕昏迷,可是将大人吓了一跳,那种脸颊发麻的憋胀感,现在想来都是如此清晰。   可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二十多年,方居发现,似乎发怒是大人的专属权利,若自己敢顶嘴那便是火上浇油,无关是非对错,都是以自己挨打受伤而剧终。   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性,方居学会了服软,学会了可以瞬间压下自己的火气,变得冷静麻木。   习惯成自然,方居逐渐意识到,这种情况虽然会让自己失去了部分锐气,但可贵的是,他可以在任何激进的状况下,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桌上5菜1汤,荤素均匀,颇为丰盛,方居拾起碗边的筷子准备夹菜,便看到奶奶夹着一大块羊肉就放到他的碗里。   “俊居儿,多吃点,长身体。”   方居看着碗里的羊骨头,心中大呼,这不是我喜欢吃的那一块羊肉,既然被强行放到了碗里,也无可奈何,抬头微笑表示感谢:“谢谢奶奶,我自己会夹菜,我自己夹我喜欢吃的,你自己吃好就行。”   看着奶奶还要给我夹其它菜,方居立刻端起碗缩躲开来,微笑且不停的告诉奶奶:“奶奶,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夹。”   父亲有些不悦:“给你夹你就吃,哪来这么多理由,如果是外人,谁会这样给你夹菜?”   奶奶看了看父亲,然后调和道:“不夹啦,不夹啦,俊居儿自己夹。”   奶奶抬起筷子,将爷爷在羊肉盆里翻腾的筷子架掉,怒道:“要吃就吃,要不吃就不吃,不要拿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   “这块你不能吃,这块羊腿肉是留给俊居儿的,吃了长身体。”   爷爷抹一把嘴角的油汁,急怒道:“长什么身体?你老糊涂了!二十多岁的大人了长什么身体,我就吃这块肉!”   方居脑袋一抽,热血上涌,自己确实不高,也就才171左右,周围的人普遍人高马大,朋友经常会拿身高说事儿,虽然方居平时装作不在意,可这却是他根深蒂固的痛。   奶奶要强,一听老糊涂这词眼儿,立刻燃了起来,骂道:“你个老贼,嘴里吐不出象牙,一桌子菜都塞不住你那张烂嘴!”紧接着,奶奶抢下那块羊腿肉迅速的送到方居碗里,得意洋洋的看着爷爷。   爷爷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嚼着嘴里的羊肉,不时将筷子伸向其他的菜盘。   方居心中苦涩,心中抗拒,你们就不能在意下我的感受,这种热情关爱的方式让当事人感觉到底是怎样的蹩脚,我有自己的主观,有自己的选择,为什么大人总是喜欢将自己的认知强加在我的身上?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   奶奶看了看方居,问道:“俊居儿,今天考试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方居一瞬间感觉回到了高中时代,那种被监视、被压迫的感觉令他的神经有些紧绷,他看向奶奶回答:“奶奶,我也不知道啊。”   父亲正色说:“你考的卷子你不知道,那你今天一天去干什么去了?”   嗖的一下,一团邪火充进脑子里,方居将其硬生生压住,看了一眼父亲,淡淡的说:“今天考试去了,我真不知考的怎么样。”   “你TM还敢瞪我,我是你老子,你敢瞪我!”说着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方居面色铁青,冷色说道:“我没有瞪你,我怎么敢瞪您,我只是多看了你一眼。”   心头刀刮般的痛楚挑战神经的极限,眼里的光线很暗,是那么暗,丰盛的晚宴吞在喉咙里如同嚼蜡,气氛冷的让人几近窒息。 ☆、人不做,偏偏要当条狗!   对于桌上的菜肴,方居视而不见,沉浸在自我麻醉的意识里,冷漠的吞咽着干硬的米饭。   父亲放下未吃完的饭碗,死死盯住埋头疯狂刨白饭的方居,怒火已将近临界,一触即发!   方居自觉的停下碗筷,挺腰坐正,等待着父亲的怒火降临。   良久的沉默,父亲终于开口:“从小就叫你做事情的时候全力以赴,你现在的态度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如果说你是个傻子,没有能力,我甘心养你一辈子,可是你不用心这就让我非常火大!人家复习考试都是挑灯夜读,我每次看到你都是在睡觉,你是猪啊!”   “看看别人家的小孩一毕业,工作也有了,老婆也有了,你呢?上了四年大学,花了我十多万,学位证还没有拿到,成天想着往外跑,方居不是我看不起你,我们这一家就是很普普通通的人,不能成为那些伟大的人,我们没有那种天赋,你安心在这里找个好工作,房子和车都已经给你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了,你已经二十好几了,还用我说吗?该收心了。”   爷爷自顾自的吃着饭,嘴角的油花四溅。   奶奶一脸慈爱的看着方居说:“俊居儿,咱不往外去,南方今天洪水明天涝灾,太危险,不适合人居住,咱们C市多好,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父亲思忖片刻,看我也不说话,语调放缓说:“咱们这个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毕业你说要去学画画,我放你走了。C市你嫌弃小,不能施展你的能力,咱们选择A市,A市也算是首府城市,房子也有,各种条件都满足你,你再想着往外跑,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若是放在以前,方居也许会一直沉默下去,但现在既然工作的事情又被拎出来,一想到离开的事情迟早都要公之于家人,他决定现在就说说自己内心真实所想,温水煮青蛙,随着自己坚持的时间拉长,这种强烈的反对应该会逐渐弱化。   方居略作思考,决定先顺着父亲的思路讲,然后再引导他了解一些自己的的认知,如此可能会好一些。   “爸,我知道大家都非常的关爱我,这些我都感受的到,A市有房子,条件优越我无话可说,学位证没有拿到是我的错误,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必要揪着不放,学位证是为了找工作,而我现在在A市,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刚毕业情况一般,但只要肯努力,就会越来越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父亲瞅了我一眼,说:“我还以为你光知道睡觉。”   方居接着说:“我学的是数学专业,毕业继续本专业无非两条路,一个是当老师,一个就是考研,说实话这两条路都不是我想要的。”   父亲质问道:“你想要什么?!你怎么不上天!”   方居打了个哈哈,示意先听自己说完,再进行争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这您应该不否认吧。”   看到父亲沉默,父亲似乎认为我在玩语言陷阱,怕太快应声后面无法反辩,方居意识到情况并不是想象的那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人的思维一旦形成真的很难改变,他头有些大,但仍不缓不慢继续讲着。   “最清楚自己长处和优势的应该是自己,这您也不否认吧。”   “那你的长处和优势是什么?睡觉?其他的优势我可是到现在都没看出来。”   方居身体一僵,认真的说:“我的长处就是写文和画画,我的梦想就是写小说和画漫画!”   父亲冷怒道:“写小说画漫画能当饭吃吗?猪也有梦想就是吃饱,都比你的好,最起码能活着,说回来你还想着往外跑,娃娃你脑子总不是有问题,成天怎么净想着胡乱八糟的事情。”   愤怒从脑骨缝隙中喷出,方居不禁提高嗓音,道:“怎么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不懂就不要说!”   父亲压重声音厉色说:“我不懂?!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饭都多,我不懂?小说是什么?就是那些打打杀杀的垃圾?你小爸从小不喜欢学习就是受了武侠小说的毒害,当时我把他的小说全部烧了,他才考上了大学,有了今天的好生活!你说的那些我知道,我告诉你,你找份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全给我扔掉!”   方居因为愤怒到了极致而语塞,其实激烈的争论本不重要,可恶的是父亲的无理压制让自己无法进行辩驳,父亲对事物的无知摧毁着自己的梦想,否定着自己的一切,方居想出声,可那种对牛弹琴,无处下口的感觉如一把军刺在方居胸膛来回□□,生不如死。   方居内心从来没有如此冰冷过,说:“爸,那你告诉我什么才算是好的工作?”   (父亲):“这还用说?公务员,国企,事业单位,银行,都是好工作!稳定!”   方居知道自己根本解释不通,坚持内心所想的,说:“人的一生没有什么是稳定不变的,既然你不能安排我的工作,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就要自己去寻找,我的生活是我在活着,你们没有理由将意识强加在我身上,让我成为你们的傀儡,我迟早会出去,不会留在A市,更不会留在C市,我只是想自己老了没有后悔!”   奶奶着急的拍了几下大腿,说:“你小爷当年也出去闯荡最后还不是回来了,隔壁老何的儿子在上海,混的那么好,最后不是也回来发展了,我们这一家都是普通人,这里多好!俊居儿,咱不走,有房子有车,再找个媳妇,我给你出几万块钱置办家具,咱不出去,外面太危险.....”   闷声不出的爷爷忽然训斥奶奶道:“消停点!人家管孩子,你掺和什么?”   奶奶瞪了一眼爷爷,一脸焦急的看着方居,方居没有抬头,他心软,受不了奶奶这种渴望的眼神。   父亲看着方居咬牙切齿怒吼道:“生活就是熬!熬!才能出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东西,你知道你小爸当年大学毕业被分配养羊,熬到如今是多么潇洒!”   “你放着人的日子不过,偏偏跑出去当狗,你敢跑,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头掉了也才是碗大的疤,小的时候调皮胳膊断了,方居没有哭,眉弓缝针不打麻药,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然而此刻,方居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许多,心头发烫如滚油,眼泪顺着发红的眼眶瞬间倾泻了下来,他从来没有预想到父亲会这样威胁自己,他迅速走回屋子,反锁房门,扭下一根仙人球的刺,狠狠的扎进手掌,享受着那种钻心的痛,无声的笑着。 ☆、死亡很简单   商业街人来人往,前去赴约的方居行走在昏黄阴暗的路灯下,回忆起刚才的惨烈,宛如一场可怕的噩梦。   方居内心在嘶吼,为什么家人的关爱会以这般可怖的形式出现,难道就不能露出一个微笑,为自己加油打气,为什么!为什么只要我说出口就会被否定和摧毁!?这是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为什么要经过别人的决定!是家人的原因吗?   那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随时会窒息。   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这个问题从方居记事起,就开始思考了,并且他认为自己的这种想法不是小孩过家家的瞎猜乱想,而是源于对生命的在乎和渴望。   5岁那年,方居差点被溺死在游泳池。他清晰地记得无数蓝色的气泡毫不留情的挤向嘴鼻,不存在痛觉,他想呼救,可是一张嘴就被大口大口的灌水,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将池塘中所有水喝完。   濒临死亡,方居于疯狂扑腾中抱住了一个男人的大腿,旋即被一把抓上岸。肺泡与空气接触,方居大口大口呕吐着,险些将喉咙一并带出,幼小的他受到惊吓,思维混乱,低声哽咽,当被父亲拥入怀抱时,心中的委屈与恐惧瞬间释放,他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这是方居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珍贵,自此之后,他经常会呆呆的望着广袤无垠的苍穹,心生渺小,那种微不足道,蝼蚁般的感觉令他恐惧,他甚至感觉下一刻自己就会死去,他不知道死去是怎么样的,但就是与生俱来的害怕,然后莫名的哭泣。   哭累了,方居脑袋里开始萌生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他想不明白,他饿了,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活着是为了吃饭!   时间是重生的果子,可以洗涤心境,治愈伤疤,方居本来已经将小时候快要淹死的恐惧忘却,没想到灾难再次降临。   8岁的方居那时住的还是平房,一天下午,家中无人,便躺在沙发上偷吃着从柜子里翻出的芝麻糊粉。他没有用水冲泡,而是开袋干吃,因为姿势是躺着,嘴大张着,芝麻糊粉毫无征兆落下巨大一块,卡住了喉咙。   方居立刻起身,嗦着口水试图将喉咙处的那团芝麻糊粉化下去,可是嘴里太干,根本没有多余的水分,不刻,他的脸就憋得红胀起来。   方居起身寻找水,奈何水杯里什么都没有。   水!水!他需要一口水!没有水他会死!他预感到自己要死了!疯了一样的找水!杯子里没有!暖壶里没有!桶里没!压水井里也没有!他满脸充血,异常通红,嘴唇周围一圈传来说不出的麻痒,水呢!平时这些地方都会有水,为什么现在会没有一点水!那一刻他几乎都没有来得及恐惧,满脑子只有一个命令,找水!一小口就够!   方居几乎要失去直觉,时间宛如被神奇魔力静止了一般,他只感受到脑袋发麻胀痒难忍,绝境之中他灵感突现,尿!他急忙脱下裤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的下半身往杯子里撒尿,不等尿完,他端起杯子就朝嘴里灌去,芝麻糊粉顺了下去,方居昏昏沉沉的瘫软在沙发上,由于高度紧张,力气被抽光,不久便沉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晚上,方居感觉脸上有些麻痒,来到镜子前,刚一抬头就惶恐的坐倒在地,自己的嘴唇周围出现了一个紫红色的血圈,方居脑子瞬间麻了,自己毁容了!   方居手忙脚乱贴近镜子,用手轻轻抚摸那嵌在皮肤下的血圈,绝望的哭了,其实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毁容而伤心,而是因为他无法再面对班里的那个女生。那一刻,8岁的他竟然想死,可能因为怕疼的缘故,便放弃了。   心死如灰的他悲痛不已,脑袋中突然跳出尘封许久问题,活着为了什么?方居喃喃的说,是为了喜欢的人。   随后的几年里,方居因为吃错药而被拉去洗胃,指头粗的塑料管直接从嘴里通进胃中,庞大的针管来回推吸,弄得自己一身憔悴。祸不单行,没过多久方居又因为攀爬单杠,摔断了胳膊,定了钢板,打了石膏,才安静了一段日子。没想到刚一出院,眉弓却被路边电线杆凸出来的铁块撞出一条口子,当时他记得医生说打麻药可能会影响局部神经,建议进行小量麻醉,稚嫩的方居闻言直接选择不打麻药,进行手术。   待一切了结,躺在病床上的方居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衰事总是降临在自己身上,哪怕直接把自己弄死也好,至少只是疼一下,而不是疼很多下。   冷漠的神情如蜘蛛爬满了他稚嫩的脸庞,他竟然神奇的认为,死了也不过如此,可是这种想法,在他见到自己的父母及爷爷奶奶时全都烟消云散了,或许亲人的关爱,是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他明白这种关爱一直存在,只是到现在,才真正清晰,原来亲人的关爱是这样浓如实质,摸得着,看得见。   死了对自己来说很容易,可是就这样死了,只快活了自己,却悲伤了活着的人。他们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自己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牵动着彼此的感受,这是多么的温馨,美好!   死亡就是没有,这些美好的事情没有了,会怎么样呢?没有答案,但是他心底里清楚,这就是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居逐渐明白,人活着是为了与自己有紧密联系的人而活着。   大三暑假那年,方居前往深圳实习,因为顶头上司是小舅的缘故,得到很多照顾,庆幸的是短短一个月中,方居与小舅进行了数次深入的交流,受益匪浅。回到学校后,方居开始自省,他清楚自己的大学功课已经荒废,哪怕亡羊补牢也于事无补,他非常明白自己在毕业后,单单依靠本专业做到自食其力,根本是天方夜谭。   于是他系统的分析自身优劣,结合以往经历,忽然发现自己在写文与绘画上有着不俗的天赋,恰巧自己对于这两类非常感兴趣。   随后的一年里,方居拒绝了大量的聚会,整日泡在图书馆进行阅读;除此之外,他还参加了专业的手绘课程。   临近毕业,方居似乎发觉自己可以完成一些在他人眼里异常困难的事情,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一种类似于使命感的东西。   忽然,方居对于人为什么而活着又有了新的答案:人活着是为了完成某件事而活着。   毕业那天,方居默默对自己作出承诺:这一生只为写小说、画漫画而奋斗。   叮咚!   方居翻开手机,传来的是林子玉的消息:“居,我已经到了,你到哪里了?”   方居冷笑,合上手机,径直走进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店。 ☆、想不想去喝点酒?   与家人争辩后,方居想单纯的找一个人喝喝东西,聊聊天,舒缓下自己压抑的心情。当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脑海中逐个闪过,方居叹气苦笑,他竟然找不到一个随便就能叫出来的朋友,其实他知道自己或许能邀请到他们,可一拿起电话,那种害怕被拒绝的情景像坚硬的石头摧毁了他的玻璃心。   他想,也许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因为太过在意而不愿意轻易打扰他们,在方居即将放弃的时候,林子玉的出现让这件事有了可能,他主动邀请她,他也不知道对方能否答应,只是无所顾忌将邀请发送,这种情感不是因为好感变,而是源于彼此的陌生,没有负担。最后一切出乎预料的顺利,林子玉应邀,方居的内心一阵涌动,有些感激。   初进咖啡店,浓郁的咖啡味迎面扑来,方居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如浴春风般舒适。房间很小但一点都不显得拥挤,整体呈现欧式复古风格,老旧的家居、陈列的书籍以及精心摆放的铁器装饰,无一不凸显着岁月的沧桑感,认真体味,似乎感觉每个物件儿都是活的,并且讲述着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令人心醉神驰。   方居看了一眼吧台后的老板娘,示意自己来找人,没有发现林子玉,便上了二楼。   找了一圈都没有结果,正在不知所措,准备拨通电话询问的时候,有人招手朝方居打起招呼。   光线昏暗,方居迈步上前,定睛一看不禁大叹,可真是个小妖精。   桌上摆放着闪动蜡烛用作照明,林子玉头戴白丝条黑色小礼帽,十分应景的端坐在沙发上,高雅、华贵、极具气场。   方居脚步放缓,一时间他有些怀疑,这是否是白天与自己传答案的小女生。烛光下的林子玉给方居一种视觉上的冲击,用柔美已极去形容毫不夸张,在走近一些时,方居看到她淡粉充满魔性的翘唇,心如烛火,无风竟然开始恍惚了。   “站着干嘛,不认识啦,随便坐。”林子玉银铃般一笑。   方居一愣下意识直接坐在了林子玉身边,刚坐下,方居大叫不好,一张桌子对摆放着两个沙发,最多可以坐四个人,自己是单约,一共才两个人,自己应该坐到她的对面去呀!一种违和感产生,极度尴尬的气氛让两个人的思维都发生了短路。   方居干咳了一声:“我好像......应该坐到对面好一些。”   林子玉眨了眨眼睛,捂起肚子拍着方居的肩膀,咯咯笑道:“你要笑死我了,你故意的吧。”   方居内心大骂:“你让我随便坐的,什么叫我故意的!”然后尴尬的笑了笑,抬起屁股狠狠的砸进对面的沙发。   不久,咖啡被端了上来,心形的拉花充满爱意,不知道哪里来的温暖感觉,冲淡了方居心头的压抑与苦涩,他如释重负的吸了一口气,品尝着杯子里那股醇香。   “你心情不好?”林子玉笑着说。   方居有些惊讶,说:“很明显?”   林子玉略微停顿,回答:“不明显,只是我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女生的第六感可是很强的哦!”   “和你在一起,感觉被脱光了一样。”方居直视林子玉的眼睛,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此刻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可以说出这样撩拨的话语,事后仔细回忆,才发现自己这句话说的是如此露骨,充满着暗示与诱惑。   林子玉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避,呵呵一笑,说:“问你个问题,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方居像泄了气的皮球向后靠去,淡淡的说:“两个。”   其实方居一个也没有谈过,在回答的时候,一种自我保护的感觉促使他编了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很没安全感。   林子玉若有所思,轻轻啄了一口咖啡,看向方居:“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   方居讶异转瞬即逝,沉了沉表情呼出一口浊气:“一直以来我都被一个问题所困扰着。”   林子玉认真的看着方居,方居顿了顿接着说:“人到底为什么活着?你觉着人为什么而活着?”   林子玉沉思片刻:“我之前看过一本书叫《活在当下》,人应该是为活着而活着。”   方居平静的说:“小的时候我差点被淹死,才知道生命的脆弱,事后我认为想活着就要吃饭,人是为吃饭,为物质而活着。”   “不久我就改变了这种想法,因为一次事故,我差点被噎死,当时我的脸上出现来非常难看的血圈,我以为我毁容了,但我更难过的原因是害怕见到喜欢的女生,那时我认为人活着是为了喜欢的人而活着。”   方居将咖啡杯转了一个方向,接着说:“灾祸总是不断降临在我的身上,我误食了东西被拉去洗胃,因为调皮摔伤了胳膊,还有一次眉弓被电线杆撞破,后来我发现了亲人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我觉着人活着是为了亲人而活着。”   “可是上了大学,我发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没有人会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想吃饭就去吃饭,你想游泳就自己去游泳,只有自己才最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的优势又是什么。”   方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一笑:“小的时候上厕所,我总会询问关系特别好的同学你要不要一起去‘嘘嘘’,然后拉帮结派的冲向厕所,有一次我询问一位非常要好的大学同学,你上不上厕所?他却说,我上不上厕所好像和你没关系吧,你又不能替我上厕所,对方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我那时候非常尴尬和伤心,也许我脑子真的有病,最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长大。”   “我逐渐发现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谁也没有办法一直陪着谁,就算父母也不行,毕竟他们不能替我活着,我需要有自己的目标,我一定要找到自己擅长的地方,选择自己的生活。我长大了,可在父母眼中,我永远是小孩,他们反对、否定、摧毁我的所有观点,这种打击是致命的,就好比我不畏惧神一样的对手,但是自己最亲的人成为了敌人,那种痛苦让我难以承受,我认为人活着是为了完成此生一定要完成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只有自己最清楚,当条件成熟,我可能会离开这里。”   林子玉端起咖啡和方居碰杯,深情的看向他,说:“我和你有同感,想不想去喝点酒?” ☆、酒壮怂人胆   这家名叫‘望云’的酒吧距离商业街不远,坐落于C市朝南步行街中间地段,‘望云’是家清吧,室内设计别具一格,中国风掺杂着些许工业装饰,丝毫不显突兀,墙壁上涂鸦着夸张的飞鹤遨游云端,神话色彩浓重。   林子玉和方居挑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小哥递上菜单,恭敬的问道:“两位需要点什么?”   方居平时基本不喝酒,啤酒如马尿,不仅难喝还容易胀肚,他扫了一眼,除了啤酒菜单上剩下的只有洋酒,对比了价格后,方居要了两瓶36度的玫瑰酒,两两的样子,另外要了点小吃,一共98元整。   待服务员小哥离去后,林子玉有些怪异的看着方居说:“酒吧不喝啤酒,会很奇怪。”   方居耸耸肩膀,说:“我平时不抽烟不喝酒的,今天算是破例了,啤酒太苦,容易胀肚长肉,玫瑰酒没喝过,刚好借此机会试一试。”   林子玉摘下小礼帽,开了酒,往两个杯子里倒酒,酒水接近杯子中间的部分,她迅速将酒瓶一压一提放正,动作娴熟,没有撒出一滴。   方居心中一紧,这样熟练的倒酒动作,她该不会是陪酒小姐吧?转眼就自嘲到自己脑洞也忒大了点,虽然还不熟悉,但是方居勉强还能从林子玉的着装打扮,行为举止上推测出她的家境应该不会太差,是个比较正经的女孩子,兴许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有些叛逆,说回来C市属于北方,当地有酒文化,女生喝酒也算正常,自己真的是太敏感了。   叮当!   两人碰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36度的玫瑰酒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化作一团温和的火焰,短暂的丁点辛辣变作数不尽的淋漓畅快,像棉花一样塞满胃房,酒终归是酒,度数再低也是酒,兴奋的种子迅速在脑袋中抽芽生长,由于不经常喝酒,方居感觉脸有些发热。   “我脸是不是红了?”方居看向林子玉,顺手抓了一把小吃塞进嘴里。   “没有啊~你酒量应该很好。”林子玉边说边倒酒。   三小杯下肚后,方居发现林子玉为自己倒完酒,就放下了酒瓶,于是方居笑着说:“你呢?这就不喝了?”   林子玉做思考状,表情挣扎,说:“开始喝的有些猛了,其实我很少喝酒,到量了就不喝了,今天你在,我也不怕,不过再陪你喝一杯就真的顶天了。”   接着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剩下的可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呀,嘻嘻~”   虽然有些飘飘然,方居还是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太按照自己设想的来,难道不是应该两人举杯畅饮,互诉衷肠,然后开房吗?这才哪到哪就不喝了,自己的钱岂不是白花了,这喝酒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家睡觉。郁闷归郁闷,方居还是绅士的点头,眯眼微笑着答应。   林子玉凝视方居,认真的说:“你知道我的长处是什么吗?”   方居灌了半口酒,问:“什么?”   “我善于和人打交道,我有很多朋友,其中有一个朋友还在上大学,刚入校就走访了附近的所有娱乐场所,开了一家酒吧,很聪明,和我关系很好。”   方居心中不屑,然后竖起大拇指赞道:“年轻有为,很厉害啊!”   其实方居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场景,一个男生听着一个有些好感的女生夸着另一个与她关系很好的男生,此时此刻方居只有一个冲动,掐死她!方居甚至想破口大骂,你夸着那个男生多么多么好,你又和我聊神马?你的意思是我没有他好,还是我只是个替代品?   林子玉接着说:“虽然我不是很厉害,但我很多朋友很厉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以后可以帮助你。”然后她伸出手。   方居心中不以为然,但径直伸手握了上去,不是因为她说可以帮到自己而心怀感激,而是飘飘然的方居脑袋里知道这只手真的很好摸,花了钱有便宜还不占,自己傻啊!   诶?!她要抽回手,酒壮怂人胆,后劲上涌,方居冷笑,我就要握着,瞬间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搁在平时打死方居都不会这样干,自持有些傲气,这样做太显丢人。   林子玉略作挣扎,看样子也脱不了手,不慌不忙的问:“我也不缺吃不缺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方居觉得没意思了,便松开手。   你想要什么?物质不缺那就是缺精神上的,朋友多生活丰富,想到一个概括性的词,张口回答道:“情感。”   林子玉身体一僵,立显笑意,但毕竟不够老道,还是被方居洞察些许,看来自己的答案离真正的答案非常接近,方居暗自得意,却不漏声色。   林子玉认真的告诉方居:“亲情我也有,你说的不对。”   方居玩味的看着林子玉,心说硬是要把情感说成亲情,这偷梁换柱的小聪明是个技术活儿,方居似乎突然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邪笑,挥手示意林子玉将耳朵贴过来耳语。   林子玉不解,就将耳朵贴了过去,方居探头,伸手勾住林子玉的玉颈用力一拉,直接将嘴兑了上去,其实方居是想亲她的嘴,但是被躲开,既然亲不到嘴亲脸也行,使劲一贴,柔软的异样如电流一般顺着嘴唇接触的地方瞬间麻痹了身体。   得手后,方居感觉到不断增长的力道,随即松手,靠在沙发上认真打量起慌乱的林子玉:“你缺少爱!”   林子玉清透如白玉的脸红润若潮,他看着她,她低着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十四章我堂堂七尺男儿!   结完账已然是11点整,街道上人影稀松,商铺仍灯红酒绿,色彩斑斓如海底五色珊瑚,宛如梦幻国度,方居仔细搭眼望去竟然发现眼神不能够聚焦,对面巨大闪动彩光的招牌怎么用力也不能看清,他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喝多了,还好思维算清晰,回家应该没有问题。   两人步行到路口,他没有办法将精力集中在挽着自己手臂的林子玉身上,其实也是不想,最后告诉她自己明天回A市工作,以后有机会再出来玩,说完替林子玉便拦了一辆车,目送离开后,自己也招呼了一辆的士向家驶去。   方居闭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各种记忆碎片冲击着他的神经,他没有刻意去回忆,但是从第一次与林子玉相遇,再到目前的状况,经过大脑无意识的过滤、筛选,他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一个女生主动搭讪首先说明胆子很大,在考点边走边聊,当时自己可能真的是很少接触异性,遇到个自己送上门的,顿时卸下了戒心,现在一想总感觉怪怪的,哪里有问题呢?   沉思片刻,方居冷笑,一切太顺太自然了,她没有因为搭讪而紧张,而今天在咖啡店,她也没有因为自己那句“和你在一起,感觉被脱光了一样”的轻薄言语而害羞,更没有恼怒,方居由此判断林子玉是个感情老手!   方居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有询问她谈过几个男朋友,否则自己还可以从语言、表情、动作中找到些其它的线索,来佐证自己的推论......不对!   不对!不对!   方居连叫两声不对,不是自己没有想过顺便张口问一句,你谈过几个男朋友,而是......而是当时自己的思路直接被她打断了!   自己当时言语轻薄,说“我和你在一起,感觉被脱光了一样”,其实自己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她没有回答,没有按照安排好的剧本继续下去,而是直接打断我,并抛出另一个新问题,这个问题自己平时不会注意,但此刻方居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是他内心深处非常在意的事情,而自己刚好那时卸下了防备,随即被她把控了整个局势!   方居再次自己回忆起来,我编谎回答了我谈过两个女朋友后,本来是想问一句“你呢?”,可她却直接以命令式的口吻打断我,并告诉我她要听我为什么不开心,方居生性多疑,想着想着就想掀拍桌子,他内心大骂:我特么到现在为止对她一无所知!就算是我知道的也全是她自己主动说的!而我呢?真情流露,天真无邪的讲了所有我的不开心,从这些事不难看出我的性格,想法,或者还有其它的我没有意识到的东西。   谁还没有点自傲,更何况方居常以“我辈岂是蓬蒿人,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话自喻,可此时此刻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女生摆了一道,数不尽的耻辱感蒙在心口,怒火攻心之下,他抬拳就想狠狠朝着的士塑料台子砸去。   “打坏了要赔的。”   司机冷漠的声音阻止了方居愚蠢的想法,方居清醒了些,悻悻然收回了举在半空的拳头,继而尴尬的装作想要挠头的样子。   到达目的地,方居递上10块钱找零,司机迅速咂了一口烟,然后叼在嘴里,从一堆钱里抽出两张一块的递了回来,看了一眼方居半开玩笑道:“差一点可就不止8块钱车费咯。”   方居一脸苦笑,道了一声谢谢师傅便快速下车,看着的士离去,无尽的苦涩袭来,放在以前,也许方居想都不想就会一拳砸下,释放愤怒,没有砸下说明他本身就是犹豫的,犹豫要不要砸下,当听到打坏了要赔,方居知道凭自己的那千八百块钱根本赔不起,就算赔的起,家里人、周围的邻居万一知道了又会怎么看我?嘲笑我是个愣头青,哼。   方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向深邃的夜空,自己的锐气已经被家人的暴力打压磨殆尽,优柔寡断逐渐霸占了这幅躯壳。甚至在更多的时候,方居发觉自己变得非常沉默,本身可以将自己内心所想,毫无压力的倾诉于亲人或朋友,可是现在,他宁愿说给一个陌生人听,也不想多说一个字给他们,他怕家人不理解,更怕自己被全盘否定,他怕打扰到朋友,更怕自己被无情拒绝。   方居在寂静的夜里很冷漠,他知道天黑了要家睡觉,家在眼前,路在脚下,但就是不愿意回去,矛盾!深深地矛盾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方居突然想起郭德纲与曹云金对骂时的一句话:望满天星斗,思绪万千,回想起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忍不住悲从中来,泪如雨下,敢问苍天何以如此?   方居呢喃着:“敢问苍天何以如此?”   读着读着他的眼神愈发冰冷起来,问了苍天又有什么屁用,问天不如问己!如果我是生活的必杀之人,生活是我的必杀之人,只能存一,我有三尺青锋,就斩出三尺青锋,我有一两坚石,就掷出一两坚石,成败不论,却也死而无憾!我堂堂七尺男儿,应志在四方!我堂堂七尺男儿,可血溅五步!我堂堂七尺男儿,绝不苟活于世!   话语间方居念头通达,豪气干云大踏步的向家走去,他忽然想通一件事,这个世界上矛盾根本就不存在,如果存在,便是你选择的不够坚决。 ☆、红色是什么?   陷入黑暗的狭窄楼道最是让人能联起一些有关恐怖片里的情景,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布偶的小孩,更或者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恐怖鬼魂。   方居摸进漆黑一片的楼道,透过短暂的月光照明,进入了熟悉的场景,随后他松开楼门把手,径直走向楼道深处开灯的地方。   砰!   楼门自动关闭,四下再次陷入黑暗,方居心中异样,心说怎么感觉楼门今天关的有些快,想完下一刻他就害怕了起来,心中大骂!不会有鬼吧!   对于鬼神一说,很多人本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而经常游走在悬疑、恐怖小说里的方居,他有着自己的理解,信,也不信,换句话说就是保持中立。   或许有些人会说这些都是人心作怪,自己吓自己,可问题是方居前年身边的亲戚身上就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被称呼为张三的人走访全国各地专家医疗机构,医生们束手无策均向他下了截止左腿的通告,结果张三另辟蹊径,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位师父,念了三天三夜的经,一个月后他的腿好了,再去医院复查,医生也给不出解释,按辈分算方居应该叫他一声姑父。   除此之外,小时候的方居常听奶奶讲有关解放初期乡下闹鬼撒狗血的诡异事情,久而久之,方居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事物非常好奇,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们不知道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方居有些发怵,心中大吼自己真特么的不争气,多大的人了,想象力丰富也不能如此胆小,万一碰到小倩,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儿!   我艹!什么情况!平时楼道里的灯是好呀,定期还有人进行检测维修,为什么不亮了!?方居不断伸手拍着楼灯开关,动作越来越快,慌乱涌上心头。   怎么开不开?为什么开不开?方居头皮发麻,惯性的动作令他跌入了恐惧的沼泽,持续了片刻,没有发生什么其他情况,他忽然意识到可能是一楼的开关坏了,吐了一口气,携带着丁点惶恐,快速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他刻意的去拍开关,拍完不亮,后背唰的一下生起了白毛汗,不会这么巧吧,也坏了?!他忽然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还有风吹过,似乎有人在向他的耳边吹气!   什么情况!鬼打肩!方居身体立刻僵住了,什么僵尸粽子、鬼魂、狐狸精、还有什么泰国小鬼、蛊毒、降头等等邪乎的事情蜂拥而至,皆以最恐怖的画面冲击着方居心脏,方居脑后一炸,大叫着壮胆朝着五楼跑去。   一路上方居几乎不敢停留,更不敢伸手拍开关,他不是不想拍,而是怕拍了灯,还不亮该怎么办,那可就真的是遇见鬼了!   到了五楼家的门口,方居掏出钥匙就顺着插槽捅了进去,门锁因为时间太长没有更换,很难一下开启,方居手心已经是渗出许多汗渍,慌乱之下他竟然钥匙拧折了!   方居大叫不好,什么情况啊!我的妈!钥匙是新配的怎么就拧折了?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方居这回真的是害怕了,心想如果楼灯坏了也就算了,问题是他感觉封闭的楼道里有风,还异常阴冷,细思极恐,太骇人!匆忙之下他抬手敲门。   什么声音?!   方居汗毛炸立,竖起耳朵向楼梯上方听去,漆黑的楼道在不多的银白月光中尤显寂静、诡异。狗曰的!有东西在动!刷得一下方居脸都白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居慌乱之中再也不敢迟疑,抬手就砰砰砰的朝门板上拍去,他一边拍一边戒备紧张看向楼道转角,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就算真有声音,此刻他也不敢再上一楼一探究竟,因为他心里知道六楼有一家不久前就搬走了,还有另外一家一直就空着,根本不可能有人。   他忽然又想起小区里有一家的孩子从六楼掉下去摔死的事情,心中便更加恐慌起来。   “啊—!”   方居大惊失色,疯狂的大叫,因为他此刻突然看见楼道转角处出现了一个影子,他脚一发软,身体撑靠在墙边,绷着神经盯向正在移动的影子。   喵~   一只猫从转角探了出来脑袋,用鬼火般的硕大绿瞳打量着惶惶不安的方居,方居这下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所害怕的是一只野猫,平了平心绪大骂一声:“吓死老子了!”   接着发出几声哈哈大笑,又骂道:“吓死老子了,狗曰的烂猫,看我不打死你!”   抬腿就追了阶梯。   咯吱~   明亮的灯光从门缝倾射而出,将漆黑的楼道照的一片通透,方居心情舒缓,望向那只猫,想追上去收拾它一顿,刚抬脚就听到父亲的怒斥:“还想干什么去!?”   方居感觉父亲语气不对,像吃了□□,心道该不会还是下午的梁子吧,一时间懒得看那只猫,转身就进了屋子。   换了拖鞋,方居发现妈妈的面色有些埋怨意味,父亲则阴沉着脸,面带煞气,盯着方居,方居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么晚老爹还没有睡,不会是还想骂我一顿吧。   母亲进了屋子,偌大的客厅就只剩方居和父亲,不知道怎么了,方居忽然又联想起刚才楼道里的事情,父亲坐的地方光线不好,看不特别清楚,乍一望去父亲脸上阴森森,方居脑袋一抽,心说这该不会是恶鬼幻化的吧,他背脊一凉,腿一软就向后退了两步,慌乱之余叫到:“你是谁?”   父亲听到了这句话后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是谁?!”   方居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楼道里真的是被那只猫和自己得幻想吓坏了,听到父亲严厉的质问,终于放下心来,这是我家,这是我爸爸,没毛病。   转念一想,刚才自己超级弱智的问题内容,又看了看父亲愤怒的表情,悻悻然小声回答道:“你是我爸。”   父亲瞬间更加愤怒了,方居不禁怀疑莫非我说错了,还没接着往下细想,父亲劈头盖脸暴怒道:“一家子为了你,没有睡觉,以后再这么晚就别回来了!”   方居郁闷,心道谁睡谁的觉,我回来迟和其他人是否能睡觉有关系吗?可是转眼一想刚才母亲给我开门的情景,顿时也感觉自己特别愧疚,随后低头朝着父亲说了句对不起,就准备转身作睡前洗漱。   方居刚转了一半,就又听到父亲一声询问:“你脸上的红色是什么?” ☆、吐血   生活如戏,虽曲折离奇,却在情理之中。   方居抹了一把脸定睛一看,茫然若初雪见阳,瞬间消融,匆忙间他编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辞:“蚊子叮的。”   父亲面露狐疑,好像在想着什么,淡淡的说:“你大了,我也懒得说你了,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有责任,要对这个家负责,对自己负责,在外交际,要为家里的人换位思考一下,你懂我的意思吧。”   方居不解,他开始正式、仔细、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父亲,思量着父亲说的话,一时间难以明白,但为了快速结束这次说教式的谈话,疑惑的他连忙点头,说着懂了。   方居刚要转身,父亲哼了一声,方居一脸迷惑看了看父亲,难道还没有结束?夜黑风高杀人夜,该不会是要来一场警匪片里的疲劳审讯?问题是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被审的啊,方居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询问:“爸,还有什么事?没事我先睡觉,实在累的不行。”   父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若有所思的说:“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进去。”   方居仔细的回忆从进门开始的所有细节,心想没有什么啊,不就是让我早点回家嘛,说:“爸,我懂了,我以后一定早点回家。”   父亲不动,方居也不敢先动,两人就僵在那里,落针可闻。   不久,父亲正色说:“就你这个脑子还想跑出去混,我这么简单的话你都听不出来,平时你不是自己认为很聪明嘛,你是不是在装傻,这些毛病是哪里学的?”   方居无语,这是哪门子的事?什么装傻,什么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出来,刚想反驳,就听到父亲一声叹气,随即父亲严肃的,道:“什么时候带来见我和你妈?”   方居真的是怀疑父亲被鬼上身了,说话莫名其妙,耐着性子低声说:“什么意思?爸,有话您只说,不用拐弯抹角,你想让我干什么?”   父亲猛地发出一声嗤笑:“没发现啊,你小子真能装。”   似笑非笑的说:“你脸上的红色是蚊子叮的?”   “哪个蚊子能叮出嘴的形状?我可是过来人,蒙混过关不是你这样的。”   方居也是顿时领悟父亲话的意思,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父亲不理睬方居的表情,像小孩子一样好奇的说:“奥斯卡小人奖我颁给你,你给我说说,什么时候能带来见我们?”   方居汗颜,道:“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还单身,连女朋友都还没有,怎么带来见你们?”   父亲有些恼怒,道:“放屁!那谁亲的你?”   方居正了正站立的姿势,认真的表示:“是一个普通朋友,喝了点酒,玩游戏留下的,您刚才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   父亲面色沉重,语重心长的说:“交朋友我不反对,但同时你要记住,方家的人从来不会乱来,方方正正的方,安居乐业的居,你的名字也是这个寓意,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但做有些事情的时候,你要想清楚后果,为自己想,为我们想。”   方居沉默不语,站了不久,看到父亲示意自己可以离去,他才转身洗漱回房间休息。   在母亲精心布置充满爱意的房间里,仙人球沐浴着月光,尽管四周黑暗,却勃勃生机。   有一种失眠叫做酒喝多了就是睡不着,方居辗转反侧,数次浅睡都自然醒来,他打开手机,现在是午夜2点十分,翻阅起朋友圈,心想看累了应该可以睡着。   然而,一张配图和一句话引起了方居注意,图片黑白,是一个半裸的女人抽烟,正在进行着吞吐烟雾的动作,表情麻木而悲伤,配图的话语,很伤感:“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   这条图文说说是一分钟之前发的,方居想起这个名叫灵歌的女生是自己前段时间在火锅店里搭讪认识的,心说长时间没有联系,不知道她对自己还有没有印象,想着便点开头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还没有睡?在干嘛?”   没有收到回复,方居关了手机躺在床上,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方居收到一条信息,是灵歌发来的。   (灵歌):“没睡呢,我在喝酒。”   方居想了想她刚才发的朋友圈,换位思考,体会着她此刻的状态,猜想发这种图片和文字八成是感情方面出现了什么问题,肯定免不了心中无主,悲伤惆怅,这时候最需要关心,于是方居回复:“很悲伤?少喝点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没过几秒就收到对方的回复(灵歌):“还好,谢谢关心。”   方居档下很忧郁,“还好,谢谢关心”这下怎么接话,心想难道是不想和我聊了,也不对!不想和我聊应该直接不回我了,或者看我出于好意关心,抹不开面子,隔很长时间再回,也在情理之中,她现在的态度应该是还想聊,否则不会秒回,想来想去脑仁疼,方居心一横是不是还想和我聊,再发一句就知道了。   一定要抛问题,让对方有话可接,方居想到对方很悲伤而且在喝酒,刚才询问是不是很悲伤,对方没有回答,那对方确实是很悲伤却没有承认,试想要是自己悲伤的时候被陌生人问到你是不是很悲伤,自己肯定也不会傻逼呵呵的说“是啊,我很悲伤。”   方居大脑快速运转,那应该回复什么呢?人悲伤孤独的时候最需要什么?知己的倾诉!再深一点追溯到本质应该是.......陪伴!想清楚了内容,方居便快速回复:“你酒量怎么样,有机会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喝。”   不久,灵歌回复:“好啊。”   方居皱眉,不会是客套话吧,这种把戏真是在自己身上屡试不爽,边想边开始敲字,顶她一句看看她怎么回答:“那明天或者后天吧,出来吃吃饭,聊聊天。”   过了十分钟,方居收到灵歌的信息:“后天晚上吧,吃饭太无聊,你陪我去流苏酒吧。”   方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思绪万千,心说A市的流苏酒吧可不是家清吧!忽然联想到约炮,不觉手都有些小抖起来,回复道:“好的,那我们后天见,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灵歌):“嗯嗯。”   激动的方居本以为此夜无眠,奈何没过多久,久违的疲惫掩盖他的身躯,沉沉的睡了过去。 ☆、破与不破就在一夜之间   离开C市的时候,方居收到了林子玉的信息:   “居 ~ 一路顺风,再回C市记得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呀,嘻嘻~”   方居礼貌的回复,表示下次回来一起吃饭聊天,随后发了一句“要上车了,回头再聊。”直接把手机闭屏了。   方居起初并不是对林子玉没好感,可是总感觉她心思太重,方居很多时候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误解了人家,毕竟想多了容易与世界为敌,作罢不管吧,可每每脑海中浮现出林子玉的谈吐举止,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像硌着一块石头,最后他将一切抛到脑后,或许顺其自然好一些,朋友啊,相遇即是缘。   回到A市已经是晚上八点,方居打开微信邀请罗智能进行语音。   (罗智能):“莫西莫西~对面是谁?天王盖地虎!”   方居听到接通语音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就咧开嘴笑骂道:“你大爷,宝塔镇河妖!”   (罗智能):“暗号不对,像你这样没说对暗号的,宿舍门都进不了。”   方居哭笑不得:“什么时候改答案了,也不知会我一声,新的暗号是什么?”   (罗智能):“我总觉得这暗号也需要与时俱进,据我多方打听,仔细斟酌,反复推敲,半斤老村长下肚,终于将‘天王盖地虎’的下联改成了‘小鸡炖蘑菇!’”   方居哈哈大笑:“SB!真是笑尿我了,得了我也不揭穿你,这种段子网上一抓一把。”   (罗智能):“哎呦,方少变聪明了,我要送你一首歌,一首没人知道的歌。”   (罗智能):“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你是SB~,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特别SB ~ ”   短暂的哑然后,方居再难以忍受那闷在胸腔里的笑意,捧腹道:“你这个小玩意儿,怎么就这么可爱,快来让爸爸抱抱,哈哈 ~ !”   (罗智能):“你走,我不想认你这个儿子!”   方居笑道:“罗少,你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了,小岳岳是什么?只配给你提鞋啊!~”   (罗智能):“方少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方居调侃:“我胸上就两点,你说你喜欢哪一点,拿去便是!”   (罗智能):“你总是能一本正经的拍出不卑不亢的马屁。”   方居感觉词穷,大骂一声“我去”,然后想着用什么话来呛回去。   (罗智能):“我很悲伤,我没能拥有这项马屁技能,我想问问你从哪个淘宝上淘的?特么千万别给我说。”   方居哑言:“呃呃呃,服了,老罗果然很智能。”   (罗智能):“服了就好,就怕你不服,我专治各种不服!说吧,最近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方居沉了沉心说:“之前我给你说过我在火锅店搭讪了一个妹子........老罗?”   (罗智能):“别停,我听着呢。”   方居抖了抖喉咙:“我和那个妹子很久没联系了,昨天晚上我失眠,然后看到她发了一条说说,我感觉她八成是失恋了,她说她在喝酒,然后我就和她聊,聊了一会我就意思约她出来吃饭、聊天。”   罗智能打断方居,说:“结果她拒绝了你!你想自杀!”   方居一脸黑线:“放屁!我自杀也得冲到Z市拉上你!”   方居接着说:“她虽然答应了,但你猜她说什么?”   罗智能想了想,认真的说:“她说.......她想吃火锅,是第一次你搭讪她的地方,而且是同一个位置!同一口锅!”   一时间方居哭笑不得:“老罗啊老罗,你脑洞真特么的大,这你都想得出来!”   罗智能有些得意:“那是,我是什么人?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什么事情我想不出来!唉.....方少,我不会真的猜对了吧。”   方居骂道:“对个屁,她说吃饭太无聊了,想让我陪她去酒吧,而那家酒吧属于慢摇吧,有舞池,你懂我的意思吧!”   罗智能恍然大悟,叫骂道:“我艹,你要丢下我去约炮!我去告你爸!”   方居得意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接着说:“你感觉明晚靠谱不?这可是关系到我还是不是个处的问题,问题严重,我需要认真对待。”   罗智能想了想说:“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又没约过,回头你可以咨询下郝羽,值得注意的是,出去不要带太多现金,到时候给我发个信息,如果一切安全顺利,开房一定要给我直播,想了很久,我还是很愿意成为你的粉丝。”   方居略作沉吟,道:“你感觉她明天会不会不赴约。”   罗智能揶揄:“这个不好说,兴许都是场面话,破与不破就在一夜之间,记得戴套,什么水果味的都太low,要买就买花椒味的,味重。”   方居笑道,说:“别逗比了,骗我?哪有花椒味的,我虽然没用过,但超市出口处我还是很留心的。”   罗智能打着哈哈:“哎呦~暴露了不是,明天破了处,告诉我,我请你喝最好的二锅头。”   方居笑骂:“我特么又不是SB,二锅头能有最好的?滚一边去。”   .........   挂了语音,方居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幻想着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   事与愿违,当方居离开A市的那一天,他才明白,性虽是从小就朝思梦想的圣果,但却不能像超市里的零食,随便拿来试吃! ☆、大人需要的是诱惑   下午四点,天边黄金云端之上似乎矗立着一座仙人宝殿,在不甚耀眼的金阳下,尤显辉煌雄伟,不禁给人一种只要轻轻踏上云霄便可位列仙班,一劳永逸的错觉。   方居躺在阳台那张亲切的躺椅里,合上手中的《三国演义》,眯起眼睛遥望那片金黄云海,暖暖的舒适浸透全身,不放过任何一个毛孔。   叮咚~!   方居翻开手机,搭眼一看是灵歌发来的信息:   “方居,今晚我要去办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可能会迟一些,如果你等不及,我们可以改个时间,真的很抱歉。”   看完信息,方居当场就毛了,心说周六放假上班骗谁?不想来就不想来,答应了玩这套,玩我?这理由说的跟真的似的!我差点就信了!如果我等不及?谁说我等不及!我等得及,我最能等的及!   如何回复才能情理皆到深处,让对方不容拒绝,不好意思拒绝,方居想着回复:“没关系啦,约好了就不变了,我等你就好,你大概忙到几点呢?”   (灵歌):“最多九点半结束,十点应该可以到那儿,我们可以团购那个98元的套餐,你先去,到了给我发信息。”   方居先是窃喜,十点在酒吧见面,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这样的天时地利,但转念一想感觉有些不妥,万一自己先去,到了时间被放鸽子,那自己可真就是个白痴了,剧本肯定不能按照她的思路演,团购可以退,自己一定要不见兔子不撒鹰,方居想了想回复:“也行,那到时候我在门口等你。”   (灵歌):“你也可以先进去呀,放心,我不会放你鸽子的。”   方居的小心思被揭露,十分尴尬,试想如果自己是对方,可能会感觉这个男生太磨叽,没有诚意还特别小气,98元都花的这么小心翼翼。   方居这下真的很无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己才进入社会不久,卡上飘着寒颤的四位数,下个月的工资又遥遥无期,心叹真是自己作的慌,没事约什么炮,事情到这个份上,头可破,血可流,面子坚决不能丢,不就是钱嘛,自己饿不死就行,他咬牙心一横,直接给灵歌发了100元的红包,并说:“我手机上没有美团,我给你红包,你帮着团一下,thanks ~”   没多久灵歌就发来一张团购截屏,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你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去见你?”   方居嘴角露出一抹弧度,看样子对方有了好奇心,自己已经给对方留下了好印象,考量着此炮应该有了7成的把握,方居回复:“我才不怕。”   (灵歌):“为什么?”   方居嘴角一翘,回复:“我相信你。”   (灵歌):“那我也会不负众望的,嘻嘻~”   方居大喜,撩拨式的回复:“亲,那咱们晚上见。”   (灵歌):“晚上见~么么哒~”   放下手机,方居不自觉就笑了起来,爱情是怎么来的?你一句我一句便就有了所谓的爱情。   方居翻开放在肚子上的《三国演义》,道:“将计就计。”   在迫切期待的事情开始之前都是煎熬,什么白驹过隙,光阴似箭都是笑话,晚上九点十分,方居编辑信息给灵歌:“亲~工作还顺利吗?如果没有完成,我可以等你。”   不久灵歌发来信息:“早就完成了,我在想我穿什么衣服去见你。”   方居心脏剧烈跳动,这不是撩拨是什么?想着想着胆子就肥了起来,调戏道:“我喜欢你不穿衣服。”   (灵歌):“没看出来哈,还挺色。”   方居觉得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要么不耍流氓,耍了坚决不能停,之前听说每个女生都喜欢做自己被□□的春梦,自己表现出来的强势绝对不能落了下乘!于是,他回复:“我色说明我正常,也说明你很有魅力!”   方居突然觉着这样表达还不够表现出自己的气质,耍流氓一定要耍出诗意的感觉,随即他又回复道:“张学良有这么一首诗,自古英雄多好色,并非好色尽英雄,我虽并非英雄汉,唯有好色似英雄!我觉着我想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去不绕弯弯肠子,是对你的尊敬,也是希望能将自己□□裸的呈现在你的面前,任你欣赏~”   (灵歌):“没发现你还挺文艺的,我性格也比较直,不喜欢拐弯抹角。”   (灵歌): “我之前偷偷买了一件衣服,我妈发现了骂了我一顿,今天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一时间方居被骤然升温的暧昧迷的不能自理,身体不自然都有些打起颤来,这种打颤与寒冷毫无关系,是那种充满欲望的兴奋而导致的生理反应。   兴奋中,方居用颤抖的手指敲着字:“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灵歌):“嘻嘻,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衣服为什么会被我妈妈嫌弃?”   方居紧绷的身体已经兴奋到了极点,他颤抖着回复:“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快讲给我听。”   下一秒,灵歌就发了一张衣服的图片过来,方居眼睛都看直了,兴奋感着实升华到了亢奋!此刻就算是零下四十几度的寒冬,他都能自燃!这特么的真刺激!   灵歌发来的图片上显示的俨然是件极为暴露的黑色蕾丝衣!   方居瞪大双眼,疯狂的咽起口水,克制着剧烈颤抖的手指回复:“我想看你穿上它的样子,非常想,今晚表演给我看。”   (灵歌):“嗯嗯,表演给你看~”   方居握着手机颤抖不停,从小到大,他从未有过这般放浪形骸的行为,此刻他已经兴奋的无以复加,他忽然能够体会到罗智能曾说过的一句话:表白是小孩才做的事,大人需要的是诱惑! ☆、怎么哪里都有你!   漆黑的天幕倘若平铺在案的宽广画布,零星点缀着不算璀璨的星,空旷而孤独。   方居独行在夜空之下看似繁华却冰凉的建筑群间,寻找着名叫流苏的酒吧。人以群分,物以类聚,A市排名靠前的几家娱乐会所都扎堆生长在这方风水宝地,像一台台大型的青春绞肉机,冷血的榨取着鲜活的生命,调配出疯狂和麻木。   方居几乎没有独自进入过这些场所,可这些场所所散发出的味道,对抱有猎奇心态的人而言最具致命诱惑!   路上来往的行人已经少的可怜,零星的男男女女醉态阑珊,趁着余兴,动作一点都不显得安分。转过一个街口,方居看到了不远处闪烁着华丽光芒的流苏二字,他放慢脚步打量起周围的种种,多疑是他的天性,尤其是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紧绷的神经传来难能预测的未知,这令他尤感兴奋。   在附近逛完一圈后,时间是10点5分,方居驻足在冷清的流苏酒吧门口,酒吧门口摆放着大约2米高的超人展架,上面介绍着一些打折优惠的信息,方居无聊之余盯着内裤外穿的超人图像,竭力想从画面上寻找到些许蛛丝马迹,诸如小说中□□交易暗语之类的东西,奈何良久未果,索然无味下,他决定放弃。   “你在看什么?”一句询问如空屋冒女鬼,幽幽然响在方居耳边,精力集中的方居惊了一跳,慌忙转身望去。   说话的人正式几个月前方居在火锅搭讪的灵歌,当时方居依稀记得她头扎马尾,谈笑间媚意葱茏却不失清纯,而此刻的她却判若两人,别样的感触使得妩媚更显成熟,让人难以自持。   但见她发尾大卷若环,恍惚间宛如汹涌波浪,荡漾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那份美艳,方居下意识瞅向黑色蕾丝之下极力掩盖的壑渊,暗流涌动,不禁让人感慨万千,只言道路遥行有尽而沟深望难穷。   短暂失神后,在仅剩不多的清醒催促下,方居快速收回视线,慌乱中招呼着灵歌进了酒吧的大门,前台接待是两位身穿漏脐超人装的妹子,扫视下不难看出,该露的地方绝没有多出一寸布料,宽阔布料缝隙下的□□拦都拦不住,什么狗屁几枝红杏出墙来,简直是无数红杏冲出墙来!   方居故作镇定,陌生引发的局促感致使他思维混乱,乱七八糟的想法如絮网,凌乱粘裹,缠满全身,什么设计这衣服的人绝对是个色胚,或者美团票不在我手里,结账的是灵歌,自己会不会被认为是个吃软饭的混子,更或者自己以卫衣运动装打扮出现在这里,就是个彻头彻尾另类,或许上裸半身才能表现出与众不同..........方居百感交集。   “发什么呆?”   方居感觉胳膊被拉了一下,在灵歌即将松开之际反客为主,握住了她的手腕,方居在做出这个动作后就后悔了,才略微清醒的脑子一炸又蒙了过去,拽着灵歌就冲进了一片劲爆声之中。   下一秒方居就感觉有些不妙,心想对方会不会很不给面子的甩掉自己的手,然后又幻想着折了面子的自己大怒难抑,直接甩她一个大嘴巴子,大骂一声贱人,扬长而去,霸气侧漏,留下周围男男女女羡慕和痴迷的眼光。   还在痴痴幻想中的方居突然被会场片刻的沉寂打断,他眼神游走在四面八方的人海之中,震撼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这对于只停留在听说流苏酒吧怎样怎样的方居而言,眼前的景象简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内心狂热发出嘶吼,这他妈和古代的青楼有什么区别,这他妈简直是自己梦寐已求的完美世界,他忽然又想到罗智能不知道从哪里搜刮而来的一句至理名言:我们的口号是什么?□□!屁股!大白腿!   兴奋之余方,居下一刻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骂狗曰的,罗智能这龟孙简直无处不在,我该不会是喜欢上男人了吧!   嗯?有人摸我的手?是谁?!一瞬间方居就想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个灵歌,并且自己还胆大包天的抓着她的手腕,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自己不是被摸手,而是被掰开了手,不等灵歌掰完最后一个指头,方居自动松开了手掌,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着随便找个话题打打岔也好,缓解下气氛,还没想清楚内容,就感觉有人凑到了自己的耳朵旁边,些许恼怒的说:“第一次见面,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方居下意识的转头,两人恰好对上了眼神,方居感觉到对方吐气如兰,深红嘴唇吹出的暖意星飞电急直达自己心口,激发出炽热的□□,恨不得马上吻上去。   “怎么你怕了?”方居问道。   转眼间灵歌温柔一笑,秋眸勾画出两湾静花水月,妖妖娆娆,摄人心魂。   “我怕你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方居此刻不知怎的,突然平静了下来,不觉中就进入了角色,俨然化身成为一个久经情场的老手,他注视着灵歌的眸子,隐隐从灵歌眼中看出那不被察觉的些许窃喜与期待,他淡淡的说:“你可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灵歌拉开刚好的距离,一改神色,爽朗笑道:“这个逼装的我给100分。”   方居笑不漏齿,淡然置之,随后说道:“100分换你。”   灵歌翻了翻包,拿出一包纸,笑道:“想得美!”   方居以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美?”   灵歌一愣随即表现出恼羞之意,然后收敛神色打岔道:“不和你贫了,我去上厕所,帮我拿一下包,定好座位,一会我完事儿找你。”   方居打了个ok的手势,待灵歌离开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奇怪,他妈的,这句“你想得美!”“你怎么知道我想的美?”是罗智能念给自己的段子!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但是顷刻间,如蛆附骨的悚然让方居咒骂道:“狗曰的罗智能,和小鬼一样难缠,他妈的,怎么哪里都有你!” ☆、糜烂象牙塔   场地中央凸出的方形舞池在烟雾缭绕和灯光加持下颇显神秘、庄重,这不禁让饱读古籍的方居联想到蛮荒时代人们祭祀鬼神所建造的宏伟祭台,宰杀牛羊,泼洒鲜血,混入精米加以搅拌,丢入祭池,顶礼膜拜,虔诚祈祷,继而载歌载舞做些令人费解的动作,期望山神土地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和本族的繁荣昌盛。   方居想着想着就笑了,心说山神土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可不会仁慈的看着人们表演放荡不羁、荒淫无耻。   还在神游天际之时,方居被服务生毕恭毕敬的询问拉回现实:“先生请问是几位?”   方居一愣,回答:“两位。”   接着,服务生递上一本菜单,告诉方居团购只是酒水,如果两个人需要卡座则要满足最低消费180元,方居明白服务生说的话,意思是你们这里两位,肯定是要坐着嗨,一个桌子加两个板凳你最少要花180元才能享受,而现在你才掏了100元,赶紧再掏80元来。   方居听了就想掀桌子,套路!满满的套路!团购100元看起来很少很打折,约伴而来不接着消费就没得坐,只要你决定来,就已经进了套,自己总不能装作很大气的模样和灵歌说:“我们站着喝,这样特别锻炼身体!”   迫于无奈,方居翻动寥寥数页的硬皮菜单,一打酒6瓶200元,一盘小吃40元,一瓶伏特加......方居不敢往下看了,自己花98元团购的酒水六瓶,菜单上明码标价200元,以前出来玩都是郝羽请客,现在轮到自己消费,心中苦不堪言,方居差点都想说,其他的我不需要,给我来一瓶你们这里最好的二锅头!   哎~反正都要花钱,何必磨磨叽叽落了下乘,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周瑜做得来我可做不来。   方居心道消费装逼谁不会,风轻云淡的用手指指点点,两盘小吃,花生米和黄瓜切条,下单完成后,服务员点头哈腰,殷勤献媚的样子让方居大感舒心,服务生与自己年纪相仿,而自己却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待遇,不免就有些飘飘然,这种春风得意的感觉一扫花钱的晦气心态,心情顺畅之余方居对年轻的服务生好感倍加,顿时感叹,我说有学问的人都很平易近人,原来特么的和我现在感觉是一样一样的,虚伪!无耻!下流!太容易居功自傲!感觉太爽了!   没多久,回归的灵歌大大方方挨着方居坐了下来,方居拿起酒起子,砰砰几声利落的将放置在铁筒中的六瓶啤酒全部打开,摆放在正方形铸铜高脚吧桌上。然后,鬼使神差的用手抬了抬铸铜吧桌,暗自庆幸刚才还好没有冲动去掀桌子,这桌子自己根本掀不动!太沉太重,似乎被502强力胶狠狠粘在地面上一样,可能是不服气不甘心,想着就上两个手去试一试,结果刚搭到吧桌面下,灵歌就疑惑问道:“你在干嘛?”   方居被突然的询问打断了思路,心说自己来约炮和桌子有什么过不去的,话说回来自己也太他妈专注于掀桌子了!   “没干嘛,我之前学过一些室内设计,这欧式铸铜吧桌好看,我随便摸摸过过手瘾。”   灵歌似乎真的是相信了方居的满口胡诌,崇拜的看着方居,说:“没发现,你挺厉害哈,我忽然感觉我赚了。”说着她拿起酒瓶将瓶嘴靠在扎杯壁上引流,快速将麦黄色的酒水填满酒杯,仅仅滞留些许泡沫。   方居故作高人风范,拿起酒瓶就豪气干云的示意碰杯,看着灵歌秋水眸子泛起神采奕奕个光华,心中异样陡然剧增,脑子一抽直接把一瓶给吹了,灵歌看的有些惊诧,拍着方居的肩膀就说:“可以啊,你酒量不错呀。”   咚咚咚!....   没等方居回话,爆破动感的音浪如闷雷滚动般响彻整个嗨场,一时间华灯闪烁、忽明忽暗,勾画出一副五彩缤纷的疯狂长卷,叮咚玻璃酒杯的撞击声随着音浪高低起伏、不绝于耳,烟、酒、香水、体味搅拌荷尔蒙散发出致命的芳香,将人们的倦怠、不满、悲伤、胆怯.........融为一炉癫狂。   空白的方台舞池逐渐有人登场,络绎不绝进入的男女站满了整方池台,扭动、摩擦、纠缠、如痴如醉的幻化成一只只幸福的动物,本能的发射出最原始的信号,期望着可以坦诚相待,互相慰藉。   方居跟随着强劲的节奏摇头晃脑,尽显吊儿郎当的享受神态,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经验丰富,已经融入淫靡的海洋,无法自拔。   方居眼神鼓荡放光,没放过任何惹眼的火热画面,一点钟方向,三女两男探唇耳语,谈笑风生,高瘦男子的修长手掌小动作不断,被揩油的丰腴女人视而不见,装作不曾察觉,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可谓已是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另一边的肥胖男子肥肉纵横,匪气很重,发际间闪闪烁烁遍布晶莹汗渍,短粗厚实的手掌不经意间拍在身着白色包臀裙的女子丰臀上,拍中有捏,停留时间把握的极为恰当,一看就是侵淫烟花巷的江湖老手,女子欲拒还迎,花枝乱颤,惹得胖子斗志昂扬。   剩余的一个女人面色轻松,自斟自酌,偶尔陪笑作场,不尴不尬,像是看透了人间沧桑,想来作场也是无奈之举,更或者没有碰到能够激起她欲望的猎物的缘故。   方居和灵歌接连多次贴唇耳语,一来二去显得更加亲昵,连碰数杯后,两人眼神都有些迷乱。   灵歌天然的媚意如受了月球作用的钱塘江潮,一层胜过一层,方居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臂贴上两团柔软,摩擦中兴奋的热度逐渐攀升,右手不自觉的向灵歌腰肢上大胆揽去。 ☆、下手了!   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单身专业户,无论幻想着自己在某些事情上是多么的霸道强势,可真正将一位美艳动人的曼妙女子送至眼前,却会变得手足无措。   方居右臂挽靠着灵歌的镂空后背,手掌不知疲倦的摸索藏在黑色蕾丝下的温暖,似乎怎么摸都不过瘾,在本能的驱使下,方居的手似老马识途,顺着蕾丝布料逐渐向下移动,灵歌身体顺势一倾,将头埋在方居肩口,轻轻的呼吸,一种熟透了的气息满溢青丝间,宛若跳水运动员入水,稳稳扎进方居的鼻孔,顺着鼻腔轻而易举的突破那道堪称无坚不摧的警戒线。   方居的心脏强劲有力,肾上腺素欢快的分泌,如温度计里的水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跨过一坎又一坎刻度,更强的兴奋感如期而至,像晨雾初起,眨眼间方居已深深入陷。   方居进入忘我,用力在灵歌浑圆的臀部探索着致使他兴奋的源头。   光线游动,附近的几人吞吐烟雾,对于方居的行径置若罔闻,麻木的神情也说明他们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灵歌缓缓抬起头,她看着方居,方居看着她,千娇百媚,乱世祸水。   方居突感疑惑,为什么她的眼神中藏匿着伤感,莫非是自己手掌的力气不够大?活不够好?来不及细想,他就听到灵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吻我。”   方居一愣,惊诧道:“啊?”   这一声惊讶真是败笔中的败笔,先前的气氛瞬间毁了个一干二净,灵歌面色犹豫,不刻便转为常态,拉出了距离感,方居抽出僵硬手臂,不敢再做出多余的动作。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方居视着灵歌的双眼,深情款款真诚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灵歌一脸无辜,说:“没呀,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呀~”   方居哑口无言,心中不知坑填了多少悔恨和不甘,无尽的愤慨翻涌像被人挖了坟的粽子,跳出墓坑就要拼个你死我活!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脸为什么比翻书还快!方居心中大吼,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吻我”啊!你说啊!你再说一遍,算我求求你,说完我保证直接吻上去!   方居死死凝视着灵歌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庞,妄想着美国大片里的时光逆转,期待着她能够浪子回头,化解自己此刻内心无限的瘙痒与焦躁。   “你看什么?”灵歌没好气的看着眼神异样的方居,笑说。   方居回神,囧道:“没什么。”   方居非常懊恼,大骂自己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起初那犹如神助可御天下女的状态荡然无存,雏儿就是雏儿,没吃过猪肉再怎么看猪跑,进入实战阶段,总是会落个见光死的冷清下场。   两人心思各异,沉默不语,方居默默拾起啤酒杯,为自己倒上蓄满,大口大口吞咽,口中的苦涩如蛆附骨,久久不能淡去。   灵歌抬手端起酒杯与方居碰杯,仰头咕咚咕咚灌入喉咙。   方居摇头作罢,手中扎杯一仰,剩余酒水尽数落入肚中,酒苦两心皆比酒苦,此后两人无语却默契碰杯,将杯中酒饮尽,方居苦笑道:古人杯盏间消愁大约也该是如此。   两个人一口气消灭了三瓶,灵歌放下杯子,倦怠的问道:“有烟吗?我想抽烟。”   方居摊手解释:“我不抽烟。”   但转念一想,这特么就是机会啊,心想如果自己能搞到烟,定会得到认可,至少可以抹平刚才笨拙的表现,方居自荐说:“我去给你搞烟。”   说着方居就将视线转向了旁边的青年身上,刚准备拍拍他的肩膀问他借根烟,没想到灵歌一把拉住自己,摆了摆手,说:“不用,我来就行。”   方居感觉被侮辱了,听完就想破口大骂,尤其是被这样轻描淡写的方式,可是碍于面子他也只好压下火气。   方居平去恼意,灵歌已然是夹烟小啄了起来,过肺吹气,看似极为享受,并且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那人聊着,还聊的很开心!   方居胸中发闷,又猛灌了几口马尿一样的啤酒,挥手示意灵歌回来,自己有话要说,方居待灵歌返回,没等她反应伸手抢下了她手中的烟,然后送到自己嘴里,深深的咂了起来。   方居不紧不慢将口里的颗粒吸入肺中,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咳嗽不停,直觉肺中一顶,接着脑袋就有些眩晕起来。   方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说这该不会是套吧!灵歌负责把自己骗到酒吧,实施□□,当时机一到便抽身而退,接着以抽烟为由,继而与同伙聊天激发自己争强好胜的心理,最后让自己染上毒品更或者烟里下有蒙汗药,方居越想越可怕,瞬间起了一身白毛汗,内心惊惧道:这帮□□的,他们是想挖我的肾啊!   忽然,方居心中大叫不好,她下手了!   但见灵歌掰开方居的手指,接过剩下的半截烟,优雅的吸了一口,眯起秋水眸子努嘴,将口腔里的烟吹吐在方居脸上,随后看着一脸懵逼的方居,娇笑盈盈,尽显倾城神采。   方居鬼使神差的探手破开云波雾绕,扣住灵歌的脖颈,用力一拉,当即偏头吻在了那可令无数男人梦萦牵魂的朱唇之上,灵歌没想到,方居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可是他的初吻!   方居回忆起小电影中的画面,依葫芦画瓢舌头急突,剔开唇壁向深处探索,奈何被灵歌紧闭的牙齿封住了去路,再次尝试未果,也没有看到对方竭力抗拒的意思,青涩的品尝起那独有的唇廓。   初次体验那种唇齿相碰奇妙感觉的方居并未纠缠不休,不刻便收回索取,凝视起被自己偷袭得逞的灵歌,两相无语,方居伸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拢了拢她的头发,本想安慰一番,可当他转头再次望向那张美艳脸庞,秋眸之下已是泪痕满布。 ☆、任何时候我都有时间   伤心?开心?焦灼?冷静?.......你有什么样的情绪,与他人毫无关系,人生来本就孤独渺小。   灵歌柔肠百结的样子,看的方居心里发酸发慌,谁能想到亲一下,对方的眼泪就能如山中突生的哀涧,流淌不息。   方居懊恼自己怎么就会落得这般境地?不是应该在亲吻完后,两人会更加甜蜜,女方甚至会继续索吻吗?电视里全是骗人的!   举手无措的方居懊悔不已,谴责自己粗鲁、放肆的行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欺负女生,甚至让其流泪,他从心底里认为女生是需要保护的,就算对方如何打骂,自己都不会还手,哪怕忍无可忍,最多自己也只是选择默默离开,这是他心中恪守已久的骑士精神。   初临此景,方居措手不及,毫无应对之法,其实方居自认为经历了儿时那些生死一线,自己的心早就变得足够坚硬冰冷,他坚信已经没有事物能够在自己的心湖掀起涟漪,可是如今才明白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与此同时,他还清楚地认识到,女人的眼泪就是天下顶锋利的矛,一戳一个透心慌。   方居心思略作停顿,问服务员要了包纸巾,仔细对折,小心翼翼去擦拭灵歌脸上的泪痕,她没有躲避,方居松了一口气,轻柔的注视着她那动人脸庞,认真擦拭。   纸巾在灵歌脸上滑动,一下,两下,三下.......噗嗤一声,灵歌破啼为笑,方居一愣也傻呵呵的跟着笑。   “痒死了,你就这样给人擦眼泪的啊,笨蛋。”灵歌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方居,接过纸巾,自己擦起脸颊。   方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第一次手生,见谅哈。”   短暂的欣笑过后便是两相无语,气氛再次凝滞,与嗨场扑面而来的狂热格格不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方居很不自然的为对方倒酒,厚着脸皮举杯邀饮。   方居不擅长喝酒,其实两人解决完第四瓶时,他就知道到自己到量了,当清完第五瓶,他的胃开始翻滚,不断有酸水想要呛出喉咙,他想吸气压一压,没想到呕吐的感觉愈发强烈,方居立马起身给灵歌打了个手势,转身憋住劲儿,快步冲向厕所,一路颠簸,本就要脱口而出的酸水更加汹涌澎湃,方居加快脚步,突觉喉咙一暖,胃中的酸水顿时蓄满口腔,他紧咬牙关,还是有些许溢出嘴角,方居伸手一抹,心中大吼,憋住!给老子憋住!   几个呼吸,方居终于煎熬着冲进了天堂般的厕所,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厕所可以这样亲切,在穿过门框的那一刻他如释重负,三步并作两步,扑倒在隔间里,“哇”的一声呕吐了起来,惊天地泣鬼神!   喉咙间歇性接受着胃部发来的生物电子信号,经条件反射反复进行着扩张运动,方居弯腰双手拄着膝盖,脑袋下倾,头皮发麻发胀,泪水如潮涌冲刷着脸庞,几番输出后,方居唆了一口嘴中的酸爽汁液,用唾液包裹着狠狠啐进了洁白的陶瓷坑里,他直起腰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从那一刻他开始同情葫芦娃中的水娃,吐都是技术活,不容易。   方居深吸几口气,又酝酿了几下,没有再吐的意思,他置步来到洗手台前,撩水洗了几把脸,抬头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只觉此刻通体雨润如酥,透着如获大赦般的舒服。   方居不禁发起呆,他好像感觉失去了什么,他想安静一会,或许如此就能知道自己为何会莫名伤感,想着想着他便对着镜子里的那个他讥讽冷笑道:“我不抽烟不喝酒,为了约炮,两样全干了。”   三分钟后,方居清神出了厕所,搭眼寻向自己的座位,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气死个爹,就这几分钟的时间,刚才还一脸悲痛欲绝的灵歌,与邻桌借烟的青年聊的火热,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对关系热腻的情侣,方居面色铁青,因为吐过的原因,余出的几分清醒使他迅速平复了心中暴烈的情绪。   轻松对自身情绪掌控,无疑成就了方居无论在何时何地处,都能拥有一个冷静的大脑,能get这样优质的技能可是要归功于父亲从小的暴力打磨。   方居明白气急败坏的行为只能是将灵歌更快的推向别人的怀抱,他忽然想到古代金銮宝座背后的佳丽三千,她们才是真正争宠□□的高手,书中案例一一掠过脑海,方居勾起嘴角,不争便是大争,以静制动,看我怎么恶心他!想清楚对策,他便以正常的速度向座位走去。   灵歌看见了归来的方居,顿了一下,并没有收敛与借烟男子交谈时的音容笑貌。   方居一脸无所谓,径直落座,然后转身对向他们中间,也不说话就盯着男子的脸,表现出孜孜不倦的模样,认真聆听着整个交谈,像极了求知若渴的稚童,让人生不起丝毫敌意,方居不觉未然,时间一长反而借烟的男子显得颇为尴尬,灵歌也觉得无趣,找了个理由又回到了方居右手边坐下。   方居舒了一口气,看了眼灵歌,然而灵歌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自己身上,她伸手召唤那位年轻服务员,两人唇耳相谈,时不时她还将身子轻轻蹭一下对方的胳膊,年轻服务员像个志得意满的小鬼,两眼炯炯发光,瞅的方居牙痒痒,可转念一想或许灵歌真的有事情需要他帮忙,也就释怀了。   方居装作不以为然,端起酒杯,似乎啤酒中的每滴啤酒都蕴含着一份苦意,他头一仰,耐人寻味的对着杯腔发呆,为什么这一杯比之前五瓶要更加难喝。   什么?!恍惚间方居神情猛然一震,他抬头死死盯住灵歌,她在给那位龇牙咧嘴的年轻服务员写电话号码!帮忙就帮忙留什么电话!方居开始联想各种可能的情况,思维混乱。   忽然,他清晰听到年青服务员极为嘲讽的说:“我还以为那是你男朋友,原来不是啊,给我打电话就行,任何时候我都有时间。”   方居脑袋嗡的一声,感觉被钟锤摆击了一般,这TM到底是谁在约炮啊?! ☆、一定要发生点什么!   古人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争(炮)友之怨,不共戴天!   方居七窍生烟,就差纵身而起给对方一记实实在在的撩阴脚,可理智又告诉他,这里是人家的场子,强龙不压地头蛇,仅凭着怒气鲁莽行事,可能只能是英雄气短的悲催结局,方居心头一凝,情绪平静了些许,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你再怎么撬妹,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搞啊!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再浅显不过,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你又不是我爹,我为什么要忍你!?   说着方居伸手就抓向年青服务员手里那张还没捂热的电话纸条,其实出手之际,方居非常犹豫,他在想抢过纸条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灵歌再写一张给他?或者年轻服务员和自己干一架,自己被群殴的体无完肤?更或者自己直接把纸条吃了,取悦大众,装疯卖傻,一了百了?另外,自己这般作为到底值不值当?也许不用想清楚到底值不值,单纯为自己的尊严血性一把,求一个顺心本意!   犹豫间,对方立刻察觉到方居意图,年青服务员收起玩味笑容,面容严肃,绷手一抽,方居抓空。   方居心中一边责怪自己优柔寡断而错失良机,一边告诫自己后续的举止一定要从容优雅,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可能得归于事情败露未果后自尊心作祟。   羞愧之余,方居找了个合乎道理的理由安慰自己:没有抢到也是不错的结果,有所为,最起码表明了自己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抢了没抢到,双方也刚好都有台阶下,虽然怎么想都还是自己吃亏,但总比拳脚相向好上太多。   灵歌看到方居的举动,表情复杂,先惊后喜,继而变无奈转冷漠。年轻服务员占了优势,不想再生事端,略带挑衅意味摇了摇手上的纸条,微笑托盘子离开。   勉强平息事态,方居却觉憋火窝气,心说自己去厕所,这段时间里她到底都做了什么?还会不会有第三个男人跳出来,与她一见如故,聊人生谈哲理,就算有!也能不能别是个服务员酒保之类的货色,最起码比自己强一些,本科或者研究生,更或者是那种一掷千金的主儿。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自己寒窗苦读十几载,怎就比不上那些蛇鼠酒保之流?到底是天地黑白颠倒,还是你瞎你瞎你瞎啊!?方居心中苦闷难以言语,拎起酒瓶就朝口里灌去,咕咚咕咚,索然无味!   灵歌看方居喝酒,心烦意乱,神色杂然,像听到了一个并不好笑的刺耳笑话,或许她此时会想,今天出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她吐一口气,好像做了个重大的决定,说:“我看你喝多了,要不你先回去?”   方居一怔,自己竟然被赶了,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又灌了一口酒,缓缓问:“你感觉我喝醉了没有。”   灵歌正色解释说:“我只是看你的样子有点像喝醉了。”   方居微笑,说:“我和你一起来的,我想和你一起走。”   方居明白只要自己理正言顺,对方就没理由冰冷回绝,除非她真的是个没心没肺极度冷漠的家伙。   她在犹豫,方居见到此景心中暗叫靠谱,方居大脑飞速运转,赶我走?我岂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逼服务员,今天就算拉锅散场,不能如我所愿开房破处,我也要赚够了便宜才能解气,方居心中趋近阴沉,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谁!?   方居微笑伸手轻捏了下灵歌的胳膊,心理学中讲,人体之间的触碰能降低彼此的戒备,肢体语言最能反映一个人内心真实所想,方居要通过这个方式试探一下,她是否对自己厌恶已极,对方若抗拒异常,那今天就算是大罗神仙在场,也无法改变散场的结局,方居也只好咽气作罢。   可是.......没有可是!有戏!对方没有抗拒!   方居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立刻收手,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半整,他微笑摇了摇手中的酒瓶,说:“谢谢你今天能陪我出来,喝完这瓶酒,咱们就撤。”   灵歌看着死皮赖脸的方居,点点头表示同意。   方居边喝边想,出去就分道扬镳?不可能,自己怎么能轻易放你走!   方居搭眼观察,灵歌的神色及其四肢摆放的方式,有些微醉,像只喝醉的猫,慵懒而动人,眼神深处隐约埋下了一颗欲望的种子,向往着被人任意摆布,方居看的舌头都直了,几乎被欲望蒙心不能自持,他心一横对自己说,一定不能放她离开!一定要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送她回去!今天豁出去了,哪怕做恶人,也一定要发生点什么!   稍作思考后,方居一口将瓶中所剩无几的酒水喝掉,起身拍了拍灵歌的肩膀,看她一脸萎靡强打精神的样子,方居搭手捏抚起她的胳膊,他清楚引导很重要,女人诱惑男人,男人同样也可以勾引女人,关键在于浅尝辄止,切不可让对方生出厌恶感。   “走,咱们回家。”   困乏微醺的灵歌想扶桌起身,方居加大手上的力气,稳稳托了一把,随即松开灵歌胳膊上的手,两人站立,打起精神向酒吧外走去。   会场之中,人数逐渐变得稀松,舞台四周一片狼藉,瓶瓶罐罐杂乱堆叠,宛若一个破败废弃的化工厂,只残留下浓郁的颓败,或许不羁放肆后的释然让很多人更加觉得生活不过如此,及时行乐才能不枉青春,人间逍遥赛神仙,何乐而不为,何事而能不为?皆可为!可惜在过程中与原来的自己渐行渐远,变得肆意妄为,目中无人。 ☆、我想和你谈场不分手的恋爱   月黑风高杀人夜,此刻的夜,无明月高挂,也无稀松星点,浑浊的天空宛如患有青光眼的瞳孔,病态凄然。   出了酒吧,经清风一吹,方居与灵歌散去几分疲倦,灵歌凭着直觉,昏昏沉沉快步朝马路边上走去。   方居装有几分醉意,心思却活络,加快脚步不近不远与灵歌平行前行,不时用摆动的手向着灵歌的手上碰去,他想暗示些什么,他想主动争取。   两人来到路边,举目四望寻找的士的影子,四下空旷寂静,在昏黄的路灯下,街道上的静物像极了正在吞噬明亮的怪物,让人觉得嶙峋可怖,偶尔几辆已载客的士呜咽着呼啸而过,宛若冤魂泣诉。   方居此刻表现的极为热切,暖言安慰灵歌坐下休息一会,并告诉她不要着急,当看到有的士临近,先不说有没有载客,方居立马显示恨不得直接扑上车前盖的模样,他只想在身后那位眼里表现的出彩些,加分!加分!还是为了加分!   灵歌坐在马路边上,呆呆的看着方居,眼神迷蒙,似若有所思。   几分钟下来,一辆车都没有拦到的方居一脸不甘的转身坐在灵歌旁边,他看着灵歌,关心道:“困了?”   灵歌眨了眨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方居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脸,安慰说:“一会就有车,到了家,你就可以美美睡一觉。”   两人错开视线,望向街 ☆、风骨   冥色入湖,夜起波澜,有人自愁。   灵歌凝视方居,轻轻啄向方居那张饥渴的唇肉,缓缓微闭眼眸。   方居不再迟疑,贴嘴用力在红艳小池搅动,再无洁白礁石阻挡,任凭掀起欢浪。   虽属久旱逢甘霖,方居却懂得浅尝辄止,欲擒故纵的勾当,撤出同样是为了再次进入。   奈何事情却总调皮,跳出料想,在方居收回攻势后,灵歌环抱住方居,埋头在肩膀痛嘤嘤哭泣,滚烫的泪水让方居徒生怜惜。   方居顺势用力环住灵歌,透过蕾丝布料磨挲她的透软香背,同时将鼻腔埋进青丝团中,贪婪呼吸。   “小杨,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小杨,小杨,别离开我......小杨.....小杨...”   方居在听清楚自肩头飘来的诉泣声后,身体一震,小杨是谁?我姓方,我应该是小方啊!TMD!我成替代品了!   方居入坠冰窟,身体僵硬宛若雕石。   “小杨带我走,好吗?”   这凄凉卑微的祈求声,在方居看来异常刺耳,他眼神寒冷,轻轻在灵歌耳边回复:“好,我带你走。”   方居慢慢将灵歌的头扶起,四目而视,继而猛然贴前,用那抹猩红脯肉狠狠印在灵歌憔悴的嘴唇上,暴力穿透阻碍,刺入深处。   灵歌奋力抗拒,扯出嘴唇,带着哭腔慌乱说:“你不是小杨。”   方居冷笑,溢出一股邪性,说:“我是小方,我可以带你走。”说着伸手勾住灵歌后颈,使劲一拉,两人再次唇唇相印,灵歌的抗拒在此时的方居眼里已然不再是抗拒,而是玩弄的乐趣所在。   月下良人,唇齿交错,捉对厮杀。   天公不作美,方居在注意到附近有人驻足停留观看后,硬生生中断了凛冽的攻势,空气中戾气弥漫,他转头仇视着中年人,冰冷道:“看什么?走开!”   气氛一下降至极寒,似乎连空气都要凝滞,坠落。   突然降至的情景让灵歌呆楞在原地,中年人受到威吓,反而转过身子与方居怒目对峙起来。   方居心中顿时如鸣擂鼓,他忽然后悔言出鲁莽,担心徒增祸端,可是害怕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立身而起,凶狠的凝视着中年人。   好在数秒后,中年人识趣离开,方居这才松了口气,他回头俯身看向灵歌,借着未消的胆子,摸索向灵歌那两团极具份量的柔软。   灵歌先惊后怒,摆开方居的咸猪手,嗔怒道:“你到底想干嘛?你们男人怎么都是这个德行,我和你是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的。”   方居心中狂吼,这就是我的心声啊!不能成为男女朋友,没关系,我们可以成为□□啊!   灵歌接着说:“我这种人,现在只适合交□□,所以你就别想太多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灵歌会说出这句话,方居新添兴奋,正了正眼神,冠冕堂皇解释道:“什么关系都行,做□□也行,只要在一起就行。”   灵歌看着方居,一时间两人再次陷入沉静。   夏风如棉絮,夜里却变得狰狞,树木哗哗,如乱魂呜咽,嶙峋更胜。   灵歌再次打破僵局,说:“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方居并没有挪步,灵歌冷眼轻看,拿出手机挂在耳边。   不刻,电话另一端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方居听的很清楚,甚至有些怀疑是灵歌故意放大了声音:“喂,你在哪里?”   灵歌没有理会方居,用稍微柔和的口吻说:“我在明珠小学对面的小区,过来接我,到了给我打电话。”   只听见男人爽快应答后便挂断了电话。   方居不能忍受欺骗,眼神冰冷,询问:“谁?”   灵歌握紧起手机,说:“你见过。”   方居有增几分冰冷,问道:“到底是谁?”   灵歌轻哼,不爽道:“酒吧里你不是还抢人家的手里的电话号码吗?可惜没抢到。”   是那个瘪三酒保!方居恍然大悟,窝火憋气,说回来自己今晚伤财劳神,到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方居脑袋嗡的一声,气涌如山直逼天灵盖。   方居戾气暴涨,道:“你是不是早就和他认识?!”   灵歌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弱弱道:“不是。”   方居压下怒气,严肃诚恳,又道:“我真的没有谈过恋爱,我想和你认认真真谈一次恋爱。”   灵歌一怔,讥讽道:“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和我有关系吗?快点回去休息,免得一会碰见了尴尬。”   方居抬头望了望天空,冷哼笑道:“你以为我怕他不成。”   “我今个等他来接你,不就是打一架,赢了你今晚是我的!”   灵歌神色伤感,淡淡说:“原来你从头到尾想的只有和我上床。”   方居瞥了一眼灵歌,灵歌一个激灵,她似乎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冷酷的眼神,怯生生的硬着头皮说:“就算你赢了,我也不属于你。”   方居冷言道:“由不得你。”   其实,如果灵歌现在离开,方居根本不会阻拦,气氛已经破碎,对于失去兴趣的猎物,方居甚至感到厌恶。   疲劳致使方居心烦燥烈,回想今晚的种种,真心是说多了都是眼泪,可那张小人得意的酒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时,方居再也无法忍受,顷刻间心中戾气如云海密布。   方居已然是被最原始的暴虐情绪支配,他想打一架,将对方撂倒,他要抬起脚掌踩剁对方的胸膛,践踏对方的尊严,告诉对方,什么人不能够惹,他还要告诉灵歌什么是威武,告诉自己是无比传奇。   奈何热血如心头肉痒,来的快去的更快,上一秒金戈峥嵘,豪气干云的超人状态,下一秒却如焉花败柳,枯槁如素,软成一滩烂泥。   方居开始后悔因冲动而说出的那些豪言壮语,遥想上一次打架的情形,由于对手太过彪悍,自己可是吃尽了苦头,想着想着方居眉弓那道疤痕刺痛起来。   逃跑还是迎战?方居在两者中来来回回往返千百次,内心的煎熬竟然致使方居渴望那人的到来。   终于,灵歌手机传来电铃声,方居猛地绷紧神经,心脏如燃油引擎发疯生出嘶鸣声。   灵歌看了眼方居,淡淡说:“他已经到了,你要不要先走?”   方居后背发热,怒目充血,冷嗤道:“走?当然要走,我现在就去门口找他!”   方居转身,杀气腾腾的走向门口,心中大吼:老子今个也风骨一回!弄他! ☆、你家有人吗?   蝉虫聒噪,让整个宁静的夏夜烦躁不堪。   转过两个楼角,方居将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远远看到小区门口昏黄路灯下有一个松胯斜立的消瘦身影。   愤怒、嫉妒、后悔、胆怯......情绪浑浊如铅水一般浇筑方居全身,他的脚步也随之变得缓慢而沉重。   在方居的注视下,远处的人影收起手机转身相向而来,方居透过眼镜片竭力索取着信息,不停回想,试图将酒吧酒保的身形体貌与其一一对应起来。   身材消瘦,发型蓬松.........   随着距离的拉进,方居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还有大约二十步的样子,方居已然确认是酒保没错,他缓缓沉头向前走去。   即将擦肩时,方居顺手拉了拉帽檐,与其错肩而过,他虚了!他害怕打架,刚才所有激动人心的争斗场景与最终取得胜利的伟岸姿态,都是他自己脑中无聊的假想!   走过数十步,方居开始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值得自己出手,萍水相逢,自己又何必为其争风吃醋,天下女人千千万,此炮不成填新弹。   当!   方居头一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拄地而起狠狠踢向阻挡在前的电线杆,砰砰砰,柱子发出沉闷的击打声响。   一下,两下,三下.......   方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手脚并用胡乱踢打,接近疯狂。四肢末端不断传来的剧痛,喘息声也愈发深沉快速。   持续了大约一分钟,方居抱住电线杆用头磕着,癫笑着。   “理由。”   “胆小。”   “懦弱。”   方居悲笑,那个从小住在心中的盖世英雄跑去了哪里?活出弱冠,却只能可怜的扎起一束懦弱。   方居扪心自问,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自己把自己活成了胆小,而且还能够恬不知耻的找到安心的理由?   方居蹲坐在地上,摸索着粗糙的石阶,石阶之间杂草坚硬如铁,方居手指传来剧痛,他收回手掌,看了看被随意丢放在草坪中的红砖,脱去帽子,拎起红砖,沿路返回那些很暗的楼角。   方居知道将要发生的与争强斗狠无关,与面子无关。其实,他只是很怀念那个自己曾经儿时男子汉的模样。   夜风徐徐,拎着砖头的方居形如一尊杀神,气质凛冽如冰,顺着熟悉的路行走,在模糊中看到两个纠缠中的人影,方居没有停顿,继续靠近。   酒保按住灵歌的肩膀,试图将她斜抵在墙上,灵歌竭力反抗,可酒劲上涌,一点力气都借不到。   僵持中,酒保猛然发力将灵歌死死按在墙上。   “小贱人。”   酒保说着就用身体死死贴抵在灵歌身体上。   “放开,放开。”灵歌酒劲未消,无力嘤嘤呼喊着。   酒保在意识到对方无法喊出太大声音后,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迅猛起来。   方居哼了一声,酒保停下动作,转头打量起来,在认出了方居,讥讽道:“你刚才不是走了吗?”   方居沉默不语,死死盯住酒保。   黑暗中,酒保被盯的发毛,冷哼一声,嗤笑道:“想拍我?”   酒保转身笑着朝着方居走来,灵歌在酒保松手后靠墙,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   方居眼神阴冷,心思缜密。后脑处有脑干,容易打死人,击打头部其他部分轻一些,不会致死,鼻梁、咽喉、裆部是最佳攻击位置,可以快速让对方丧失攻击能力。   “老子砍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喝尿。”酒吧指着自己的脑袋,狰狞的吼叫着。   “老子今天给你个胆,来拍!”   砰!   话音刚落,方居悍然出手,砖头的棱角丢砍在酒保格挡在头前的胳膊上,发出一声闷响,酒保吃痛抽手,电光火石间,方居稳稳一脚踢在其裆部,酒保捂住□□痛苦的弓起身子,脚步踉跄挪动,恶毒的盯着方居,试图退后缓上一缓,然后忍痛回击。   方居根本不给对方机会,左脚垫步向前,追上酒保抬起右腿就是一记膝顶,酒保拍挡后移,毫无建功的方居急速前进,扑身而上,双手掐住酒保脖子,将其压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酒保才回过神,方居出拳便捶打在酒保咽喉附近,酒保面色潮红,痛苦难忍,张嘴朝天却再也难以发出声音。   方居知道对方已经暂时失去反击能力,起身狠狠踩剁在酒保右胳膊上,酒保杀猪般嚎叫了一声,接着团缩在地上的阴影里,凄惨的□□着。   再三确认对方不能威胁到自己后,方居扫了一眼灵歌,然后戴上帽子,拎着砖头离开,隐没在楼房转角处。   再次经过小区门口附近的电线杆时,方居随手将砖头扔进草坪,拍了拍手上的土渣,叹了一口浊气,摸出耳机,趁着月光向家走去。   浴室里雾气轻飘迷蒙,浴霸泄落的金黄光芒如炎炎烈日,将空中的水珠烤散出点点晶莹。藏匿在洁白泡沫中的方居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搭眼望去才发现小臂侧处留有一道不大不小的擦伤,猩红的肉质艳红如颜料,阵阵裂痛自胳膊传来不断冲击着感触神经,方居捧起一捧热水拍在脸颊,然后一拳打在瓷砖墙壁上,冲散些胳臂上传来的裂痛,勾了勾嘴角。   洗漱完毕,疲劳似黑夜填满并覆盖身体上的每一处毛孔,方居逐渐丢掉意识,潜入梦境表层,继而探索向更深的地方。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   极度的疲惫却不能入睡,   只能够日日夜夜然后又日日夜夜,   无尽的日日夜夜永远的深陷在人间.......(电话铃声响起)   方居迷糊着摸起电话,揉了揉眼睛,发现来电显示是灵歌,想了想,按下了接通键。   (灵歌):“在吗?”   (方居):“在。”   (灵歌):“你家有人吗?”   (方居):“没有。”   (灵歌):“告诉我地址,我现在打的去你那里。” ☆、今天忘买了   白炽灯掀开漆黑,驱散疲倦。   方居快速穿上衣服来到镜子前晃了几圈,在确保自己帅气依旧,挪步离开。   方居双脚搭在客厅的茶几沿边,斜躺进沙发抖腿打发时间,忽然想到什么事情后便正了正身体,扯起嘴角,露出一丝兴奋的弧度。   不久,手机响起,方居诈尸般从沙发里弹起,他拿起手机,快速将呼吸调整平稳后接通灵歌的来电。   (方居):“喂。”   (灵歌):“24栋我找不到,我在你家小区门口,快来接我。”   (方居):“南门还是西门?”   (灵歌):“我也不知道。”   (方居):“那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你。”   (灵歌):“好。”   方居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冲下楼去,他盘算着自己现在距离西门较近,跑去那里看一眼,没有就转去南门。   拉开楼门,方居冲入黑暗,接人的渴望让他来不及幻想乱七八糟妖魔鬼怪的事,临至西门没有发现灵歌的身影,方居几个健步脱离路灯的范围,趁着不算清晰的道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线奔跑起来。   几个呼吸方居已经非常接近小区南门,远远看见门口那极为熟悉的身影后,方居变跑为走,刻意的更加大喘息力度,试图吸进更多的氧气,尽快能够平稳气息。   方居停步于适当的距离,伸手摇晃呼喊着灵歌的名字。   灵歌看到方居招手顺着寻来,距离已经很近了,方居露出一个微笑,摆手招呼灵歌跟上。   “你等了很久?”方居率先打破沉寂,灵歌轻轻嗯了一声,彼此再度沉默。   一路上方居感觉走的很快,好几次想找个话题轻松下氛围,奈何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进门后,方居将已经找好拖鞋放到灵歌面前,等她换好便转身带她来到大卧室,方居转身看着灵歌说:“你今晚睡这个房间。”   灵歌眨了眨眼睛,问:“你呢?”   方居心头直突突,他微屏呼吸指了指另一间,说:“我睡那一间小卧室。”   灵歌沉吟,小心翼翼的问:“这是你家的房子?”   方居轻轻嗯了一声。   “一个人住?”   方居点头。   灵歌眯看着方居眼露出一个极度迷人的微笑,赞叹道:“真幸福。”随即憋憋小嘴补道:“可惜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太浪费。”   方居微笑,说:“确实有些太浪费。”接着打趣道:“这不你来了,也就不浪费了。”   灵歌撅撅小嘴,羞恼笑道:“哎呀,我要先上个厕所,你家这个卧室的门有些透,你先出去下。”   方居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关门躺在床上。   就这样?说好的的干柴烈火呢?说好的破处呢?这TM和电影了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是自己不够强势?自己难道应该冲到隔壁强来?方居自讽骂道:“真TM是个怂货!”   方居换了个睡躺的姿势,回想起今晚发生的种种,无奈的笑了,其实所有的情节自己想的真的很完美,进门,前戏,接着进入正题,实现人生小高潮,可是,可是自己就是踏步出那一步!   方居聆听隔壁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没有丝毫睡意,心中纠结如杂乱棉絮,自白转黑愈来愈浑乱。   方居心乱如麻,突然一条清晰的线索出现在脑海里,她先问我家有没有人,又决定一个人前来借宿,这个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自己太怂,怂到家了!   方居一个猛子翻下床,打气道:“百里者半九十,不成功便成仁!”随即打开自己的卧室门,站在了灵歌卧室的门前。   方居将手搭在门把上,并没有扭按,他忽觉背脊生热,松开不是放下也不是,寻思着到底找个什么理由进去呢?   方居抹了一把头,看向天花板,一墙之隔竟然如此难于逾越。   滋纽~   恍惚间,方居竟然不小心扭动了把手,慌乱间将手松开,形如热锅上的蚂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挺挺僵在门前,冒着热汗。   突然,门里传来极为朦胧的声音。   “方居。”   方居打过一个激灵,面红耳赤的他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寂寞,直接用力压下把手,走了进去。   当躺在床上的灵歌出现在方居视野内,滚烫的气息如岩浆流经他的嘴鼻,时刻准备爆发。   灵歌伸手,方居赤红着眼睛快步上前,握住灵歌的芊芊玉手,顺势一个跨步就扑压在灵歌身上,方居的手掌从来没有如此灵活,似入水的灵鱼,开始欢喜的游走于灵歌身体的各个部位。   灵歌环住方居的颈部,主动献上那抹隐藏在黑暗中的殷红。   随着动作推进,方居接触到那诱人的肉蒲,舌蛇便疯狂吞吐起来,当他的手掌停留至浑圆的峰峦之上,便再也无法移步,柔软团花绽放于掌间,嘤嘤嗯嗯更是在耳膜处爆裂,油大火猛,空气如沸水疯狂翻滚。   伴随着喘息声愈发沉重,不满的右手沿着灵歌腰间衣缝探入,找寻最真实的肉体触感,强烈的引诱让灵歌的声音在此刻攀至巅峰,两人在纠缠中缓慢褪去衣物,所抚之处皆现涟漪,方居的动作变得愈加疯狂。   室内温度不断上升,熊熊邪火临至方居□□,他开始找寻那期待已久的圣地,灵歌睁开双眼,突现清明,她蜷起双腿抵住方居的攻势,含情脉脉的对着方居说:“去戴套。”   方居顿时头皮一麻,僵硬在原地,还要买套?!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下一秒极度尴尬的声音响起在空气中:   “今天忘买了,能不能不带?” ☆、今夜约,太迟生!   残月入窗,苦风摧花,落红化泥散发着腐朽,让痴人徒增疲倦。   方居抬头看向灵歌,尴尬的问:“怎么办?”   灵歌脸上爬满倦怠,平静的说:“你平时身上不带套?”   方居捏了捏灵歌的胸脯,淡笑道:“我能说我是第一次吗?”   灵歌没好气的笑道:“那看样子今晚是我占便宜咯~”灵歌伸出玉臂勾住方居的脖颈,微起笑颜,吐气如兰,说:“你不是在骗我吧,看样子不像第一次。”   方居鼻纳芬芳,轻轻在灵歌额间啄了一下,微笑道:“是第一次,而且准备给你。”   灵歌微闭双眼,轻抬玉颈索吻,方居偏头避过鼻梁阻碍,宛若采蜜蜂迅速潜入红润的蜜蕊,贪品甘甜,其手掌画圆揉捏愈发娴熟,不久便再次磨出令人心颠魂倒的靡靡之音。   方居身体再次充血,双眼炽热形如月下豺狼,如饥似渴的盯视着身下的猎物。   “我想要你。”方居气息粗重道。   灵歌伸手抓住那条蛟龙,微张皓齿说:“你不怕我怀孕就行。”   天降寒霜,炽热□□宛惊涛骇浪瞬间沉静为一汪不起涟漪的死潭,沉默中的方居兴趣大跌,他心中苦笑,也许天下所有年轻的男人都是这般只想爽快,不愿挺起胸膛化作港湾,为床榻之上欢好之人遮风挡雨,况且他想的很简单,破处仅此而已。   灵歌纯洁的媚脸上掩饰了太多情绪,她没有过多纠缠,安静握住方居的手,将其摆放在自己那两只肉嘟嘟的白兔上。   方居情趣若枯木逢春,再次绽放出盎然绿意。   俯身唇齿交错间,荷尔蒙拥挤着堆满混凝土堆砌而成的偌大空间,方居头部下移,待掠至峡谷地段化作游龙,时而潜游峰壑峦渊尽逍遥,时而含珠摧羞,惊起阵阵吟鸣。   没有激烈,只有缠绵,方居看似沉醉不能自拔,但内心一直觊觎着草丛深处的土壤,此时此刻,他有多么渴望能天降一只安全套,继而勤劳大方的开垦土地,自责后悔的同时,方居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近在咫尺却相隔千里,那是生的饥渴!   残月无眠,方居累了 ,却依旧不舍那种柔软质感,他贴在灵歌背后,环手捧着玉兔,爱不释手,他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但他不想这么快坠入无感,无风起涟漪,在某一刻方居甚至感觉它是上帝赐予自己最好的礼物,可以收藏一生,奈何不久,这个念头便沉沦溺亡在茫茫黑夜里。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惜,终有千金散尽时。   暖阳打亮浸满寒露的窗台,两人于不舍中道别。穿好衣服的灵歌与躺在床上的方居相视而笑,情人中似乎多出了一种朋友的感觉,方居拉起灵歌的手:“去上班?”   灵歌微笑:“当然啊。”   方居起身环抱起灵歌,吃了一口耳垂,温柔说:“能不能不去?”   灵歌伸手捏了一下方居的脸,打趣道:“你养我啊。”   方居心头一颤,略作沉吟出声道:“我养你。”   灵歌转过身凝视着方居那对坚毅的眸子,俯首轻轻在方居唇上啄了一口,说:“好啊。”   方居伸手透过灵歌的衣服抚摸起那两团润软,接着将嘴唇印在灵歌的额间,两人温存片刻,经时间催促置步来到门前,方居抱住灵歌,深深呼吸。   “不会是快要离开,想我了吧。”灵歌娇笑道。   方居忽然想起电影左耳中的桥段,据说左耳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说的话都可以被对方深深铭记。方居对着灵歌左耳深情说:“我想记住你的味道。”   灵歌轻笑回吻下方居,开门而去,方居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感觉失去了什么,看着清晰的背影,心头突然滚烫起来,他有话想要说,可挤到嘴边,却只能无力说出再见二字。   灵歌在阶梯转角处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笑着说:“我想过了,今晚还住你家。”   方居握紧门把手,欣喜的回应:   “是真的吗?那我可等你。”   两人相视而笑,欢喜而别,关门后方居热泪盈眶,他痴痴望着天花板感叹:“难道这就叫做喜欢。”   今夜约,太迟生!   灵歌离去不久,方居出门在离家很远的超市,购买了一盒三只装的安全套,兴奋焦灼在身的他没有耽搁,回家洗澡后便酣睡在床,他想的很纯粹,养精蓄锐,弥补昨晚未能破处的遗憾。   所有的情愫都是预谋已久,倚红偎翠的故事背后总是千篇一律相似,方居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踏上了□□熏心的歧途,不择手段将成为他日后最锋利的武器。 ☆、真的很喜欢那三只   雨细伴夜月如钩,风吹不散点点愁,心头重。   灵歌如期而至,进门后方居便轻车熟路的手化灵蛇,唇点江山,两人不久慢慢褪去衣物,翻滚进大床中,关闭手机,架起篝火,燃成一团。   方居心中小算盘打得飞快,今晚不同昨晚,灵歌的内裤并未褪下,继而构成阻碍,几次试探皆无功而返。   方居开始回忆日本小电影中的场景,逐步移动手指在灵歌身上仅存的布料之外徘徊,酝酿良久,趁机将整个手滑进灵歌内裤之中,轻抚如酥雨惊起阵阵涟漪。   方居目的很明确,套不能白买,先循序善诱突破灵歌的心里底线,待时机成熟才好一展雄风,计划有条不紊的推进,欢喜之余也愈发成竹在胸,试想那睡躺在隔壁卧室抽屉中的安全套,此刻恐怕也是饥渴难耐。   方居巧手腾挪于灵歌周身,舌枪唇剑不断在泛红的玉体留下烙印,窗外愁雨沙沙,忽闻屋内破空而起的惊鸿一声,方居大喜,时机已然到来!   他摆开灵歌如火的娇唇,伸手去扯内裤,灵歌拉住方居的手,娇呼道:“你干嘛?”   方居心中懵逼,还能干啥?进入正题开始解题,这流程没毛病啊!莫非你不想?方居兴致微减,狠狠在灵歌丰腴的臀部捏了一把,眼神火热的说:“我想要你。”   灵歌倾城一笑,绵绵如牛毛细丝,将方居心口勒紧几近窒息。   “你不怕我怀孕了?”   方居手按玉山,邪笑道:“当然不怕,我今天买了套。”   灵歌微眯双眼,笑意葱葱更胜,但面色却多出几分冷漠,侵淫数本微表情心理学的方居瞬间看出端倪,心中一凉,满腔奔流的热血大片凝滞,还没来不及多想,僵硬的身体便被灵歌搂入温柔乡。   灵歌声可断魂,绵绵在方居耳边说:“这几天例假,能不能等我例假走了。”   方居神情一沉,心中大骂,骗子!全是骗子!不买套不知道套很贵,你知不知道我的套很贵!   “可是昨天都没事?戴套应该没问题吧。”   灵歌亲了一口方居,笑道:“你果然不懂女生。”   方居不解,坚如铁石的他只想上战场厮杀,可凡事都得讲个合情合理,你情我愿如若弄成强扭瓜果,味道必定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心有不甘啊!   “怎么?”   灵歌嘻嘻一笑:“做女生真的很痛苦,例假前后受到刺激会非常难受。”   “奥。”方居回应。   灵歌捏了捏方居的脸,调戏道:“这下我相信你是第一次了,放心,等我例假过了,是不会放过你的。”   方居微笑应答说好,心脏却扭曲成苦瓜状。   方居忽然感觉她在忽悠自己,想反悔,可是刚才自己已经同意刹车,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方居真的很喜欢买的那三只套套,他恨不得当场掏出手机百度‘女生例假前爱爱是否会很难受’的问题,找出正确答案,摆在身下谎话连篇的女人面前,应该是件很帅的事情,纠结半天,为了维系自身的君子风度,终于还是放弃这个荒诞的想法。   不坏金枪如霜打的茄子,失去了八面威风瘫倒血泊中,方居若狗屁膏药一般贴靠在灵歌身后来回挪动寻找兴奋,双手环抱呈现托塔状,乐此不疲的把玩于掌中的两团尤物。   两人半睡半醒,温存度过了整个愁雨如絮的冰凉夏夜,残月被高升的旭日代替,闹铃响起,浓浓不舍。   灵歌打理好着装,开启手机翻阅起来,方居穿上内裤伸手环抱摸索余温。   灵歌手机叮咚声此起彼伏,方居轻轻瞟了一眼大部分不是群消息,他有些纳闷关机一晚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信息,一时间想不清楚,于是打趣道:“领导业务很忙啊~”   灵歌轻笑回应:“那是,为了生计。”   灵歌收起手机,摆开方居的手起身说道:“小方,我要去上班了,你还不起床上班?”   方居伸展身体躺回床上说:“我前几天就提交了辞职申请,这几天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就行,迟些去没关系。”   “那你岂不是没工作了?”灵歌冷语回应。   方居心头莫名一慌,继续说:“放心我已经找好了下家,后天应该可以从事一份薪资更好的工作。”   灵歌露出一抹赞扬,皓齿微张说:“不错哦,加油!你还要养我呢~嘻嘻”   灵歌的表情转变让方居心中生出一种厌恶感,势力的女生总是那么恶心。转眼一想,赚不到钱确实是男人无能的表现。   方居将灵歌送出门口,把自己埋进被子,躲藏进黑暗中,自卑如杂草荆棘,刺痛心扉。   方居大学学的是数学专业,初入社会,专业不对口让方居投出的十几份简历石沉大海,能够独立养活自己的想法变得要遥不可及,他将梦想埋入心底,并且思考自己目前最擅长什么?自己的优势是什么?理性分析后,他着手规划自己的职业。   忽然,方居发现自己在美术上有非常大发展潜力,并且对于事物的审美有着独到的见解,一旦从事相关设计工作,对自己的梦想也有一定程度的提升,当时机成熟自己完全可以毫无顾虑的踏上向往已久的路途。   欣喜之余,他非常庆幸自己能够在小学时期经历比较专业的美术培训。   明确目标后,方居开始上网自学各种修图软件,虽然在家衣食无忧,可是精神的煎熬程度却难以想象。   父母、长辈总会在饭桌上谈论周边邻居孩子的工作,并且拿自己与之作对比,方居无疑被扣上了一顶重达千钧名叫‘寄生虫’的帽子。   方居曾反驳,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自己清楚自己的长处是什么,能够做什么,未来自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写小说和画漫画!奈何表达自己真心后,换来的是全家人劈头盖脸的嘲讽。   你能做什么我们能不知道?写小说能当饭吃?画几张画能画饱你的肚子?你简直就是个异想天开、白日做梦的蠢货!我怎么会生你这样的儿子,你是不是还想着往外跑?!人不做,去当狗,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愤怒之下方居甚至对着家人嘶吼道:我坚决不去考公务员,也不去从事国企工作,我自己的生活应该由自己决定。   苦心人,天不负。方居终于在A市找到了一份互联网运营的工作,由于是初创公司,工资低的离谱,实习1500元,三个月转正2500元。   方居决定先踏出家门,无所谓工资多少,反正只身一人,A市也有房子,平时吃喝也花费不了多少,本着只要能学到技能的态度,他终于逃离了C市这个温暖又势力的家。   年轻有心还上进,方居很快融入工作,他开始盘算着攒些钱,离开A市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是实习期过后,老板并未实现2500的承诺,方居按捺愤怒,伺机跳槽。 ☆、怀疑   彩光见缝插针打进数道光带,照亮整个卧室,可在再怎么努力总穿不过被子之下那与世隔绝的黑暗与闷热。   捂出一身汗的方居窝在氧气匮乏的被子里,气短胸闷的感觉似乎可以使他减轻些内心的疼痛,腻在这种环境里,方居不安的心逐渐趋于平静,其大脑的思维活跃性与逻辑严谨性攀至巅峰。   来自黑暗中璀璨的记忆碎片,逐次于方居眼前点亮,繁星点点恍若仙境,心如止水的他宛无情仙人,处一方绝谷,傲世独立,冷漠的骇人。   方居巍然不动,所有记忆皆自发融合,收缩,最后化作光球漂浮于方居触手可及的地方。   方居突然看到了很多之前自己没有细究,又非常值得推敲的地方。   那次聊天是凌晨,细想一个女生酗酒消愁,说是前男友结婚令其痛彻心扉,纵然如此也不该夜不归宿,如此说来她的家教背景就需要打一个问号。换个思维来说,就算心如刀割多出一次例外,周围陪酒的人是什么成份?认识不认识?认识几个?还有那个能够陪她喝酒到天明,让她放心借酒消愁的人有又是什么角色?更或者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回去,而是陪人开房了!而那个陪她开房的人和我一样,她压根是第一次认识!   如此推测确实有些可怕,方居并不确定这些可能是否真实,他需要更多有用的信息,于是他继续凝神沉思。   方居眼前浮现出蕾丝衣服和那句“今晚我穿给你看。”的聊天信息。   方居冷嗤,哪个女生与陌生人聊天会这般放浪形骸?与此同时,方居也是自嘲自己深陷其中,竟然毫无警惕,可他从这些情形得到一些合理的推想,其一是自己色心太重,被蒙蔽了双眼;其二则说明她撩拨人心的手法炉火纯青!   进一步试想,如果她是酒托,或者是割肾团伙中的一员,那自己岂不是早就着道了,想到此处方居头皮有些发麻,摸摸后腰跳动的肾,自嘲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情绪波动导致记忆光球产生摇晃,方居屏气凝神,继续观察着其内部的变化。   约见酒吧那晚,进行团购登记的时候,她轻车熟路,一进入酒吧就跑去厕所,回想起当时她似乎没有询问任何人就找到了地方。   并且相比自己,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丝毫兴奋与紧张,方居意识到她可能是这里的常客,也可能她经常出入类似的场合,习以为常。   倒酒是一沉一提不会遗留酒汁,杯中的泡沫也很少,除此之外无论是借烟聊天,还是与酒保互留电话,在人情世故上她都显得颇为练达,方居似乎一瞬间怀疑她是搞销售的,可是回忆她的洗手方式,再结合之前她自己有提到过工作与医疗上有关系,方居最终放弃了推理。   随着情景蔓延,方居忽觉身体发热燥热起来,酒吧里环境昏暗、音乐动感,她敏捷的舌头、柔软的唇部、润圆的丰臀、高耸的玉峰无一不令方居深陷泥沼,寸步难行。   方居更是记起她自动贴上自己胳臂的一幕,当真是回味无穷。   方居舔舔嘴角,两晚温存,虽然肉体缠绵未曾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可也令他沉醉痴迷。那种苏痒的感觉简直无法言喻,奈何美妙一直延续到她以例假为由拒绝自己,方居转回现实,刚才提到辞职时,她变幻的表情令得方居心中阴沉。   方居不想承认自己的结论,但是太多的线索在他的脑海中汇聚成两个字,贱人!   方居甚至怀疑,她口中所谓的前男友结婚完全是扯出来骗取自己的同情心,可是追溯事物的本质,方居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俗话说:有所为才会有所为,她做的一切到底为了什么?通常情况下物质会多一些,可目前为止,她并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方居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看人有误?结合前天晚上在她口中的‘小杨’,方居又感觉她确实有些可怜,不免心生怜惜。   方居从被窝里伸出头,轻快凉爽让他轻松很多,他长长叹出一口气,自语道:“想了这么多,或许她真的有难言苦衷,只要她不威胁到我的利益,我愿意相信她是好人。”   掀开被子,汗水蒸发带来清爽令方居心情通畅,方居挺身盘腿而坐,看向自己的脚底板上那颗不大的黑痣,抠了抠,感觉有些痒,接着把脚掰到鼻子边闻了闻,眼神清亮。   “也许这几天她就会提要求呢。”   方居掏了掏裆部,摇摇头,甩去杂念再次扑躺在床上。   叮咚!   方居摸来手机,搭眼一看□□余额提示月费扣了2块钱,因为两块钱,□□里的四位数瞬间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三位数。看着‘您的账户余额为999元’几个字样,方居心中不免苦笑道:“如果未来我是富有的,能不能跨过煎熬,提前享受。”他翻了翻钱包,现金还有325.6元,那么加起来自己的全部身价就只剩1324.6元整。   方居起身核算,1000来块如果只顾自己日常吃喝也是够的,而且辞职后公司还欠自己一个月的工资大概是1500元左右,那么到账后自己就应该有2824.6元,看样子还是蛮多的,如此一来自己不久就可以离开A市,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方居洗漱完,换上一身干练的衣服,整理好自己数个月积累的工作案例以及之前的手绘作品。他要去面试一份新的工作,这份工作是经朋友介绍,其工作内容似乎是视频剪辑,对于这个工作方居虽然不会多少,但之前的自学经历让他有信心可以在一个礼拜里快速掌握这项技能,如何能让老板买单这确实是个技术活,方居对自己充满信心。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讲,方居已经顾不上工作内容具体是什么了,只要他认为他能接的下来,工资比以前多,那么他就是愿意的,无非是劳累些,趁着年轻抗一抗,其实这并不是问题。   方居知道这份工作面试其实就是走个形式,很多事情朋友已经给老板打好招呼。狮子博兔亦用全力,方居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他握紧拳头,心想一旦成功后,自己每月可就能拿到3000元,这可是之前工资的两倍!方居想想就有些小兴奋,高薪资不仅可以为他的生活带来许多便利,更可以让自己距离梦想更近一步。 ☆、我有男朋友   鹊寒绕树,独倚枝。   孤寂思无序,坐等月上梢,莫了,莫了。   几欲昏睡去,喜闻门敲。   两人再次相见已经是夜里十一点,方居竟然会因灵歌的姗姗来迟而郁郁寡欢。   下午面试,当方居被通知后天入职上班的那一刻,他只想将这个好消息说给她听,不是父母,也不是基友,似乎有了肌肤之亲,哪怕再多的猜忌也会被共同的体温燃成灰粉。   大床之上,方居侧身环抱灵歌,把玩着她胸前那两只温顺的玉兔,亲吻她的后颈。   灵歌任由方居作为,但却翻看手机不停的回复着微信,叮咚声此起彼伏,数不尽的郁闷和烦躁宛若流星坠击在方居心头。   床伴的无感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方居甚至在某一刻想把她扔下床去,可心软让他找到了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与频率,可是灵歌最多哼唧两声就再无反应,为什么与第一天晚上不一样!?方居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又无法进行抗争,只好独自享受蹩脚的欢乐。   方居没有偷看被人聊天的习惯,埋头自娱自乐,奈何兴致终于被消磨殆尽,他停止了动作。   “怎么累了?”灵歌关闭了手机,像一只八角章鱼环抱在方居身上,俏皮道。   方居勉强笑道:“当然没有,精力旺盛是我的最大优点。”方居狠狠捏了两把灵歌,用嘴堵住了她的香唇。   方居发力很大,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报复灵歌刚才的无趣,灵歌在吃痛下冷吸一口气:“痛,你轻点,懂不懂得怜香惜玉,怪不得没有女朋友。”   “好,听领导的,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方居说完翻身骑压在灵歌身上,身体各个部位宛若上了发条的机器疯狂的游动起来。   满屋□□如何蓬勃,两人还是冷落了隔壁抽屉里的三只安全套。   “小方,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灵歌眨眨眼睛,看向方居。   方居知道她要开始提要求了,略作沉吟道:“嗯?说。”   “你先答应我好不好。”灵歌搂住方居,轻轻啄了了一下。   美人计!方居心中一紧,缓缓道:“你先说说看,力所能及再答应你。”   “你肯定能做到,我可不会说你做不到的事儿。”灵歌娇笑道。   “说呗~”为了面子,方居轻快道。   “我想搬过来和你住,你明天帮我搬家好不好?”   “啊?!什么情况。”   方居想到了她可能会要钱,她可能会让自己发合照到朋友圈,她还可能会提出见家长的要求,可是方居压根没有想到她会提出搬过来住的请求。   这个请求是请求吗?完全不是请求!这个事情有难度吗?完全没有难度!搬过来最好不过,这样就可以天天享受鱼水之乐,那三只‘小可爱’必定会不负众望,派上大用场!   “你不同意?”灵歌黯然询问。   方居赶紧摇头,急忙回应:“没有没有,我巴不得你来。”   “那明天我帮你搬家,这样开心了吧。”   灵歌抿嘴媚笑道:“小方,你对我真好。”   方居心头一暖,眼眶都快要湿润,此时此刻方居感觉自己所花的钱都是值得,可转念他心头又是一沉,自己是不是答应的有点快?!不好!万一爸妈来看我,发现房间里住着一个女生怎么办?   刷的一下,方居出了一身冷汗,家里人那么传统,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方居一咬牙,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也是这般道理,如果爸妈真来,一定要阻止他们,可是找什么理由呢?.......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必老天不会轻易绝我的。   “在想着什么?如果不方便,那我可以不搬过来。”灵歌表情安静又凄然,方居心叹,这美的真特么让人心酸。   “方便方便,明天早上还是下午,我都可以。”   “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今天面试通过了,后天就可以上班,明天刚好休息,整好帮你搬家。”   灵歌摸索着方居的胸肌道:“原来今天去面试啦,一切顺利就好。”灵歌顺势轻轻掐了一把。   方居呵呵傻笑,他感觉月色之下的灵歌是那样美,不能再美了。   “我突然感觉你很漂亮。”方居在灵歌额头稳稳的亲了一口,他想在她的额间留下记忆,当繁华落尽,依旧清晰。   “就会说好话。”灵歌嗅了嗅鼻子。   “小方?”   “嗯?”   “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方居思忖,道:“应该是男女朋友。”   灵歌笑道:“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有男朋友的。”   突如其来的讯息令方居浑身崩裂如碎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有男朋友,那你和我睡是什么意思?方居咬牙稳住火气,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向往常那样做到波澜不惊,难道是在意?方居盯视灵歌的眸子,平静道:“我不信你有男朋友。”   灵歌微笑道:“看来你还是挺在意我的嘛。”   “在你之前我喜欢一个人,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向他告白,可是他很喜欢他的女朋友,最后我选择离开了。”灵歌平静的叙述中夹杂着失落,方居感觉有些厌恶,他很想说,你说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我接手了你,意思是我不如那个男的?   方居松开搭在灵歌身上的手,交叉压在脑后,躺在冰冷的枕头上,对于身边的女人,方居忽然感觉的憎恶异常,那种感觉就像是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寡味至极,形同嚼蜡,激不起任何食欲。   灵歌挪动身体趴在方居身边,方居拢了拢她的秀发,怒气似乎在一瞬间又被抛掷九霄云外,两人互相依靠取暖,疲劳伴月初生,两人于沉默中逐渐陷入漫漫长夜。   此夜她有眠来他无眠,方居突然想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到底属不属于约炮。 ☆、悲伤火锅   晨鸟摧日起,清歌舞长枝。   吃完早餐,再次来到灵歌所居住的小区,光照下的建筑物不同于那晚,此刻在方居眼前变得明朗,楼房有些破旧,阴暗的墙角苔藓湿滑,总体看来环境还算干净,至少没有看到随地睡躺的垃圾。   经临故处,电线杆还是那个电线杆,发暗的砖头依旧蛰伏于草埔之中,物事已休。回想起那场压制性的战斗,方居豪气干云,自己胜在偷袭,虽不光彩,但结果是赢得美人归。   再说古人有云:兵者,诡道也。讲得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己踢下阴,打咽喉自然也属于情理之中,并非下三滥手段。冠冕堂皇的找理由,方居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笑什么?”灵歌看着傻乐的方居问道。   世人皆有胜负心,胜利者在摘取胜利果实后自然要把逼装的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方居挺起胸膛,不觉间步伐也变得宽大起来,他露出一抹邪笑:“还记得当时我送你回来和酒保打架吗?”   灵歌嗯了一声。   “我当时狠狠踢了他的小弟弟,真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   “想想都疼!”四下无人,方居将手揣进裤兜掏了掏,假装倒吸一口冷气。   灵歌没好气的笑道:“就你最坏,你打坏人家怎么办,那可就断子绝孙了。”   “不过,没想到你打架还挺厉害的。”   方居一副唯我独尊的神情,道:“那必须厉害,给我一把剑我能笑傲江湖,给我一柄刀我能驰骋天下,哥哥我的敌人不在人间,在天上!”   “你就吹吧”   “这么文艺青年,你应该挺受女生欢迎的吧。”灵歌掩嘴笑道。   方居若有所思,接着道:“还有一句话没说完。”   “我有□□一根,可带你享尽世间快意!”   灵歌低眉羞红,嗔笑道:“不和你说了,太流氓了。”   “哎呦~你还会害羞,没发现啊。”方居眼神光芒四射,心叹好个俏人儿。   看对方有些抵触,方居收起了荒淫无耻的言语调戏,多了一些玩世不恭。   灵歌讲到她与两个妹子合租,平摊下来每人每月要缴纳700元,两个妹子今天都去上班了,所以家中没人,方居得到灵歌的允许,在屋子里到处闲逛,四处打量,他对于紧闭屋门背后的情形充满了好奇感,在一探究竟与过门不入之间方居还是选择了后者。   闲聊中,方居帮助灵歌整理出四个巨大的收纳箱,两箱衣服,一箱杂物,半箱鞋。   看着收纳箱里琳琅满目的物品,方居叹道:“这么多衣服,每天穿一件,一个月也穿不完啊!”   “化妆品姑且不说,光鞋子就有二十多双,我想问你怎么会买这么多?是拿来吃吗?”   灵歌笑道:“女生的世界你是不会理解的。”   方居喃喃自语:“果然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是女人,并且不仅仅是连续流七天血不死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灵歌叉腰,佯装愤怒道。   方居连忙摇头心虚回复:“没有没有,我是说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生物,我们应该细心呵护。”   “油嘴滑舌,你说你没谈过恋爱,我可不信,哼~”   “不信算了。”方居龇牙咧嘴道。   日头浓烈,临近上午十一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居终于将灵歌的物品堆在了房间里,体力消耗严重,灵歌肚子也在咕咕叫唤。   于是,方居提出要请灵歌下馆子搓一顿,补一补透支的身体。   两人游逛在马路边,扫视着街道两边的餐馆。   “你想吃什么?”方居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听你的。”   “那个怎么样?”方居指着马路对面的麻辣烫问道。   “那不是清真的,我吃不了。”灵歌无奈道。   方居惊讶:“什么鬼?只能吃清真?”   灵歌瞥了一眼方居:“我能告诉你我是回族吗?”   方居一瞪眼差点没翻到在地上:“你是回族!?”   方居思忖有道:“可是有些回族不是也吃不清真的吗,有的还吃猪肉呢。”   灵歌眼睛一翻,没好气的说:“他们不纯,他们说是回族,其实是汉族,我们家可不一样。”   方居满头黑线,心中大叫自己可算是摊上大麻烦了,回族不吃猪肉,必须顿顿吃清真,那自己岂不是也得如此,守规守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莫名的蛋疼涌上心间。   “要不.......我们分开吃?”灵歌弱弱的询问。   “没事,那我陪你吃清真。”方居放下遮挡阳光的右手,感受着火辣辣的烈日,回复道。   接着他又说:“两个人点餐不划算,我们去吃自助火锅,去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灵歌有些不情愿,最后方居好说歹说终于将其说服。   蔬菜、肉类、水果、糕点摆满了桌面,夏天高温产生的烦躁情绪被空调一扫而空,滚烫的气泡滋生于锅底逐渐上浮,膨胀,再膨胀,最后撑破浓稠的火红酱料,爆破出干红辣椒独有的醇香,两人食欲大增,不停往里塞着自己喜欢的食物。   生姜、红枣、花椒........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佐料在熬煮中被掩盖在其他食材里,随着时间推移,方居招呼服务员加水,继续熬煮美味。   战斗末尾,两人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痴痴望着桌子上剩余的蔬菜,他们心知肚明,吃不完可是要罚款的。   最后灵歌提议将不多的蔬菜塞进火锅里,说是煮一煮就会沉下去,像土豆、冬瓜一类的放在锅里煮化掉,根本没有人会发现,这样一来,便可以不用再死撑肚皮,省的难受。   方居感觉这样很浪费,想着如果能偷偷放回去一些也是不错的,至少这些蔬菜不会白白被处理掉,奈何服务员眼睛太尖,方居尝试一次后,便放弃了偷偷放回去的想法,伙同灵歌不断向浑浊的锅底塞着剩余的蔬菜,将它们煮烂,沉底。   看着灵歌满足的神情,方居淡然一笑,随将视线停留在翻煮糜烂的火锅锅底,沉暗的颜色浑浊不堪,乱七八糟的食物残渣在翻滚的开水中悲鸣,方居心中有些不舒服,起身招呼了灵歌便向门外走去。 ☆、友情提示   吃完火锅,灵歌因为公司有事便提先离开。方居则回家呼呼大睡,养精蓄锐,时间似流水,眼睛一睁已经是下午六点。   方居煮了一碗泡面加蛋,整体成本不到4元钱,堪称是史上最经济快捷的晚餐。填饱肚子得他草草洗完碗筷,摇晃在阳台的躺椅上,等待夜幕的降临。   残阳如血,黑鸦呜咽,摇摆的花草树木拉深阴影,陷入漫漫黑夜。   看多了坠阳,方居觉得心慌,他习惯性的摸向躺椅边上放置的《三国演义》,细尘硌手,回想上一次翻书大约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前。他拍打掉附在书皮上的微薄灰尘,痴痴望着,满怀愧疚。   方居有一瞬忽然感觉自己与最初的梦想天人相隔,在茫茫云海,遥远的连最初的轮廓都无法看寻,他心头如打结的线头扭缠在一起,愈发绞痛。   方居眼角晶莹闪烁,他像极了孤处黑夜中的小孩,无助的只能自言自语,期盼能够消除丁点彷徨与恐惧。   我坚持的方向对吗?或许我应该遵循父母的意愿,按部就班的从事一份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挣钱还贷,攒钱为孩子准备彩礼,在生命尽头凑够公墓费用,最后撒手人寰。   方居含泪苦笑,这样的生活究竟是优秀还是平庸?   方居吐出一口冷气,抹去眼角的湿润,他关掉所有会发亮的灯,回躺进椅子,沉入良久的冷漠。   优秀或平庸?方居凝视向月光,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给到我们最真切的答案,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因此努力的方向与方式也不会相同,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只有自己!我知道我的优势与特长,冥冥之中我还知道我能够完成什么。其实我本就平庸,也不想去变得优秀,我想的只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做自己擅长且喜欢的事。   方居将《三国演义》托在眼前,不仅仅自己才会有梦想,只是太多的人放弃了灵魂,随风消散在路上。我不一样,我最大的依仗应该是坚持,你死我活的坚持!把它从遥不可及活成近在咫尺!   银月如勾,辉芒撒入窗口化作寒霜密布,方居气质如冰,瞳孔漆黑如墨,晒在月光下的他似乎感觉可以主宰世界。   杀手没有牵挂,强者没有眼泪,王者只能独自举杯。   方居吐气如霜,冷冷勾起嘴角,美妙的东西只能是独享。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极度的疲倦却不能入睡........(手机铃响)   方居起身快速走向卧室。   “啊!”   没几步,杀猪般的惨叫炸响于空中,方居骂骂咧咧从地板上爬起,当场回踹一脚绊倒他的桌腿,然后揉了揉脚尖,一瘸一拐挪向卧室。   “原来王者也会摔跤,真倒霉,妈蛋!”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是罗智能,方居大喜,心道摔跤也是值的,高兴的划下接听键。   (罗智能):“莫西莫西,天王盖地虎!”   方居咧嘴笑道:“莫西莫西,小鸡炖蘑菇!”   (方居):“喂?老罗?怎么不说话?在不在?”   电话另一边传来龇牙咧嘴的回复:“啊?我在!”   方居笑骂道:“搞什么幺蛾子,聊个天磨磨唧唧想什么呢?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   (罗智能):“你一次性回答对暗号,我可能不太适应。今天其它的我都不想聊,你脑子是怎么找回来的?我就想知道这个。”   方居气的脑门发紫,眼珠一转,心道硬的不行来软的,于是发嗲说:“哎呀,老罗,你平时老是欺负我,看在四年陪吃□□的份上,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罗智能):“什么□□?同宿舍又没同床更没同被窝,你这样很容易让我报警。”   (方居):“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我可不怕你报警。”   (罗智能):“怎么?□□被抓,和警察混熟了就不怕我报警了?嘿嘿。”   (方居):“我去!你脑子从哪里淘来的,这么好用!链接发给我,我也买一个。”   (罗智能):“天生丽质,天下第一!”   (方居):“我想过了,我可能有个假脑子~”   (罗智能):“别气馁,只要你努力,没有什么事情是你搞不砸的!好了好了,第一回合到此结束,其实今天我想问问你和那个火锅妹子怎么着了?小处男?”   (方居):“欠抽货,好像说的你不是处男一样,哥哥我诅咒你没老婆。”   (罗智能):“呵,程序猿本身就没老婆,反正我想的开,别藏着掖着扯开话题,快给我讲讲干货!”   方居忽略了个别情节,浮夸的把约见灵歌的经历到搬家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罗智能啧啧称奇:“方少厉害!万里长征差最后一步,你马上可以成为人生赢家。”   方居唉声叹气:“唉,只可惜还差那一步,冷落了那三只套。”   (罗智能):“三只怎么够,赶紧去淘宝一大盒,攒着用。”   方居连声迎合:“说的有道理。”   罗智能沉吟片刻说:“方少,其实你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   (方居):“怎么说?”   (罗智能):“你既然约炮直接去酒店不就成了,你压根就不应该带她去你家,她都在知道你的大本营了,赖着你怎么办?而且现在她还搬到你家,你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方居恍然大悟,觉得自己这事情办的臭如狗屎,他忽然想不明白,平时非常冷静的自己为何会这样不堪,事情延续至今,自己都没有看破未来将会发生的可能。   罗智能嘿嘿一笑:“是不是后悔了?”   方居嗯了一声,说道:“现在怎么办?”   罗智能思考一会,突然出声:“问我也没用,我又没经历过。”   “安全措施做好,最好别搞大肚子。”   方居应承后挂断了电话,他躺到床上,想:例假是七天,从今天开始算,最迟到下个礼拜四,八天时间怎么着都应该结束了,到时候一破完处,我就得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 ☆、小弟弟   夏若牡丹,艳里斗芬芳,风吹不散,凝脂七里香。花繁似锦难觅处,心乱如麻。何方?何方?引人空游荡。   下午六点,A市湛蓝的天空偶尔掠过几只小鸟,难得万里无云,常引人留步。方居走在阳光里,猥琐的扫视着来来往往装束精致的靓妹,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皮肤白花花、明晃晃,踩着高跟鞋似摇曳于风中的嫩柳,撩人心魄。   此刻的方居多么希望能像大学那般,与同窗基友郝羽毫无顾忌的站在天桥之下,用清澈的眼神去欣赏裙底的旖旎风光,羞涩中带着轻狂,哪怕路人斜眼,身姿仍最挺拔。所谓‘年少当风流,傲立芳茎里’大概也是这般自然道理。   身处美腿林立的空间,不难在养眼、养鼻中养心。   方居笑乐,感叹十里春风终究比不过夏风一抹拂裙。   然而恍惚间,方居眼前浮现出灵歌的身影,他摇头作罢,收回心神向家走去。   晚上八点,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方居放下手里的书前去开门。   一脸疲倦的灵歌入门后便直接躺进沙发,伸出双手撒娇道:“小方我好累,快抱抱我。”   方居咧嘴一笑,扑坐在灵歌身上,紧紧抱住柔软的身躯,将荷尔蒙酿制的迷香沿着鼻腔、气管贪婪的塞进整个肺叶,激发出点点星火。   “松一些,你骨头硌着我了。”   方居抬头看向灵歌,咧嘴一笑:“我还要用手硌着你。”旋即抓向胸前凸出的柔软。   “哎呀,你怎么这么坏,成天想着这些。”灵歌嘤咛。   方居有些不悦,尴尬的笑说:“男人好色是正常现象,否则可就有问题了。”   “诶,你今天回来好早,是不是想我了?”方居扯开话题。   灵歌笑道:“你想多了。”接着嚷道:“小方,好饿。”   方居皱了皱眉,平时都是十一二点才回来,说是应酬也勉强让人信服,今天回来这么早,一进门就要抱抱,原来是饿了,想让我请你吃饭?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下午没吃饭?”方居问道。   “是啊,下午刚配合医生给一个女人做了台手术,又累又饿。”灵歌拉起方居的手。   “你不是说你不是医生或者护士吗?骗我呀。”方居问道。   “没有骗你啊,我的工作不在医院,但是我们公司的合作对象是医院。”灵歌回应。   “与医院合作,这么高大上,你到底是什么工作?”方居又问。   “很简单,医生做手术需要一些比较贵重或者稀缺的医疗器材,我们公司提供这些器材,还提供一些药品。”   “我的任务就是和医生打好关系,当他们做手术的时候就会找到我,因为是我提供器材或者一些药品,所以手术期间我也会我协助医生进行手术,手术分大小,赚的钱也不一样,只要有手术,我就有钱赚!”灵歌解释道。   方居有些疑惑:“只靠做手术赚钱,没手术怎么办?”   灵歌笑道:“你傻不傻,怎么可能没有手术,就算没有,医院很多器材和药品都要问我们公司进货,进货只要是经过我手的都是有利润的。”   方居沉吟:“看来和医生打好关系真的很重要,这完全关系到你的财路。”   “是啊,我的任务就是把医生哄高兴,他们才会找我。那一天在火锅店,你问我要电话的时候,我对面坐了一位大姐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当时还以为是你妈妈呢,差点没敢上去问你要电话。”方居打趣道。   灵歌吐吐舌头:“你胆子也真是大,敢来问我要电话。”她顿了顿接着说:“那个姐姐是我同事,很照顾我,做这一行太累,她很拼,所以身体不怎么好。她说想生小孩,不想做这一行了,于是,在辞职前,她想把这片区域的客户全部交接给我。”   方居称赞:“厉害厉害,这样一来你的客户多了,工资也就多了。”   灵歌一脸得意:“小弟弟你好天真,你以为交接完客户就会有活干?还有这个姐姐为什么不把客户给别人而是给我,这都是有原因的。”   方居表现出一脸崇拜:“你这么厉害,嘿嘿,给我讲讲呗。”   灵歌正了正表情讲道:“我们这一行前期就是投钱,要请人吃饭和送礼打关系,我才工作半年,正是花钱的时候,每月还要给家里打钱,再加上我平时的消费又高。”灵歌努了努嘴可怜巴巴的道:“小方,其实我很穷。”   方居心头一颤,问:“你一个月多少工资?”   灵歌眨了眨眼睛:“保底是2000,加上提成每月好一些能拿到10000多,不过平均在8000多,但是每个月根本剩不下多少,我还得和别人借钱,挣了钱又得还,真希望天天有手术。”   方居心中震惊,A市属于3.5线城市,平均工资在3000上下,一个月能拿10000多那可算相当有钱了!回看自己,毕业实习几个月每个月才1500,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还好现在换了一份月薪3000的工作,可是这与10000多也差的太远了,云泥之别啊!   方居苦笑道:“我之前的工作是互联网运营,工资超低,两千左右,不过我学到很多东西也算是值了。现在自学了剪切视频,换工作后每个月才3000来块,比你可是差远了。”   灵歌苦着脸说:“你一毕业可就有房子了,可怜的我还一无所有,我家在B市,为了赚钱我跑来A市也是够够的,最可怕的就是毕业到现在,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哎~”   方居自卑的同时心生怜惜,这个女生独自打拼真的很不容易,他脑子一抽说道:“要不我做你男朋友吧。”   灵歌摆摆手,笑道:“别瞎想了,小弟弟,你那点工资是养不起我的,我花费很高的。”   方居闻言后心如遭重击,他默默的低下了头颅。 ☆、我是回族   夜如死湖,安静的总让人怀疑水面下藏着吃人的妖怪。   方居与灵歌站在小区大门不远处的烧烤摊前,等待着烤架上即将成熟的蔬菜串与烤饼子。   方居心塞,从酒吧那天起,本是冷酷沉着的自己似乎变了个人,灵歌拙劣的演技,在一眼可知的情况下,自己为何还会心软妥协。   方居痴痴看着烤架上的食物发呆,他问自己,约炮究竟是如何的流程?难道不是行完床事,隔日分道扬镳相忘于江湖,只在心中留下一份美好的念想,可是为什么灵歌能够大大方方的住在自己家里?并且在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的情况下,为何她还能理直气壮的让我请她吃饭?更可气的是自己为什么还答应了!为什么?愧疚?可自己也没有把她怎么着啊!喜欢?自己只想找个□□,根本谈不上喜欢啊!那现在我和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方居苦不堪言。   这段时间自己成日魂不守舍,一下班就期盼着灵歌的归来,方居自嘲,自己竟然像个小媳妇如此不堪,昔日在朋友面前侃侃而谈,什么大丈夫应志在四方,不应该系于儿女情长!什么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到了真正实践的时候全成了狗屁,留下太多的臭!   方居越想越愤怒,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女生!?   “小方,美味可口的烤饼子好了,你先吃。”灵歌兴奋将手中的饼子递在方居面前。   看到灵歌递上前来饼子以及她真诚的模样,方居竟然说不出一句狠话,他微笑说:“你下午没吃饭,你先吃,我等下一个。”   灵歌嘟着嘴,说:“你快吃,别管我,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居愣了愣接过烤饼子,慢慢的咬下咀嚼起来,灵歌看着他满足的笑了。   烤饼子的大妈憨厚一笑:“你女朋友真漂亮!”旋即加快手上的动作,卖力的催熟着另一个几近焦黄的饼子。   方居笑而不语,透过眼角余光瞄向灵歌,见到灵歌面色平静如常没有反驳,只是关注着另一个烤饼子,方居心中五味杂陈。   一嘴扣下,方居手中焦脆的饼子表皮随着咔嚓声而碎裂,由内至外喷薄出麻辣酱香的火热,蔬菜与肉块依次经过舌头,将美好的感觉融进挑剔的味蕾,在嘴中绽放出亲和与艳丽。   “好吃吗?”灵歌期待的问。   方居狠狠点头,手舞足蹈的表示味道非常棒。   “别动!”灵歌抽出一张纸巾,随将方居嘴角流淌而出的酱香汁液刮去,笑说:“搞定!”   方居大口吞咽着饼子,心如冬日里的火盆,暖似骄阳,TMD,这顿饭花多少钱都值了!   吃完饼子已经是晚上九点,夜色初聚浓,两人游荡在公园的小道上,月光穿不过繁枝密叶,落在地上已是星星点点,斑驳如纱。   “哎~”灵歌叹气。   “叹什么气?”方居疑问道。   方居忽然感觉灵歌还是挺好的女孩,很想和她多说说话,想多了解下她。   “心烦呗~”灵歌笑眯眯的说。   方居故作严肃,说:“以后和我在一起千万别叹气。”看着灵歌满脸疑惑,方居继续说:“据说叹气会把财神爷赶走,这样你就成穷光蛋了。”   灵歌撇嘴:“什么乱七八糟,我才不信呢。”   方居打破灵歌的思路,突然问道:“那你心烦什么?”   “我........我不告诉你。”灵歌欲言又止,转瞬一脸鸡贼样盯着方居,抬手就朝着方居肩膀一巴掌:“你怎么这么坏,诈我的话?我就不告诉你!哼~”   方居沉吟,淡淡的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叹气。”   “切~我又不傻,信你啊。”   方居思忖,能困扰我们这个年龄的事情无非三种:感情、钱和家庭,结合这段时间的观察,灵歌家中应该没有大问题,感情可能还会滞留些许郁结,但都不是叹气最可能的原因,方居故作深沉,回应道:“不就是钱嘛。”   灵歌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方居冷哼,笑道:“我还知道其它很多事呢。”   “我突然感觉你好阴,你是什么星座的?”灵歌问道。   “天蝎,所以你不要得罪我,否则你会很惨。”方居装作狰狞的样子道。   “哼~”灵歌昂首挺胸向前走去。“别说我认识你哈。”   方居感觉这个女生实在是可爱极了,颓然从心底产生一种征服她的欲望,他自嘲,男人就是贱,越是吃不到越是硬贴。   恶从胆边生,方居环视四下黑暗没有闲人,看着前方婀娜动人的曼妙身形,舔舔嘴唇,一个健步冲上去拉住了灵歌的手。还没来得及下一个动作,灵歌将方居的手甩在一边,严肃的说:“别这样。”   于黑暗中看到灵歌强烈嫌弃,方居汗毛炸立,怒目盯视着灵歌的眼睛。   灵歌瞪了一眼方居,然后偏过头悲伤的说:“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再容我一段时间,找到新的住处我就离开。”   方居平复心绪,真诚的说:“我刚入社会,虽然暂时没钱,但是我是有潜力的,我想为你而奋斗。”   空气紧张,落针可闻。   看着灵歌冷漠的表情,方居情绪翻涌,大学里是如此失败,毕业还是如此失败,轻浮的流氓可以轻而易举将女孩骗上床,而自己如此努力真诚却无法换来对方一个点头愿意,不就是物质嘛,不就是钱嘛,极度悲愤的方居心一横对着灵歌说道:“我有房有车,我可以娶你。”   灵歌看向方居,良久才出声:“我是回族,不能和汉族通婚,就算与家庭断绝关系,能够和你结婚,你能接受我无法生育吗?” ☆、记录刷新   听闻灵歌‘不育’,方居的心房如点燃了一桶□□,将美好的可能炸成一堆碎肉,血沫纷飞。   为什么会不育?方居想知道理由,他看向灵歌,怀疑、不解、还有不知所措。   灵歌沿着小径慢慢的向前走去,方居预感灵歌会解释给自己听,他快速跟上。   “小杨是我大学里的男友,他追我的时候是大一下学期,当时我没有同意,态度也很坚决,因为我是回族,不能与汉族通婚,假如硬要通婚不仅整个家会被看不起,我的父母还会与我断绝关系,对于一场没有未来的恋爱,我是不接受的。”   方居零星知道一些关于回族的风俗习惯,比如传统的回族不能和其他民族通婚,不吃猪肉,吃其它肉也需要吃清真的(所谓清真是经过信仰□□教的教徒进行诵经后宰杀)。   方居轻嗯了一声,看了看灵歌。   灵歌没有看方居,继续述说:   “小杨在被我拒绝后,并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求,我也告诉他我是回族的事情,可他对我更加上心,有一次我突然想吃叫雪人的雪糕,他知道后跑了七八家超市,最后送到我的面前,我非常感动,或许无微不至也不能够描述他对我的好。”   方居心中不爽,将脚下的小石头踢飞,他讨厌女生在自己面前夸另一个男生的好,相信是男人都会有这种感受。   “他对我的追求持续了一年,在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但我告诉他,我的第一次只能给我未来的老公,在随后的日子里他也说到做到,对我的好也从未减少。”   灵歌脸色有些变化,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小杨比我大一级,毕业后他本可以去另一个城市从事更好的工作,可是他为了我,选择在学校附近工作,我非常感动,他租了房子,我们开始同居。”   方居思绪一滞,同居?同居不就是上床,而且是长时间的上床!从某些方面讲,方居还是比较传统,他完全接受不了一个女生和很多个男人上床,更或者和某一个男人同居。方居非常气恼,为什么不早些说这些,说了我根本不会让你进我家的门,想想刚才因为冲动才说出口的娶嫁话语,庆幸灵歌还好没有应答下来,否则自己就真成食言的小人了。   方居偏头看向灵歌,她的面容映着斑驳月光颇显悲惨,看到此景,方居心头一酸,心中痛斥自己那卑劣想法。   灵歌意识到方居的眼神,回看了一眼,两人无言而望,灵歌继续讲道:“住在一起的时候,小杨对我的好,仍旧有增无减,让缺乏安全感的我好受的许多,每天他会抱着我睡在一起,醒来也只是亲我,摸摸我,从未越界。”   “男生应该是有性冲动的,有天晚上,他告诉我他受不了了,我说不行,最后他说只在外面蹭一蹭就好,由于愧对他的好,我也就答应了,因为我们都认为只要膜不破,蹭一蹭是不会怀孕的。”   “两个礼拜后,我感觉不对,小杨陪我去医院检查,我怀孕了。”灵歌面如土色,语气沉重透着无尽的哀伤。   “我想让医生帮我把膜留下来,医生告诉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孩子生下来,另一个是建议我回去让我男朋友帮我弄破,然后再流掉,可是无论哪一种方法,膜都会破,我当时崩溃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上手术台,我都没有什么痛的感觉,就和死人一样。”   方居仰头望月轻叹,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此刻他的心中再无责怪之意,他想安静的听完她的故事,告诉她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流产后我生不如死,我不知道如何给家人交代,真的想一死了之,可是这么简单的死掉,又愧对家人二十多年的培养,但我就是想不通,我什么都没做,膜就没了。”   “流产后是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小杨因为心中愧疚,对我比以往更加照顾,而我成日提不起精神,非常悲伤,因为过度悲伤致使我的身体没有恢复彻底,留下了病根,医生说我以后受孕的几率会比常人低很多,好好休养还是有机会的。”   “小杨并未因此而减少对我的照顾,在静养期过后也没有提出行房的要求,每天和往常一样,只是亲亲我,摸摸我,可就算如此,我心中仍有道坎过不去。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我毕业那天,我告诉他我要回家乡工作,他也没有过多的挽留。在毕业酒会上,我喝了很多,喝醉后我把自己给了他,第二天我就坐飞机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联系。”   灵歌哀痛欲绝,眼里坠出晶莹,但不刻便消失不见。   “我一直期待着他能够回来找我,带我走,我可以为他与家里断绝关系,我只想让他带我走。我一直关注着他的朋友圈,看到他没有女朋友我会非常高兴,可是有一天,我发现他朋友圈出现了一张亲密合影,并且这个女生是我之前的大学同学,我感觉小杨还是爱我的,他现在只是寂寞,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与她分手,回来找我。”   “终于我收到了小杨的微信,他说他要结婚了,我哭了,我哭了很久,我删了他的微信,也让朋友不要将我的电话留给他,可我还是很想他,从那天开始,我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上一个男人,只要是我看的上的,我就会和他们上床。”灵歌风淡云轻的道。   方居听闻后身体瞬间麻掉,脑子一片混沌,他瞪大眼睛看向眯眼微笑的灵歌,突然有种恶心的感觉。   灵歌拂过发梢,将脸微微偏移,笑说:“是不是感觉.......我是个坏女人?”   “不是啊,你有苦衷。”方居低声回应。   “你是我第一个见一次面就上床的人,看来我的记录要刷新了。”灵歌掩嘴笑道。   想起未用的那三只套,方居摇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一哭醒了梦中人   方居到家后便躺进了熟悉又陌生小卧室。黑暗中,他用力拍打起自己的额头,震响经头骨导往耳膜,透着真实。   不久,方居停下动作,脑海里的嗡鸣声渐渐消去,他只觉最近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甚至是荒唐!   方居觉得自己可笑,他忽然想不明白,自己有必须要完成的目标,为何还要节外生枝去约炮,哪怕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句话说的对,一晚解决的事情,自己为何还会将灵歌引入家中,造成烦恼。   想到□□,方居又是一阵心痛,尽管这段时间自己已经是相当抠门,可小几百仍旧不知花去哪里。   生活的任何细节都需要金钱堆砌,再牢固的地基一不小心也会瞬间崩塌。全身上下只能挤出800.6元的方居明白在未来的一个月内想要活着,只能少吃细用或不吃不用。他也想过偷偷问母亲借些生活费,过得好一些,毕竟自己才初入社会,需要帮助。   当拿起手机的那一刻,他知道母亲一定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父亲,方居不想示弱,不想被看不起,也不想让家人担心。他清楚未来自己是要走出A市的,那时的离开应该是堂堂正正、威风凛凛的,他要让家人知道自己离开了他们是顶天立地的,而不是活成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温室狗!   出门靠朋友,方居当然也想到了问朋友借钱,盘算着等工资一发就还给他们。郝羽、罗智能..........太多的人脸自方居脑海中飞过,他一一否定直到再也想不出任何一个人的面孔,方居放下手机,他不愿打扰他人,就像他也不希望别人打扰到自己那样,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年龄段,每个人都不容易,方居捏紧拳头,心想只要自己还能活着,哪怕□□喝尿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过得不好。   没有情话的夜晚总是让人疲惫,不久方居想便沉沦梦中。   午夜,窗外黑风一片,方居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时远时近,透着无助与悲凉。方居猛然坐起,惊出一身冷汗,他奋力睁开眼睛,可眼皮如黏胶水,怎么用力都无法撑开。   方居慌乱之下用手去揭。   “啊!”方居发出一声惨叫。   他竟然摸到自己的眼皮和脸长在了一起!恐惧的心脏疯狂跳动,呼吸变得急促,方居不希望背后出现什么会动的东西。于是,慌乱向身后的墙壁缩去,挪动了十几下,方居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该死!为什么没有墙!后面到底是什么?   方居转头扫视周围,书桌、椅子、自己屁股下的床......忽闪忽闪透着诡异,如面屏幕彪着雪花点的老式电影。   我能看见了!方居大喜之下伸手去摸眼睛,当手触摸到眼睛的位置,他便全身发麻起来。   没有眼睛,为什么能够看见!   “方居.....方居......”   有人不停的呼唤,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在背后!   方居背脊发凉,似乎身后吹着来自地狱的寒风,他低头看到自己身子下十几米的床榻,脸上刷的一下没有了血色,他想叫喊,可是只有张嘴的动作,却发不出声音。   方居感觉背后有动静,身体一僵,张牙舞爪的胡乱挥舞手臂向后打去,他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他不敢向后看去。   “方居。”   就在耳边!   方居一巴掌扇向自己的耳朵,带来的只有麻木与疼痛,方居忽然发觉自己再也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他脑袋一炸,弥漫着惊惧。   它就在身边!它就在我的身边!谁!出来!出来!方居嘶吼,挥打......当胳膊酸痛再也无法抬起,他知道自己累了,他开始哭泣,哭的很厉害,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不是因为漆黑夜里的污秽作怪,反正就是非常伤心。   方居忽觉眼前一黑,笔挺的身体轰然倒下,瞬间被吸入背后一方未知的黑暗。   失重情况下的方居呼吸艰难,周身的寒风如刀刮,凶狠的割在皮肉上,没几下就变得血肉模糊。   “方居.....”回声飘扬。   方居迎头向下,想要睁开双眼,数道罡风将方居的眼皮划开,透过猩红的血液。在黑暗的尽头,方居模糊间看到了一个人影。   方居心神震颤,惊恐的瞪大眼睛,由于眼皮撕裂,强烈的剧痛令他几近疯狂。   远方的女子立身黑暗之中,青衣飘飘,白绫盈动,周身散发着神秘的光华,她玉足□□,凌驾于雾莲之上,冷艳中带着莫名的亲近。   “方居。”清晰且幽怨的声音荡入方居的心神。   方居瞳孔骤缩,心跳凝滞,鬼!   慌张中,方居抽手从腰间摸出一把三尺长剑,伴随着距离女人越来越近,浑身模糊的他来不及思考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腰间。   星火之间,三尺青锋透入女子后心位置,时间一顿,两人双双向下坠去,方居心情畅快,面容狰狞,女子密密麻麻的头发在狂风的抚虐下塞进方居的鼻子、嘴巴。   方居腾出一只手不断撕扯,女子的头发如蛇蜕皮般快速消逝在风中,落尽一头华发。   “方居....”   女子缓缓转头微笑,凄然又满足。   “灵歌!”   方居惊恐万分,急忙松开手中长剑,他伸手抓向灵歌的青衣,在碰到一丝衣角后狂风大作,罡风将两人越扯越远,直至消失没了踪影。   方居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刺杀的是灵歌,那一刻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眼泪夹杂着血水疯狂的掉落,方居哀伤已绝,伸手抠下自己的双眼抛向远方,他一直哭,一直哭...........   睡躺在床榻上的方居慢慢睁开眼睛,摸向眼角,并没有泪水流痕,他知道这是个噩梦,可虽然是个梦,但是方居感受到自己非常悲伤。   一哭醒了梦中人,他不想灵歌离开,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翻书   天如瓦灰,空气中透着风雨欲来的潮湿感。   下班后,方居打包完两人份的麻辣烫,三步并作两步向家赶去,生怕路上被雨水打湿衣服。   一路上不大的雨点零零散散掉落地上,砸出较深的颜色。方居想到灵歌说过今天调休,于是脚步便又快了几分。   来到门前,方居蹑手蹑脚的开门,顺着不宽的门缝溜了进去,他想给她一个惊喜。发现客厅没人,方居将麻辣烫放到餐桌后,轻步来到灵歌所住的大卧室。   探头望去,昏暗的卧室里弥漫着灵歌的体香,床上被褥凌乱翻作一团,可惜的是并没有发现灵歌的身影。方居上前将床整理一番,顺势躺在灵歌常睡的位置,闭眼起来。   昨晚的噩梦历历在目,似乎是刚才发生的一般,方居思忖,按道理做过的梦不久就会全部忘记,可现在自己依旧记得,难不成是预示着什么?   方居深吸一口气,紧锁眉头仔细回忆起惊魂的情景。   滋纽~   卧室门口的厕所传来细微且几乎不可闻的开门声音,由于房间里昏暗的紧,方居心中一抖,缓慢起身,凝神向门口的走廊望去。   长时间独居一室,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总是会联想到一些电影或小说中讲到的污秽东西。对方居而言他更擅长这项技能。   方居心跳的厉害,连拖鞋都没有穿便起身慢慢走向大卧室的厕所,门缝中散发着黑暗的气息,方居不急去开厕所门,只有光才能带来心安,他伸手就去按走廊中控制卧室灯的开关。   就这这时,厕所门突然开了!   方居扭头一看,双脚一麻,冷吸一口凉气,洁白的睡衣在黑暗中极为刺眼,散乱的头发劈头盖脸,方居一眼就看见了藏匿在女人发丝下的两只白眼!   女子一动,方居腿一软就倒向背后的墙壁,心血激流,睁大眼睛处于麻木状态。   “哈哈,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女人按下开关,撩开头发,灵歌笑说。   方居扫去全身的不适,压住怒火,看着灵歌冷声道:“你吓到我了。”   接着摆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桌子上有打包的麻辣烫,清真的,过来一起吃。”说完方居转身走向餐室。   灵歌眨巴眨巴眼睛,问:“小方,你真被我吓到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下回不吓你了,保证。”   方居回身没好气的笑道:“没事,快来吃饭。”   外面阴云绵长,没有雨点坠落,只有湿风侵骨。   看着灵歌贪吃的样子,方居不忍喜笑,灵歌看看方居,不禁也笑了起来,继而埋头吃饭。方居看的入迷,心中感慨,喜欢之人欢喜,天下第一欢喜。出神间忽听灵歌说话。   “你说什么?”方居将自己碗里的土豆片夹给灵歌。   灵歌嫌弃的将土豆片塞进嘴里,说:“我一会要出去,你能不能把钥匙给我,我怕我回来晚。”   方居考虑到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立刻答应,要求可能会越来越过分,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熟悉了些,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面知人不知心,奶奶也说看人要一年365天天看,就这样都不一定看得准。   于是,方居当场否决:“不行。”   灵歌嘟嘴撒娇道:“小方,就一次,你睡觉比较早,我怕我回来晚打扰你睡觉。”   方居其实也是想灵歌回来早一些,沉吟道:“我不怕晚,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十二点之前我都会给你开门。”   “一点都不商量?”灵歌正色问。   方居笑说:“你还怕我不给你开门啊。”   “那算了,当我没说。”灵歌臭脸离开桌子。   方居有些恼火,但又说不出口,看了看摆放在桌子上的碗筷,叫嚷道:“大姐,你不洗你的碗啊!”   “我要化妆,小方你最好了,帮我收拾下呀,爱你么么哒~”   方居有些无语,可听到灵歌最后说“爱你么么哒”的话后,心头一暖,拎着碗筷就冲进了厨房。   没多久,灵歌喊道:“小方,我要走啦。”   方居脱下洗完手套,来到门前,看到灵歌身穿低胸连体包臀裙,隐隐约约还能够感受到她臀瓣之间那诱人的缝隙,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就穿这个出去?”   “怎么,漂亮吗?”灵歌旋转一圈,眨眼问。   方居不爽,但也不好说什么损话,想了想黑着脸说:“外面下雨,穿厚点,别感冒了。”   灵歌咯咯一笑:“小方你对我真好,我再加件衣服,还有你的雨伞能借给我吗?”   “灵歌,你晚上几点回来,我惦记着给你开门。”方居一脸认真的问,顺手将储放在鞋柜中的雨伞递给灵歌。   “小方,真的不能把钥匙借给我吗,就一次。”灵歌上前抱了下方居,轻声在其耳边询问。   方居支开灵歌,摇摇头说:“事情处理完早些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时间不一定,晚上累了你就早些睡吧。”灵歌的声音伴随着关门戛然而止。   方居盯着门良久,无奈苦笑,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转身缩进阳台的躺椅,遥望天际。   窗外灰云密布,沉闷的天空之上似乎有怒龙吞吐云雾,偶尔远处闪出一片光华,降下雷霆,警告行走在地面上的蝼蚁不得入雷池半步。   风景看得久了眼睛会发酸,方居收回视线,使劲打了一个哈欠,轻抿一口小茶,捡起桌上的新书打量起来,作者余华——《活着》 。 ☆、欢尽恨   天浑夜长人不寐,独倚楼台,数不尽,愁雨纷飞。   午夜十一点十一分,灵歌仍未归,方居自躺椅中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一眼时间,自嘲:四个棍的时间,做狗都这么彻底。   窗外雨絮飘摇,滴滴答答敲的人心烦躁。   方居按开灵歌的聊天框:“外面雨大,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我接你?”   灵歌没有立即回复,持续了数分钟,方居心中生急,叹气之余开始盯起手机发呆。不久回神,愁绪再次上涌,为了好受些,方居乐得给自己找些让自己心安的的理由,或许她没有看到,或许她在忙。   淡淡的怨气滋生心头,方居一怒之下闭屏手机,将其扔放在沙发上,靠进躺椅,背对沙发尽量让自己看不见,也不去想。   叮咚!叮咚!   方居闻声立身而起,单手撑于沙发靠背,一个纵跃跳进沙发手机的旁边,搭眼看去是灵歌的信息。   “你先睡,不用管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方居心头一紧,不回来?原本租住的房子已经到期,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我这里,不回来你住的哪?宾馆?方居抖动手指快速回复:“那你住哪里?”   “我和朋友在一起,你早些休息,晚安~”   这是什么意思?你和朋友在一起,就不需要我了?嫌我烦了?方居心中酸楚不甘,回复:“如果能回来就回来吧,我给你开门,等你。”   消息发送如石沉大海,再无任何涟漪。   方居冷笑不迭,自己可真是热脸贴冷屁股,贱到骨子里了,不觉间方居眼睛竟然有些发酸,他抹去眼角的晶莹,缩回躺椅中。   可是.........方居越想越不对劲,你和朋友在一起,朋友到底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说是出去应酬工作,哪有夜不归宿的?如果是朋友聚会,你是不是又要去上男人?!   方居狠狠的握起拳头,手腕青筋突起,指尖在经受压力中淡去血色,尖锐压入掌心令的肉皮下陷变形。   方居悲愤交加,咬牙自问:你到底说的哪一句是真话?!   你说你受孕几率低于常人,甚至无法生育,为何我说不带套时你推三阻四,找尽理由?!你说我对你真好,当我说想成为你男朋友的时候,为何你不曾答应,甚至连一丝惋惜的表情也没能表露?!你说我们只能成为朋友,为何还要主动投怀送抱,给我预留一分侥幸?!你丫的住我的房子吃我的饭,还出去睡男人!你TM当我是什么?   方居怒气已极,太阳穴青筋不停抖动,左手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刻便从指缝渗出血水。   这一刻,昔日灵歌所有的言谈举止在方居眼里都变得异常做作,方居觉得恶心,恶心的言语、恶心的动作、恶心的身体.......方居冲进厕所对着水龙头猛灌生水,然后对着马桶扣挖嗓子眼,他想把恶心的东西吐出来。   泪水挤满眼眶,方居脸色潮红极为痛苦,哇的一声,食物残渣翻涌而出,他用冷水抹了把脸,按下冲水开关,定定看着自己的眼泪与食物的渣滓顺着漩涡逐渐消失于管道。   长时间低头有些缺氧,恍惚间方居似乎看到了灵歌与其他男人翻滚在床上的景象,方居悲极而笑,脚步虚浮打了一个摆子,气急败坏的他猛然捡起梳妆台上的杯子、瓶子就向墙壁上砸去,一个,两个,三个..........卫生间里一片狼藉,地板上乳白色的汁液蜿蜒流转,夹带着浓郁的香气跌入下水道。   方居看了看安稳平放在桌面上的粉色梳妆袋,轻蔑道:“恶心。”   出了卫生间,方居已无心睡觉,迈步来到阳台,缩进躺椅。   方居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公平,自己一片赤诚,却只能换得对方的欺骗,被利用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方居很想灵歌的伎俩能不能再高超一些,不要让自己发现,也不要让自己多想。   方居闭眼沉思,苦笑连连,自灵歌的出现,意志变得薄弱不堪,致使原本对未来规划的蓝图淡的缥缈无影踪,身上仅剩的780.6元的生活费不仅让自己生活拮据,而且让自己离开A市的计划愈发遥远。细数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现一个共同点,付出的总是自己,然而付出过后,得到的基本没有。   没有破处,免费入住,蹭吃蹭喝,自己的钱和精力白白流失,我这是得罪了谁?方居气质变得阴冷,不能就这样白白让你享受我的一切,你吃了什么就得给我吐出来!   方居面容阴翳,如果我得到了你的身体你会怎么样?如果你自己主动愿意献上身体,又会怎么样?   方居看向茫茫黑夜,眼神炽热,不停攻击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让她失去安全感,令她悲伤或恐惧,然后在她崩溃的时候给予她足够的温暖,她会不会献出她的一切?   方居闭眼沉思,依次在心中罗列灵歌最脆弱的节点:   亲情,父母?不可行。   感情,朋友?男友?自己根本不曾认识,同样无从下手。   生命,物质........自己自然不能够去使用暴力摧残她的肉体,但是精神层面和物质层面,自己拥有相当的主动权。   伊人娇好,纵寄绵绵相思情,莫待恨生剑,三尺断大江。   思考一直持续至凌晨一点整,另类的欲望在方居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他要利用周边所有可利用的人与物,去摧毁灵歌的精神,他要让她主动的张开双腿,任由自己宰割。   方居拨了拨凌乱的头发,仔细斟酌,然后打开手机开始给灵歌发送短信:“我无法接受你的夜不归宿,三天之内,如果方便请离开这里。” ☆、各有心思   雨过天晴,雨露顺着排水管道滴滴答答击打在水泥地面,乐此不疲的做着滴水穿石的工作。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手机铃响)   方居赤红着双眼一把抓过吵闹的手机。   灵歌?   方居冷哼一声,才回电话,难不成以为我在吓唬你。走了最好,省的心烦,不走就有意思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方居按通电话,等待灵歌先说话,这种方式被心理学称作为冷恐吓,越安静越沉默,做了亏心事的人会越心虚,从而自己掌握事态的主动权。   “小方?”灵歌细声询问,感觉到灵歌的小心翼翼,方居嘴角冷冷勾起,但同时他心中已经明白,昨晚十有八九她出去睡男人了,否则不会如此心虚。   “小方?有听电话吗?”灵歌再次问。   方居语气冷漠,道:“怎么?”   “昨天晚上雨下的太大,我就去我闺蜜家睡觉了,所以没回来,我现在在门口,你能帮我开下门吗?我给你带了早餐。”   方居从灵歌的语气总捕捉到极其细微的不耐烦,心道隐藏的很好,果然是混场子的,但我也不能一竿子把你的希望打死,既然你还想着继续住下去,我就好好陪你玩。   “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开门。”   灵歌见到方居立马眯眼微笑娇喊道:“小方~我回来了。”说话间便上前顺势抱住了方居,并在其耳边撒娇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亏我惦记着给你买早餐,怕你饿。”   有便宜不占傻啊!方居同样环住灵歌的小蛮腰,右手下移游走与丰腴的臀瓣之上,心道果然没有拒绝,真是一日之计在于晨,昨晚插秧今天就见效!看来昨晚做的亏心事是板上定钉了!   方居眼角闪过一丝寒光,将手收回:“昨晚朋友聚会?”   灵歌识趣松开方居,轻松的回复:“是啊,都是公司的同事,昨天都玩疯了,都没来得及给你回复信息。”   谎话连篇!回个信息能花多长时间?不想回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公司同事,那你闺蜜是你同事?一般情况下,闺蜜是那种关系好到不分你我的朋友,你从事的是医疗药材器材销售,业务之间你和你同事不勾心斗角都算好,还混闺蜜,要不是你傻,要不是你同事傻,做这行能活下来的有几个不是人精。   方居佯装笑脸打趣说:“昨天的短信收到了没?”言语直截了当,逼宫!笑脸轻松,给对方留有余地,暗示灵歌自己可能是开玩笑。   据心理学中讲到,距离大脑越远的神经末梢如:脚、手,在没有经受刻意训练下,都能从中得到最真实反应,从而判断本体的内心活动。方居不放过任何细节,根据书中所讲仔细打量起灵歌。   脚尖微微向内,排除本身就是内八字的情况,此刻她具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不接受任何建议;握着早餐的手臂僵硬,且手掌握状不自然,似乎没那么轻松,早餐能有多重?她在思考,说明这个住宿问题是她目前的大问题。   “小方,你不会真赶我走吧?”   方居冷静如神,真实度由高到低的表象依次为肢体、音调、语言,语言是最能骗人的,可音调她没法把控,方居换位思考,仔细回忆灵歌说的话,感受她的心里变化,从而进行应对。   自我保护强烈,住宿又是她面临的最大问题,语调没有起伏更没有示弱的意思,她知道我不会赶她走,方居有些头疼,不禁心中咒骂: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赶你走,死女人!   方居平复心绪,大脑飞速运转,我不能赶你走,但我也不能让你白住,我可以向你收租金。有了租金不仅划清了界限,还能为自己带来一笔收入,这对离开A市,实现梦想也就近了一步。   按照租房的正常价格,精装卧室配独卫价格应该在800元上下,拎包入住,免费供电供水,并且居住地理位置在市中心最少也应该1200元。问他要1000困难,说完价格肯定还会杀价,报1000就算让她对半砍,也有500的收入。   方居眯起眼睛,先逼上一逼,入情入理的说:“昨天的事不提,你几乎每天十一二点才回来,我要给你开门,这样很影响到我的生活计划。”   灵歌闻言道:“小方,你给我配把钥匙,这样我就不会影响到你啦。”说着转身放下早餐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伸手向方居索要拥抱。   方居一头黑线,心道真是个妖精,根本不按自己的套路出牌。   方居面色一沉,直接躺靠在距离灵歌较远的位置,翘起二郎腿说:“钥匙不能轻易配给你,你又不是我女朋友,给你配钥匙,被我爸妈发现也说不过去。”   方居看灵歌不说话,继续说:“我现在很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灵歌一顿,望向方居,媚笑道:“小方啊,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方居无语,摊摊双手:“我也正纳闷呢。”   灵歌起身坐在方居身边,小鸟依人的挽住方居的胳膊,说:“我们上过床了,这怎么算。”   方居瞥了一眼灵歌,看向正前方的墙壁,笑说:“只是睡觉,也没有发生关系,这应该不算上床。”   “不和你瞎扯了,我去睡觉去,下午公司还有事情。”说着灵歌就松手就要起身。   方居一把拉住灵歌的手腕,用力一拽,灵歌跌进沙发,一脸无辜惊讶道:“干嘛?”   方居沉下表情,严肃的说:“有事情说。”   “什么事情?这么正经,不像你呵。”   方居瞪了一眼灵歌,认真说:“三天之后你决定,你可以搬离这里,或者你付租金给我,我成为你的房东,我想这时间缓冲应该是够的。”   灵歌神情一顿,皱眉没好脸色的问:“你想收多少?”   “这个房子在市中心,精装,拎包就能入住,有网有电有水,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一千应该非常便宜了。”方居看向灵歌慢慢说。   “小方,你就给我便宜一些,600每个月,好不好,因为你也知道我的开销比较大,所以体谅下我。”灵歌愁眉苦脸的哀求道。   方居心中大骂,果然是个人精,就知道你早就有对策了。   方居家装沉吟片刻,叹气道:“那650吧,稍微加一些。”   灵歌眼珠一转,说:“小方我有一个好想法!”   “嗯?”方居疑惑。   “我给你洗衣服做饭,每个月我付房租500,这样你就很赚了。”灵歌兴奋的说。   方居心中一呕,白眼看着灵歌自娱自乐的描述着如何做饭洗碗洗衣服的美好画面。   “小方~”   “小方,算是帮帮我,500每个月,我还要往家里打钱,买衣服,买吃的,真的没钱了。”   方居心中愤然,每个月10000多给我哭穷,真当我傻。   “你之前住的地方多少钱一个月?”   “六百五”灵歌弱弱的回复。   “那个环境八百五都应该有了,我也不多问你要,每个月500,水电平摊,能行就行不行拉倒。”   方居起身走了几步,隔着茶几站在灵歌对面,盯视着又说:“你觉着呢?”   灵歌也盯着方居,冷色说:“好。”   “三天后签合同,交租子。”说完方居转身走进卧室,关门的后,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心颓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方居缩在躺椅中,皱着眉头闭眼沉思,自下了租房通牒,灵歌每天还是回来很迟,状态与以往没有区别,跟没事人一样。按理说她应该稍微老实些,最起码每天会早点到家,倒倒水、做做饭或者做一些其它让自己高兴的家务,改善我对她的态度,用来缓和房租的事情。   然而并没有,一件事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居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立身怒骂道:“妈蛋,不会是把我说的话当屁放了吧!”   不行!仅仅催租子还不够,远远不够!方居缩回躺椅思索,怎样才能让她不顺,从而体现出我的价值所在?   衣?食?住?行?好像除了租房子再没有自己能突破的地方,怎么办?究竟怎样做才能让她甘愿臣服?   叮咚叮咚~   方居翻开手机,搭眼看去有些惊讶。   “居~在吗?”   方居望着手机,摩挲着手机屏幕思忖,很久没有联系了,她找我有什么事?奈何回忆起那晚酒后的香艳一吻,方居心有些发痒。   “在呢~一直都在。”   “我也来A市工作了,在A市除了你也没有什么朋友,想见见你咯~”   方居有些绝望,见见就是意思让我请客吃饭,吃的差了没风度,吃得好了没钱,折中一   下,怎么着都得小两百,姐姐,我都快穷的吃锅了。   方居不想请,也不想见,灵歌的事情都让他头大了,他可不想再扯上林子玉这只洪水猛兽,用什么合理的理由拒绝呢?   不对!她是不是有些喜欢我!   方居大脑飞速运转,世人皆有胜负心,更何况女生之间的争风吃醋,如果林子玉和灵歌怼起来,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方居眼前一亮,快速回复起来:“好啊,其实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也怪想的,好歹我们是一个壕里的战友。”   气氛打开,林子玉的信息很快发送了过来。   “5555~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你有没有想好请我吃什么?”   “看到你信息,我就在想小丫头片子喜欢吃什么呢?嘿嘿~”   字里行间透着暧昧,甜而不腻的味道勾起了方居的心跳,他开始在想灵歌除了比林子玉多出了一对大长腿外,还有什么?   “我们去吃火锅吧,好不好?”   方居突然感觉自己又入坑了,你都说吃火锅了,我还能扫了你的兴。   方居苦笑,女人为何如此精于算计,为何总是知道我无法拒绝!!   两个人自助最多才一百多,一想到这一点,方居又有些开心,这可是省了不少钱。   “好啊,你是不是已经都想好地方了,说来听听。”   “我听说万达那里有一个海鲜自助,非常好吃!”   听到万达的海鲜火锅,方居头皮一麻,那地方死贵!你丫的真是不客气!还没来得及回复信息,林子玉的信息又发送了过来。   “居~那个地方我查了一下好像有些贵,或者我们可以去隔壁的。”   看完方居心就凉了,你们都聪明,就我是煞笔。这话说成这样,让我怎么接?“好吧,我们去隔壁吃。”或者互删微信,可是两样我都做不出来。   方居有种吃黄连的苦楚,女生怎么总想着让别人请客,难道不能大大方方的提出AA制?他叹了一口气,回复:“没事,就去海鲜火锅,你开心就好。”   时间定在了明天的晚上的6点,结束了与林子玉的聊天,方居感觉有些虚脱无力,此刻他对赚钱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紧紧握住拳头,赤红着眼睛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喂?妈。”   (母亲):“喂?看到你给我打电话我都感觉在做梦。”   (母亲):“在干嘛?吃饭了没?吃的好不好?”   方居胸口起伏,将要钱的话死死憋住,他抖了抖喉咙。   (方居):“挺好的,就是突然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们好着没。”   (母亲):“我们好着呢,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如果吃的不好,周末回C市,我给你做好吃的。”   (母亲):“最近工作怎么样,顺利不顺利,你爸给你发了一个E县电视台的招聘,你收到了没有,我们看工作内容都挺符合你的,正好离A市的距离还可以。”   (方居):“哦,我白天的时候收到了,还没来得及看,一会我好好研究下。”   (母亲):“钱够花不?不够花我给你打一些,吃点好的。”   (方居):“够呢,够呢,我也不出去玩,每个月还能剩下一些,放心啦,妈。”   (母亲):“你一会给你爸也打个电话,他天天叨念你,你光给我打,你爸多心呢~”   (方居):“嗯嗯,知道呢。”   (母亲):“你把你爸哄高兴点,说不定他一高兴给你打点钱过去,你吃点好的。”   方居心中极为压抑,哪怕打死自己也不会问父亲要钱!   方居与母亲又闲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沉默良久,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简单的进行了几句问候,便结束了通话。   方居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夜色,心情复杂,想哭却哭不出来,非常悲伤。   咚咚咚 ~ 咚咚咚 ~   方居起身开门。   “小方,我回来啦!想我了没?”灵歌一进门就蹦跳娇呼着。   方居没有应和,看着灵歌说:“租房合同我已经拟好了,明天签了交租子,方便不方便?”   “小方,你能不能通融我几天?”   方居紧眉说:“不行,两天前都已经给你说了。”   灵歌嘟嘴转而笑道:“小方,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联系好了房子,明天就去看房,看完这个礼拜就搬出去,再容我两天,拜托。”   “嗯,挺好的,希望一切顺利。”   说完话,方居没有再在客厅停留,转身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语道:“走吧,走了就清净了。” ☆、莫非是装的?   热闹填满了这方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个人都盯着被丢进锅的食材,稍作等待,便举起漏勺疯狂捞取,塞满不断咀嚼的口腔。   方居面容呆滞的望着自锅中蒸腾而起的水汽,清晰听见了锅中的哀鸣,那是生的无奈。不甘的情绪升级为怨恨的汁液,借助着热烈的温度脱离锅底,狠狠的撞进方居的眼眶,辛辣瘙痒。   “怎么了方居?”林子玉急切的声音打破了方居的情绪。   “没事,汁溅到眼睛里了。”方居搓揉着眼缝,看到林子玉焦急的眼神后,莞尔一笑,说:“没事,看把你着急的。”   林子玉从白色的手提包中取出纸巾,抽出一张,没好气的说:“什么叫做没事,眼睛都红了。”   林子玉探过身子,举起纸巾作势要为方居清理,方居眼皮一跳,下意识想要躲避开来。   “别动!”   方居的身体在林子玉的呵斥声中瞬间僵硬,任其摆布,泪水夹带着浓烈的盐分溢进嘴角,瘙痒难受的感觉从眼角反射进入大脑,尽管如此,方居仍旧一动不动。   林子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方居的眼角,而方居在羞涩情绪的冲击下逐渐放低了眼神,随着眼神的降落,方居瞳孔猛然骤缩。   这是什么!?   一流口水在受到惊吓中顶入气管,方居剧烈的咳嗽起来,可是眼神却从未离开那道深不见底的沁白沟壑。   林子玉知晓了方居所关注的地方,潮红如桃花在精致的脸上朵朵绽放,将纸巾塞进方居手里坐回原位,紧了紧领口,嘟嘴生气道:“眼睛被溅到,果然是应该的,哼~”   这一闹方居低迷的情绪似乎被缓解不少,看着林子玉可爱的表情有些痴醉,方居微笑着心说,很漂亮,如果再长高一些那就好了。   “还看,还看,你呀你,要气死我了!”林子玉举起拳头作势要打,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   方居收回眼神,涨红着脸厚颜无耻的表示调侃道:“好看所以多看了几眼,不好看才不看呢。”   林子玉一瞪眼:“你是不是还想说,被你看这是我的荣幸?”   “没有没有。”方居摇头否认,接着不要脸的说:“我也就是想想,不会说的。”   林子玉一脸愤怒,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你!很!可!以!”   方居从锅里夹一片土豆,看了眼林子玉说:“别生气了,我的姑奶奶,很久没见了,吃点东西方,开心些。”   林子玉面色一转,故意说道:“你是大忙人,都忙得没时间联系我,算算都有一个多周了,一条信息都没有给我发,你是挺好意思的。”   方居囧道:“这段时间忙着换工作,所以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但心里是有你的。”方居感觉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类厚颜无耻令人皮肉发麻的暧昧情话,用来应付女生的埋怨再合适不过了。   林子玉面色缓和下来问道:“为什么换工作?”   方居苦叹一口气,说:“我是数学专业毕业的,毕业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考研,一条是考公务员,其实说实话这两条路我都不想走,我知道自己擅长写文和手绘,所以我的梦想就是写小说画漫画,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自己能够养活自己。”   林子玉点头道:“确实,物质基础很重要。”   方居喝了口橙汁,继续说:“为脱离家里的掌控,我先得拥有一份工作,于是我从事了互联网线上策划的工作,其中包括写文,做活动,当时老板承诺实习三个月,每个月1500元,之后转正可以调到2500元,这个转正工资在A市也是挺不错的,毕竟刚毕业不久,主要是能够学到东西,以后再一步一来,我觉着都可以。可是已经到三个月了,老板对我的承诺没有实现,所以我就换了现在的工作。”   “现在做什么工作?”林子玉问道。   每个人渴望被他人认可,更希望的到赞美,方居也不例外,他撇了撇嘴唇,带点小骄傲的口吻说:“现在做的是视频剪辑,工资大致是3000左右,我觉着挺好的,然后就跳槽了。”   林子玉疑惑问:“你会视频剪辑?”   方居抬头望着林子玉的表情,说:“以前当然不会。”   “不过我可以自学,自学完我就会了呗~”   林子玉一脸羡慕:“真是666,我的朋友中你算是非常厉害的,果然是我培养的好。”   方居没接话茬,问:“你呢,在A市现在做什么?”   林子玉眯起眼睛,乐呵呵的说:“你猜?”   方居头大,心说女生怎么总是爱让别人猜,我这要是能猜到我特么就不问你了,方居灌了一口火锅汤说:“我不猜,因为我猜不到。”   林子玉一脸无语:“怪不得没有女朋友,集宅男和尴尬与一身的直男癌!”   方居乐笑了:“哈哈,什么叫做‘集宅男和尴尬于一身的直男癌’,你脑子坏掉了吧,说话语无伦次。”   “呸呸呸,你能不能让着我点,有点风度好不好,亏我平时都让着你。”林子玉撒娇道。   方居扬了扬眉毛,迎合道:“好好好,以后绝对都让着你,什么事都依着你,你开心我陪你开心,你不开心我哄你开心,只要你开心就好,所有的痛苦都由我咽下。”   “一个多周没见,耍嘴皮子的功夫渐涨。”林子玉低头笑道。   方居拍拍胸脯说:“□□好!没毛病”   林子玉听完方居的话语,脸色先是有些发红紧接着变得有些僵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方居见势不妙,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莫非是说‘□□好’勾起了那晚强吻她的回忆?不会吧,据我的观察,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是啊,她想做什么?   方居沉默下来,在此时将所有眼前呈现的画面与脑袋里不怎么清晰的记忆画面融合,整理。   林子玉,一个漂亮且打扮精致的女生,最初考试主动与我搭话说明拥有强势的性格,那晚从倒酒的方式同样可以看出并非是个酒场新手,尽管自己对她的感情经历一无所知,但种种的一切迹象,都在向方居传输她是情场老手的信息,如此看来,她的这般表现都是装的!没毛病!那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方居压下不解,尴尬问道:“小玉,没事吧,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林子玉两眼汪汪看着方居,似乎下一刻就要嚎啕大哭,方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刚想出声安慰。   林子玉深吸一口气,看向方居,表情落寞的问道:“能陪我喝点酒吗?” ☆、一片土豆   “能陪我喝点酒吗?”   方居仔细体味着从林子玉口中所吐出每一个字,思绪万千。   罗智能曾说过,妹子只要想喝醉,暗示给你性机会,这是给我的暗示吗?一瞬间,方居的呼吸竟然变得急促起来,他压了口唾沫,说:“可....可以,我去拿酒。”   “居~我要冰雪花。”林子玉道。   “冰的对胃太刺激,喝多了长痘痘。”方居脱口而出。   看到林子玉无奈的表情,方居涨着脸立马改口:“我也喜欢冰的,就怕对你身体不好,走了~”   一来一回桌面上已经摆放了四瓶灌装的冰镇雪花啤酒,林子玉轻巧的拉开扣环,晃了晃罐身说:“据我观察,你平时很少喝酒?”   方居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开了一罐,主动与林子玉碰杯后仰头喝了起来,压下口中的苦意,装作轻松的样子说:“你邀请我了,我必须顶上。”   方居此刻感到自己是那么的纯爷们,简直就是霸气,然而他心中更多盘算的是林子玉在醉酒之后与自己可能发生事情,那激烈的画面,野火燎原般点燃了内心深处随风摆动的春草。   林子玉抿了抿嘴唇,说:“你可不要喝醉了最后让我送你回去,我可没有力气背你。”   方居注意到了林子玉抿嘴的动作,瞳孔放大心中叨念,上次我强吻了她,她不会是想强吻回来,暗示让我给她创造机会吧!我怎么会有这样的龌龊想法,我想要做的是破处,而不是接吻,该死!我的逻辑完全混乱了,给我醒过来!   方居摒弃了嘈杂思绪,清了清神,摇晃着脑袋说:“我可以背你。”   林子玉咯咯笑起来:“我可不会被你喝醉呢~”   方居眼角一亮,心说自己被春心蒙住了双眼,对方有没有暗示,试上一试便可分晓,方居露出一个自认为非常迷人的微笑,深情的望着林子玉说:“要不你假装醉一下,也好给我个机会。”   林子玉一脸疑惑:“什么机会?”   方居努力想从林子玉的动作、表情以及言语声调中找到一丝明确的暗示信息,奈何一无所获,方居知道林子玉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中感叹:这小人儿的撩汉技能貌似有些炉火纯青,果然老一辈所说的人小鬼大是过硬的道理。   方居想岔开话题,于是演出失落的样子极小声的嘟囔:“知道还问。”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林子玉问道。   方居打起哈哈:“没听到算了,你让我说我就说,岂不是很没面子。”   林子玉有些生气,但情绪继而转为悲伤,她灌了一口啤酒,淡淡的问道:“如果两个很相爱的人因为一些原因分手了,你认为她们还有重新在一起的机会吗?”   方居被林子玉的问题带入情景,认真思考后说:“如果两人真正相爱,我感觉迟早还是会重修旧好的。”   林子玉快语问道:“为什么?”   “薛之谦与前妻复合就是个例子,有些问题没有为什么,都要看双方之间的缘分。”方居说完感觉这里有些问题,为何林子玉会突然询问这样的问题,而且似乎是因为这个问题她的情绪才不太稳定。   方居看着沉浸在思考中的林子玉出声问道:“你失恋了?”   林子玉眨眨眼睛,佯怒道:“你才失恋了,你全家都失恋了!”   “我的闺蜜和她男友分手了,她非常痛苦,总是问我分手后有没有机会复合的可能,我说我又没失恋过,我哪里知道。”   “嗯?你没失恋过?”方居问道。   “是啊。”林子玉应道。   “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方居心想,不会是和我一样没谈过恋爱?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绝对不应该有这种可能。   林子玉夹了许多虾放进碗里,边剥边说:“失恋是被甩,而我都是甩别人,所以我没有失恋过。”   方居一头黑线,与此同时他对自己的推理结果更加充满信心。   林子玉舔舔手指上的芝麻酱,面色认真的说:“我认为只有遇见那个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人,我才会不顾一切的放手去喜欢,之前的感情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林子玉停顿下语气缓缓说:“宁缺毋滥!”   方居本想献上此时此刻世界上最响的马屁,可眼前不停浮现出灵歌的身影后,便丢失了那份插科打诨的兴致,他微笑点头表示认同,将烫熟的菜叶一点一点塞进嘴中咀嚼起来。   林子玉看着方居,继续说:“我一共有两段感情经历,第一个男友家境挺好,是我的初中同学,在高中的时候我们分进了同一个班,他说这是缘分注定让我同他遇见,于是在他的死缠烂打下我同意与他交往,可是毕业那天,我们才明白这不是我们心中所期望的爱,而仅仅是一份单纯的好感,于是我们也就和平分手。”   方居默默的喝了一口啤酒表示正在认真聆听。   林子玉摇了摇啤酒罐,嗤笑一声又开了一瓶喝了起来。   “第二段感情是在大学,一次聚会上他主动问我要了联系方式,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之后他对我的的关怀让我备受感动,最后我同意与他交往,但是确立关系一段时间后,他对我变得心不在焉,我对他的感情也逐渐淡去,于是我提出了分手。”   方居沉思不语,因为他觉着林子玉似乎是想要给他表达些什么,但又猜不出来,难道就是简简单单的感情吐露?人小鬼大,人小鬼大!一定要抓住本质,任她千变万化,我自巍然不动。   林子玉依旧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正当方居想要出声表达一些自己对情感的看法时,林子玉说:“我们就是一直在寻找,直到寻找到那个最适合的人,然而经历那了那么多,我们也付出了许多,之前看到一本书上讲‘其实到最后,谁也不清白’,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方居此刻有些心痛,因为这句话又让他想起了灵歌的模样。   林子玉望向了方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A市工作吗?”   方居摇了摇头。   林子玉夹了一片土豆放在方居碗里,然后发出清晰却又害羞的声音:“因为我喜欢你。” ☆、你没事吧?   “啊?!”方居瞪大眼睛,听到林子玉的话,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   “你......没开玩笑吧?”方居心虚轻声问道,心里皱成一团,不断嘀咕,这是纳尼情况,第二次见面就表白,这种版本的游戏我是平生首见,不就是第一次见面一时冲动,强吻了你吗,至于要这般报复?还有.....给我夹一片土豆什么意思?贿赂我?我特么就值一片土豆?方居心中不断怒吼着,林子玉你到底想做什么,有话能不能直接说,多点真诚,不算计!   “我从来不开玩笑。”林子玉神情严肃道。   方居从桌子对面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他放低了眼神不断进行衡量:长得漂亮,大专文凭,父母在铁路工作,家庭背景不错,皮肤沁白,声音好听,胸部也有一定规模,整体看来都很完美,但是.......但是就是太矮了!腿短是硬伤啊,我不能因为其他条件好而就放弃自己对大长腿的追求,不行!坚决不行!胸大腿短,这是严重偏科,我方居是坚决拒绝的!   “就这么艰难?”林子玉按耐不住,露出些许失望。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去委婉拒绝?特么的一到关键脑子就死机,方居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尽量让自己镇定。心想直接拒绝太伤人,影响友谊,这样不行,我不能伤害人家,那么先肯定赞扬,再说出一些其他的理由,尽量缓冲下这个尖锐的问题。   想清楚方式,方居清了清嗓,不紧不慢的说:“小玉其实我对你也是有好感的。”看到林子玉严肃的表情略有缓和,方居心说这个小玉的亲昵叫法果然对林子玉有镇静的作用,气氛缓和方居继续说:“我来大致说一下我的感受,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林子玉点头看向方居。   “你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家境各方面都是百里挑一,你喜欢我我自己都感觉非常高兴。”方居一边说着,一边对自己进行着不屑的鄙视,这个马屁拍的实在让自己都有些汗颜,比如说身材好?明显偏科嘛。   林子玉听得很认真,随着呼吸胸口上下缓慢的起伏,方居略作停顿接着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接触的时间太短,说句大实话,其实我们都不了解对方,如果我立刻答应你,是对你的喜欢不负责任,你认为呢?”   方居感觉自己已经把脑子给掏空了,这种解释恐怕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或许拖着拖着对方就失去新鲜感,而自己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看到林子玉在迟疑,方居试图再添一份助力,于是又出声说:“过段时间,你我彼此了解,如果还有互相喜欢,那时我们再在一起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感情不分早晚,有缘定会重逢。”说完最后一句话,方居胸中激荡着一种诗仙情圣附体的快感,不免感叹天赋真的很重要。   林子玉沉默片刻,出声询问:“这算是拒绝了吗?”   林子玉将这个问题抛出,惊起方居一后脖子的冷汗,这个小人儿怎么如此精明,丝毫不受表面迷惑,一下就看出了我心思,可怕!   “没有......没有,我意思是再互相给对方一点时间真正了解,这不是拒绝。”方居涨着脸做出回应,方居有自己的尊严,他坚决不承认自己被看透的结果,就算是事实,也不会承认。   林子玉松了松皱起的眉角,说:“那......我们再互相了解下,不过我认准了就不会改变。”   方居有些无奈,露出一抹苦笑,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不到的永远会想要用尽一些方法得到,自己对灵歌的态度大概也是这般,都属于单相思的一种。什么报复不报复,摧残不摧残,反正也要走了,一切再恢复平常,回归清静,变成原来的样子就好,毕竟自己还有梦想,毕竟自己也不会在A市久待。   “嗯嗯,如果最后会在一起,迟与早无足轻重。”方居端起酒罐子慢慢感受着攀附于味蕾上的酸苦,说不出的难受与畅快。   方居思索一番,又说:“小玉,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卡了存款几乎见底,我不能经常给你买礼物,不能随便花钱请你吃饭,所以我觉着现在的我是无论如何配不上你的,希望你能仔细的考虑下再做决定。”   方居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举起酒就是一阵猛灌,自卑的痛苦被啤酒的苦味淡化,方居突然发现啤酒其实还挺好喝的。   林子玉也灌了一口啤酒:“居~我看中的是你的人,我相信你只要想,在未来任何事你都可以做到。”   “哪有大学毕业一进入社会就会成功的,我们这个年龄正是努力的年龄,犯错与吃苦是必经之路,我对你充满信心,请带上我的信心一起努力!加油!”   方居双眼一红,猛吸一口凉气硬生生压下泛滥的情绪,咬着牙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点头说了一声“嗯。”   两人相视而笑,暖暖的,痒痒的,是糖的味道。   与林子玉分别后,五彩斑斓的热闹街道又将方居拉回现实,说的再如何天花乱坠还是要有钱!没钱谈什么恋爱?方居自问,作为一个男人,你会允许你爱的女人过得比别人差?不允许!如果是那样,自己宁愿放手,让她和别人在一起,至少不会受太多痛苦。   方居望向天空向自己保证,未来一定会很有钱!   ............   “回来啦~小方”浴室里传来灵歌的声音。   方居没有回应,一头躺进客厅的沙发,思考着荷包中仅剩的680.6元在未来的日子里该如何分配。   大约过了十分钟方居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换了睡衣缩在床上。   嘎吱~   木门由于老化发出腐朽的声响,灵歌探进脑袋看着方居小声问道:“小方,你没事吧?”   方居睁开眼睛,说:“没事,你有事?”   灵歌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说:“今天不和我一起睡啦?” ☆、什么条件?   生活似是被尘封的镜花水月,捞不起的空中楼阁,一不小心便会惊起苦楚,随着涟漪淡向远方,尽管如此,还是有痴儿乐此不疲,甚至穷尽一生来打捞。   三天匆流逝,自与林子玉吃完火锅开始,方居再也没有主动打开过那扇卧室门,哪怕灵歌有意引导,方居也极力克制住男人的天性,婉言拒绝。   泾渭分明与纠缠不清相比,方居还是觉得前者更具吸引力,他不想再将自己拖入劳人的漩涡,使得生活一片狼藉。   “还有四天就是一整周了,赶紧走吧。”   方居穿梭在下班的人群中,仰头沐浴着温暖的斜阳,有些疲惫。   ..........   “小方,你回来啦。”卧室里传来慵懒的问候。   “对,下班了我就回来了。”为了在剩下的几天中不会尴尬,方居切断了一切欲望,同灵歌交流时,他的言谈举止也尽量表现的如异性好友一般中规中矩。   “小方~”灵歌发出嘤咛般的声音。   “怎么了?”方居回应,他突然感觉自己心头似被猫挠了一般,痒的发慌。   仅凭声音就能引人幻想,我这是遇到猫妖了吗?方居竭力压下脑袋里最原始的画面,喝下一口凉开水,僵硬的坐进沙发中,闭眼凝神起来。   男女共处一室,面对诱惑我无动于衷,我不会憋出有问题吧?!   她叫我干嘛?什么意图?想亲近我,然后给房子免费让她住?真当我蠢吗?   还是........有别的想法,比如说真的寂寞了,突然想通了,希望与我一夜鱼龙舞?   诶?怎么不叫我了,再叫几声,其实这种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幻想总是不能代替现实,方居讪讪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神奇的想法把自己也能给逗乐了。   “小方~”   方居一个激灵,心都酥了,什么设想的相忘于江湖,做个清白的房东,一旦被点燃欲望之火,都不作数。   “怎么了?有事?”方居从沙发上站起。   “小方,你过来嘛,我有话和你说。”   方居精神一震,摸进昏暗的房间,看着灵歌仅剩的内衣内裤,冷吞了口口水,这要是不扑上去,还算是男人吗?   奈何方居就是没动,僵在原地,用火热的眼神不断打量起灵歌的身体,自眼中喷出的火焰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其身上不多的布料烧个精光。   灵歌在床上招招手示意方居靠近,方居想着这些日子的付出,也就不再推脱,在分开之前,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吧!   方居迈步上前,斜坐在床边,灵歌坐起身子,吻在了方居的嘴上。   方居二话不说将灵歌扑在床上,上下其手的战作一团,在记起自己卧室的抽屉中还留有三只安全套,方居便大胆的去扯灵歌的内裤,试图一鼓作气,继而破处。   “不要~”灵歌娇呼,拉开方居的双手放在自己高耸的玉峰之上。   哼!转移注意!方居心中冷哼,手上加大了力气。   “轻一点~”灵歌一副娇娇欲滴痛苦的模样。   方居听后也就没有变本加厉的索要,双手如灵蛇在灵歌全身上下本能的游走起来。   几番运动下来,灵歌躺在方居怀里开始摩挲起结实的胸肌。   “小方,我马上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方居心中冷笑,难道房子没找到?   “会想的,毕竟我们也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了。”方居笑嘻嘻的回复道。   “真坏,能不能正经点。”灵歌狠狠掐了一下方居腰间的肉。   方居眯笑着眼,稳稳的在灵歌额头上亲了下去。   灵歌一愣,顺势说:“小方,我有一个好主意,你想不想听?”   方居心里透彻如钻,什么好主意?一进门就对我展开了勾引,主动的竟然让我都开始相信爱情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终于忍不住要进入主题了,你想说我还不想听。   “好主意就应该好好藏起来呀~”方居装模作样的说道。   灵歌看出了端详,也懒得和方居磨嘴扯皮,细声细语的说:“小方~”   “嗯?怎么了。”   “你不要赶我走,也不要收我房费,我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这样你平时你工作累了回来也能舒服,而我也不需要多支付一笔开销,你说怎么样?”   方居苦笑着说:“自从你来我这里,饭是我给你带,泡面是我给你煮,房间是我打扫,我可是把你当大爷伺候着。”   方居指了指沙发上的衣服,说:“你看看那堆衣服,袜子、内衣内裤,十来天了,好像你从来没有要整理的意思....哦哦,如果我没记错,你从来都没有叠过被子吧。”   为了缓和气氛,方居伸手捏了捏灵歌的鼻子,笑道:“你说你来照顾我,唉~还请放过我吧,亲爱的。”   灵歌也被说的不好意思,但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她信誓旦旦说:“我很认真的,你帮我免房费,我真的可以做的到,相信我一次,小方~”   看着方居无动于衷,灵歌继续坚持道:“要不从明天开始,你看我表现,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自动放弃,可以吗小方,求求你啦~”   方居有些无语,将搭在灵歌肩膀上的手移开,缩进怀里。可以吗?肯定不可以啊,你都知道答案了,为何苦苦哀求,只要你离开了,我的生活清静了,我就可以规律的作息,不断的学习,而这样我才能更快的离开A市,向梦想再进一步。   “小方~我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钱,支付房费,并且花很多钱去打通关系,除去这些花费,我还要买衣服,买化妆品,女人本身就老的快,不保养根本不行,所以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看着灵歌可怜的模样,方居心有些软了,经过了社会上的历练,方居也明白在外独自打拼的每个人都不容易,想要做出点成绩,白手起家置办起房子车子,更是困难无比,男生本就粗糙,抗抗也就过去了,可女生这般辛苦,没人怜爱真的令人揪心。   方居沉吟了一会,看着灵歌说:“我可以不收你的房费,但你必须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灵歌一听有谱,奈何久经社会的她并未表露出喜悦,面色凝重的问:“什么条件?” ☆、我会改变你的一生   “每天12点前回家,不准轻易带陌生人进家里。”   看到灵歌为难的表情,方居心中叹道,唉,自己还是心太软,没想到一句搭一句还是妥协了,追究到底,其实自己还是希望她能够留在身边,也许自己真的是太孤独了,希望有人理解和陪伴。   方居凝神继续说:“这两个条件对你应该不难办到,因为我每天看书研究东西,确实很累,你回来迟或者不回来,都会影响到我的心境,万一你出事了摊到我身上我该怎么办?”   “其次,我不太喜欢陌生人,如果你要留下,那么就请不要轻易带人回来,如果要带,提前给我打招呼,就这两点,要留要去那你自己决定吧。”   灵歌思量一番,媚着脸说:“小方,每天12点回家,这太早了,能不能通融下,你看我也有你给我配的钥匙了,回来轻轻进来保证不会吵到你,怎么样?”   方居瞥了一眼灵歌,默不作声。   12点还算早?成天出去和男人鬼混,宁愿便宜了别人,也不愿意让我破处,我留你住宿,给你买吃的,是我真的蠢,还是我欠你的怎么着?想着想着方居就有些火大。   “小方,我朋友经常会来看我,到时候看到你,该怎么解释?”   方居心说你事怎么这么多,我都不怕我朋友看到你,你还怕你朋友看到我?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还能不能愉快的同居了?   为了能再多占些便宜,方居没有撕破脸皮,沉着语气说:“你可以说我是你弟弟。”   灵歌稍作迟疑,挽起了方居的胳膊,细声询问:“万一.......我爸妈来看我,我该怎么说?”   方居瞬间头大,心中咒骂,你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怎么解释和我有关系吗?我免费给你房子住,你扯这么多,是想和我确定关系吗?你说你家回族观念很强,根本不能与汉族通婚,你让我怎么说?你想让我怎么说?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方居抽会手臂,盯着灵歌。   “你凶我?”灵歌一脸委屈,似乎下一秒就会泪崩当场。   方居尴尬咳了咳嗓子,放缓语气,柔声说:“你误会了,我没有凶你,这样吧,你先想清楚你要说的,我还有事先去忙,你决定好去留再给我说一下就好。”   三十六计,风紧扯呼!方居将问题一股脑抛给灵歌,穿上裤子就准备脚底抹油。   灵歌看着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方居,伸手拉住方居,眯起月牙般的眼睛,撒娇说:“小方~你就不多陪陪我?”   方居心头一紧,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吗?   “你还有事?直接说吧,大家都挺忙的。”便宜占完了,自己还要去看书,方居不想在这里扯皮。   灵歌皎洁的眼神轻轻抖动,苦着脸央求道:“小方,要不你便宜些把整个房子租给我吧。”   方居有些凌乱,由于这段时间穷疯了,于是没脑子的跟了一句:“多少钱?”   灵歌小心翼翼的张嘴说:“1000可以吗?”   方居下一秒就想杀人了!瞪大眼睛说:   “1000?这房子126平米,三室两卫两厅一厨一阳台精装修,出门就是万达,附近医院、学校、电影院、公交站哪样都不缺,这是黄金位置啊姐姐!你1000元想租整套,你疯了啊!你自己觉着可能吗?”   方居铁青着脸继续说:“还有,就算你花合适的钱能租,那我去哪里住?”   灵歌想了想说:“你可以出去租房子呀。”   方居一时间哭笑不得,这货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了的啊!约炮约傻了吧!   “这个想法是你自己想的吗?”方居笑着说。   “怎么了?”灵歌不明所以。   方居挠挠头说:“这房子是谁的?”   “怎么了,你的呀。”灵歌盘起腿说。   方居将沙发上堆放的衣物推出一片空地,坐下说:“我有房子,那你让我出去租房子?”   “你想,你拿着我给你的房钱出去租房子,还能赚一笔,我这是为你着想。”灵歌解释道。   “我拿着你给我的1000元房费,出去花八百多住个屁大的地方,然后赚了一笔一百多的钱,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很蠢?”   方居郁闷道:   “你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每天有人伺候你,如果把我换做别人,你认为还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你真的认为我很蠢吗?我是不忍心赶你走........”   方居不想说下去了,很多事情是需要自己体悟和珍惜的,窗纸虽薄但仍旧能隔出两个世界,有些话说透了其实最后最没意思。   “就我刚才说的这两个条件,要去要留明天给我回复吧。”说完方居看了一眼灵歌落寞的神情,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多久灵歌甩门而去,方居哀叹:“真是孽缘一段。”   房间逐渐被黑暗吞噬,独坐楼台体味着月亮的孤寂。   方居打开与灵歌的聊天记录,字里行间透漏出的关心和喜悦,这一刻方居心中累积的愤怒、怨恨统统烟消云散。   方居回忆起灵歌所讲述的那段大学美好与痛苦重叠的经历,不禁为眼前的这个女生惋惜,感慨万千之余,方居自然也就对灵歌夜夜笙歌,放浪形骸的生活释怀许多,这一切也许并不是她的错,要归结的话,大家都是这个社会的产物。   繁星满天,方居扪心自问:自己为什么而活着?是为了完成某些事情而活着,为了写小说而活着,为了画漫画而活着,这样的梦想那么远,也那么近,但却是美好。   人活着应该是为了美好的未来而活着,方居之所以会用那两个条件约束灵歌,是希望她能够走出大学感情的阴影,希望她能够不再自暴自弃,不要再轻易献出自己的身体。   虽然有些时候,自己对灵歌不满更或者怨恨,可方居也知道自己心里其实仍旧惦念着灵歌,他打开手机痴痴望着灵歌的微信头像,快速敲打起信息:“从你认识我的那一刻,我将改变你的一生!”   手指移动到发送键时,方居迟疑了,他忽然感觉自己跟个煞笔一样,为何会自己能够写出这样的信息,并且还想着发送出去。   方居一阵自嘲,最后截屏将这句话保留在相册中。   世间因果自了之,灵歌的一生确实因为方居而改变了,奈何方居在离开A市后,每每想起这位被社会扭曲的女生时,都会心如刀绞,他后悔没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心软着再帮她一次。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一墙之隔,冰火两重,只因多了一个叫空调的铁盒子。   下午两点半,方居坐在办公椅上,睁开惺忪睡眼开始与电脑显示器大眼瞪小眼。   这家公司是一家集化妆品研发和销售一条龙服务的企业,方居负责视频剪辑和一些简单的平面设计,隶属于宣传部,同方居搭档的有一男一女,女的叫做李璐,是位漫画师,长相甜美,而男的有一个听起来很拉风的笔名叫做楚凝钟,负责剧本,不能不提的是,介绍方居进入公司的人便是他。   视频部门的组建原因,是老板想模仿papi酱对研发出的新品进行后期宣传,而方居这个半吊子剪辑经人引荐,为了3000元的高额工资,在面试的时候,先厚着脸皮把老板列出的任务应承了下来,然后混进公司,上51自学网现学现卖。   视频的制作首先需要撰写剧本,然后根据剧本的分镜进行拍摄,得到原片后进入后期制作,最后投入网络进行宣传。   方居抬头望了望对面戴着耳机追剧的楚凝钟,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入职的这段时间里,老板整日奔波在外,和大学班主任一样难得见一面,拥有独立办公空间的我们便肆意妄为起来,任务一天推一天,临近周末,初步的剧本连个雏形都没有,方居焦急,到时候老板问起,可怎么交差。   “楚凝钟.....”方居出声招呼。   看到对方摘掉耳机,方居一脸愁容说:“这个周也快结束了,我们连剧本都还没有出,到时候问起来.......怎么办?”   李璐听也随声附和起来:“楚凝钟,要不你先把剧本随便弄弄,这样袁总来了我们也能交差呀。”   楚凝钟食指搭在嘴边做出禁声状,听到屋外没动静,低声打着哈哈说:“哎呀,没事儿,袁总又不懂,你们到时候配合我打个圆场,找些理由,这一周就过去啦。”   “你看你刚来一个周,也需要适应下工作环境,团队也需要磨合,咱们完全可以从下个周开始进行制作。”   楚凝钟掐算着指头制定起计划:“一个周出剧本,一个周搞拍摄,一个周剪辑,然后在放宽松一些,我们再休整一个周,毕竟这都是技术活,并不是谁都能做的,看看那些拍电影的,90分钟的片子一拍就是一年半载的,按理说咱们这个都算快的了。”   看到李璐一脸嫌弃,没有接话的意思,方居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奉承说:“那到时候全靠你了,你是老大,你说朝哪里走,我们就朝哪里走。”   楚凝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放心,你是我招进来的,我肯定罩着你,我在这里差不多3个月了,袁总什么脾气我清楚得很,你们记着配合就行。”说完便又塞上耳塞。   方居和李璐相视一笑,满脸无奈。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极度的疲倦却不能入睡..............(手机铃响)   灵歌来电,方居有些头大,不知什么时候,灵歌这个名字在方居心中开始成为麻烦的代名词。   “喂?”   “小方~你在干嘛?”   方居开始怀疑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不耐烦说:“额,你说我在干嘛?我肯定在上班啊。”   “小方~你帮我个忙吧。”   方居一听这个话神精就紧绷起来,顿了几秒后说:“你先说什么事,能不能帮另说。”   电话那端溢出刺耳的嘈杂声,待稍微安静后,灵歌轻喘道:“你工作的地方在哪里?我打的去接你。”   我在哪?你接我?我在上班你接我干什么?方居压住烦躁,冷言道:“你要做什么?说清楚,我现在在上班,姐姐,不能外出!”   “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出来帮我提个东西,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什么叫做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方居听完气就不打一处来,看了看对面的楚凝钟和李璐,都在各忙各的,并没有注意自己,方居压住怒火恶狠狠的说:“你有病吧,我在上班,你以为逛菜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灵歌嗲着哭腔说:“我这里有些仪器实在拿不动,现在有一场手术,医生等着用,你请一个小时假,很快就弄完,弄完就回去。”   方居嗤笑说:“你看我这个小身板,你都拿不动,我肯定也拿不动。”   “小方,你就帮帮我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方居心头一软,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凝声说:“现在3点多,我请假一个小时,都快下班了,我再回公司做什么?”   灵歌抢声说:“那你直接请半天假啊。”   刚压下去的火立刻窜上头顶,方居恼怒道:“你说话能不能过下脑子,你上班就是上班,我上班就不是上班,我请半天假,一天多的工资可就没了。”   “你那么多朋友,随便叫一个帮你拿一下不就行了,非要让我翘班,你怎么从来只顾着自己,不为别人想想?”   电话那头安静了数秒后,灵歌再次出声:“小方,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所以才求到你,你如果不帮,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被挂断电话的方居心头一沉,莫名的难受在心头如无数小虫蠕动一般,方居闭眼挣扎,他自问这种难受是因为对方的可怜而产生的同情,还是因为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而滋生的愧疚?   “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所以才求到你,你如果不帮,那我再想想办法。”方居脑海中不断回响起这句话,眼前逐渐浮现出灵歌的音容相貌,他冷冷吸了一口凉气,难受!   方居埋头黑着脸,下定决心后快速将自己的地址发给灵歌,叹出一口浊气,苦涩自言:入职不到一个周就请假,我真是个人才。   随后,方居咬着牙拨通了袁总的电话,编了一通理由,提交过请假条,离开了公司。   那些请求总是理直气壮,那些理由是总是冠冕堂皇,那些人总是楚楚可怜,千篇一律的套路,却从不曾发现丑陋,只因为多了一颗柔软心。 ☆、我要自由   晴空万里的天空之上,乌云不断进行着排列组合,似乎只要搭配出正确的方程,便会机械式的丢起暴雨。   求人时卑躬屈膝,事了后拒人千里,人生如戏却一如既往的现实。   灵歌的事情一忙完,方居就被打发了回来,那种可以毁灭世界的愤怒无处宣泄,就这样硬生生憋了一路。   方居缩在阳台的躺椅中,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郁苦难言,刚入职就请假,不仅轻了自己在公司的形象,还亏损一百来块工资,掏心掏肺帮了忙,却只听到一句‘小方我这还有些事情,你先自己打的回去’。   方居眼角有些湿润,这些湿润受到情绪的挑唆,凝结成串,化作晶莹。   痒痒的感觉似乎可以减轻委屈,方居低头凝望着窗户上那张清秀的面孔,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会哭?”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极度的疲倦却不能入睡.......(手机铃响!)   方居整理了下情绪,刚一接通电话,对面便传来激情澎湃的声音。   “莫西莫西~对面是谁?谁在对面?天王炖蘑菇!”   “啊?又换了!”方居眼睛一转,立刻想通了暗号的下联:“小鸡盖地虎!”   罗智能大叫到:“哎呦~看来才思敏捷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愚蠢蒙昧赐给你这个小骚货。”   之前的低迷在罗智能的调侃下一扫而光,方居笑着说:“老罗呀老罗,哪学这么多花招,用来泡我可惜了~”   罗智能骂道:“娘西皮的,我可是钢筋一样笔直的男人!”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花招吗?因为我发现,我的对手在看书,我的仇人在磨刀,隔壁老王在练腰,我必须不断学习,否则我将会被学习者超越!”   方居拍拍肚皮,说:“听到没?八块腹肌在咆哮,全是因为你搞笑。”   (罗智能):“你丫的,贫道降妖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你这么骚的。”   (方居):“额........我竟无言以对。”   罗智能话锋一转,严肃的说:“方少,问你个事儿。”   方居纳闷,回说:“说呗。”   “你和你那个□□现在是什么情况啦?”   方居两眼一黑,只感到罗智能一本正经的话语中透着无穷尽的猥琐,情况来的太突然:“额.......老罗,你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罗智能):“怎么说?”   方居略作思索,把最近的情况修改的尽量羡煞旁人一些,比如说已经全垒打,又比如说一夜七次,如此剧情也不会让自己在朋友面前太难看,至于细节,能带过的也就一笔带过。   罗智能听得热血,嘿嘿笑道:“方少,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久仰久仰~”   方居兴意阑珊道:“反正都快走了,走了最好,这样才有更多时间写小说画画。”   罗智能此刻化身成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前辈,以教导的口吻说:“年轻人就应该精力四射,走之前多来几发,告诉她什么叫做活好而不粘人。”   (方居):“说的感觉咱们家老罗身经百战,直逼冠希哥呀。”   (罗智能):“不要插科打诨,冠希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做人要做陈冠希,像我这种小渣渣,连方少都比不过,至今仍然奋斗在破处一线的行列,惭愧惭愧~”   方居打趣:“为什么你装逼总是装的浑然天成。”   罗智能摆着谱说:“这种人bi合一的境界,你这种凡人永远不会明白,知道吗?”   方居活像个乖乖的小学徒,配合着罗智能如戏,一板一眼的说道:“师父,还请不吝赐教,徒儿这就拿好纸笔,记录精要~”   罗智能哈哈大笑,下一秒正言正色说:“凡人才用纸和笔,赶快扔了,这种场景一般用的都是二锅头。”   方居双眼朦胧,突然回想起大学的毕业酒会,那一夜郝羽、小廖、老罗还有隔壁老徐每个人都有用心在喝名叫四年的酒,人生有几个四年?人生又能有几个真心朋友可以陪你彻夜长谈,不醉不归。   “老罗”方居深情的喊出老罗的名字。   老罗抖了抖喉咙:“你这叫的我头皮有点发麻,很像恐怖片,这种暧昧其实我是拒绝的。”   这段时间方居身心疲惫,家里的变相关心所产生的压迫,经济上的贫困以及情感方面的打击,对于初出茅庐的方居来说,真的很残忍,但他也明白,其实周围的每个人都在承受着社会的打磨,并非只有自己受到特殊眷顾。   老罗看似无事身轻,但仔细想想背井离乡的他,独身一人在一线城市打拼,又能有几分安然自在。   方居叹了一口气,缓缓说:“老罗,我想喝酒了,一起不?”   罗智能兴高采烈的说:“就等你这句话呢,我一个周前就把和你喝的酒买好了,最好的二锅头!”   方居咧嘴笑着说:“等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下楼买两瓶二锅头!”   没多久,方居抱着一瓶10块钱的二锅头坐在了电脑前,而老罗在电脑屏幕上傻呵呵的举杯邀饮。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大学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没一会就将四两白酒灌下肚中,看着晕晕乎乎的老罗强吆喝着再战,方居偶尔附和几句,一直开心的笑。   临近八点,挂了视频,方居躺在沙发里,看到灵歌回来,心中一松不自觉笑了起来。   “小方,你喝酒啦?”灵歌出声询问。   也是因为酒精余威未去,方居一把扯过灵歌,用嘴朝着灵歌那抹朱红唇口上印了过去。   “你干嘛呀!”灵歌一脸嫌弃的将方居推开,拉开距离。   虽然喝了酒,但是头脑是清醒的,被推开的方居不恼不怒,用侵略性的眼神打量着灵歌动人的脸庞,说:“你是离开还是留下,给我个答复吧。”   看到灵歌在犹豫,方居认真的说:“我希望你能留下,这样你自己的生活也会规律些。”   灵歌起身朝着卧室走去,瞥了一眼满身酒气的方居,说:“我要自由。” ☆、不是我用的   窗外的雷声隆隆如同放屁,预兆着不久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自由?”   方居心中冷笑,你的自由大概是想像个□□一样夜不归宿吧,如果是这样,真的希望你能放过自由。   满怀忧伤却流不出泪,极度的疲惫却不能入睡........(手机铃响)   方居摸过手机看到来电,振了振精神,欢喜的按下接听键。   “姐。”方居话还没说完,便被厕所里传来尖叫声打断。   方居打了个激灵,想都没想捂住手机音筒,冲进小卧室关门盖上被子,蒙着头开始挑起话题,希望把刚才的插曲一揭而过。   “姐,好久不见啊,超想你。”   表姐一顿,随即笑着说:“有女朋友怎么也不给我给我介绍,藏着掖着你很让我伤心啊~”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谈判家,开篇直入主题,一针见血,方居闻言激出一身热汗,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暴露.........或许找个牵强的理由蒙混过关。   方居咽了口唾沫,说:“姐~你就别拿我开涮了,刚才是我高中同学,关系挺好的,有些困难就过来借助几晚,下个礼拜她就搬走了。”   (姐):“注意点安全就行,没钱了给我说一声,谈朋友不花钱怎么谈得到。”   方居端的是心软容易被感动,两眼一热,懒得再找理由,张嘴说道:“谢谢姐姐,过几天好好给你讲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哈~”   (姐):“好,那我可等着咯。”   (姐):“你来A市很长时间了,我也是忙,没有联系你,你也别在意,今天打电话问问你最近过得还顺不顺心,想着明天周末放假,来家里,让你姑姑给你做顿好的。”   方居鼻子一酸:“姐,我挺好的,毕业了就该自立啊,等我以后混好了,带你装B带你飞~”   (姐):“看好你,你好我们一家子就都挺好的,不说了,不说了,你姐夫加班去了,孩子闹得不行,我去带孩子,明天中午来家里,好好聊聊你的小女友~”   方居咧嘴应承完便挂断了电话。   掀开被子,方居感觉蒸了趟桑拿,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浸湿的衣服脱掉扔在一边,坐在床边沉默片刻,才突然想起厕所里的灵歌。   方居快步走进灵歌房间,看见她正对着镜子化妆,问道:“刚才怎么了。”   灵歌拿着眉笔画着眉峰,随便回了一声:“没事啊。”   方居看到这样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怨道:“没事你叫什么?”   灵歌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冷冷撇着方居:“喝了酒装什么疯子,我叫的时候你怎么不来,事没了你就过来,你心情不好,我心情还不好呢。”   方居瞪红了眼,咯吱咯吱咬着牙,背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握着,灵歌借住,有求于自己,而且刚才是她莫名其妙的尖叫暴露了同居的事情,况且方居出于关心才来询问,方居究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显是对方的问题,为何对方还能对自己这般咄咄逼人,留给自己一身的不是。   灵歌是久经社会的老手,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话锋一转,虚与委蛇的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小方~我也就是一句赶一句,别生气哈。”   方居根本就没想过动手,再怎么生气毕竟也不能欺负女人,灵歌服软,顶住脑门的火气顿时也就散了七七八八。   做销售的出身怎么会没有搭话的能力,情况好转,灵歌乘势而为,眨了眨眼睛对着方居柔声问道:“小方~你看我是不是很美?”   按照套路来说,方居应该说:是啊,你是我见过女生里最美的!然后两人皆大欢喜,共同迎来欢乐的气氛。   残怒未消的方居无心迎合奉承,实打实的说:“你与最开始的时候相比略显憔悴。”   这个世界上最难听的莫过于大实话,女人最在乎的事情里可以没有男人,但绝对有容颜。   灵歌脸部一僵,转头爬在镜子面前仔细的打量起自己引以为傲的面容,焦急的说:“你在骗我吧,我这几天没休息好,也就涨了几个痘痘而已。”   方居站在门口看着灵歌的样子有些好笑,心中冷嘲,你在骗我吧?是你在逗我吧!自己都发现了还不承认,非要让我指出来才行吗?能不能不要自己骗自己。   灵歌没有得到方居的回复,又回身观察起自己的脸,有些东西越在意便会愈加放大,就好比你拿着放大镜看毛孔,看到的绝对不仅是毛和孔,还有螨虫和粉刺。   “小方~”灵歌慌乱喊道。   方居就静静的看着,添油加醋的回应说:“怎么了?发现我说的是实话了吧。”   灵歌难受的发出哭腔说:“我变丑了,怎么办啊~”   方居叹了一口气:“时间会冲淡一切。”   看着灵歌阴郁的样子,方居不去理会,转身一头栽进了客厅的沙发。   九点四十五分,打扮好的灵歌从屋子里出来,在方居面前转了一圈,高兴的说:“漂不漂亮~”   性感的红唇,妩媚的脸庞,外加胸前的深V领角和□□的包臀裙,方居看的竟有些痴了,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方居不怎么热情的说:“很漂亮~”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灵歌说:“我和医生对下账目,可能会很忙,回来的迟,不用等我。”   方居嗯了一声,然后说:“把伞带上,外面可能会下雨。”   “谢谢啦~”灵歌摇摇手里的雨伞,关门离去。   方居置身来到灵歌的房间,闭眼用力呼吸着空气中残留的香味。   对于灵歌糜烂的夜生活,方居目前已经能够做到坦然接受,想想如果她不是这样的人,便也不会有那次的酒吧约见,这样说来就更不会发生后续的事情。   抛开这些,方居仍有一个地方如梗倒刺般难受,那便是嫉妒!   方居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对灵歌百般迁就却不能享受真正的床笫之欢,为何那些陌生男人无所付出便可将灵歌压在身下,为何?!   难道破处真的就这么难?哪怕一次就好!只需要一次就能对得起之前的所有付出!   方居躺在床上,下意识掀开了灵歌的包,猎奇心切,从中找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空盒子。   方居举过头顶,盯着上面的字眼,大笑着将其塞回原来的位置,凶狠的一拳打在洁白的墙面上,看着手上冒出的血红,方居摇头苦笑道:“这套好像不是我用的。” ☆、小方子   夜若流星,一闪即逝。   灵歌一夜未归的放荡行径,方居已经司空见怪。昨晚因邪恶物件所产生的暴虐情绪,经过一场大觉和自我疏导后烟消云散。   大约在八点过十分的样子,方居收到了姐姐发来的提示信息,起身进行洗漱,准备去姑姑家吃饭。   咚!灵歌回来了。   “小方~我好累~”   听闻灵歌的撒娇,方居不禁觉得有些恶心。你好累?昨晚□□,肯定累啊,不累那就有问题了。   “累了就去休息。”   “我刚一进门,你也不关心下我。”   方居气的好笑,关心你?难道让我关心你昨晚□□了几次?分别是哪种姿势?或是什么感觉?方居忽然庆幸没有真成为灵歌的男朋友,否则眼睛一睁一闭,头上可全绿了。   “关心了呀,我不是说累了就赶快去休息吗?”方居打起游击战说。   “可是我还不能休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收拾下我就要出去了。”灵歌边说边将一些物件儿塞进袋子中。   方居一头黑线,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感觉大早上遇到了神经病。   心说累了不去休息,已经打好主意出去办事,却还要给我喊累,我和你有关系吗?最关键的是,我根本没有听出很累的样子,生龙活虎的你特么不是在消遣我啊!   方居向马桶中啐了一口,骂道:“SB!”   灵歌踏着欢快的步子在客厅转了一圈,然后对着方居笑道:“小方,有没有发现今天的我有什么不同?”   也许是负面情绪不断叠加的缘故,导致方居对灵歌的任何话题都不感冒,甚至几近厌恶,大早就被这般消遣,方居真的没有什么心情,于是讥讽道:“变化很大,胸肿了一圈。”   或许灵歌是听懂了方居想要表达“你昨晚被捏的很爽吧,胸都肿了”的言外之意,但她看起来却是毫不在意。   “你猜错了,昨晚太迟了,我就去了我闺蜜家,然后贴了一晚上面膜,早晨起来我感觉我的皮肤和18岁的皮肤一样啦。”灵歌偏着头,以少女般的姿态讲述着她拥有的美丽。   方居有些反胃,此时面前也许就差一个用来呕吐的盆子,和十八岁的皮肤一样?那你十八岁的时候,皮肤究竟是该有多差?   看着方居也不怎么搭理自己,灵歌知道无趣,招呼了一声,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这门一摔,方居脑袋上窜起一把邪火,真当这门不是自己家的,说摔就摔!?   疾步上前打开门就是一嗓子:“你关门能不能轻点?!”   这一喊不打紧,要命的是,在方居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而这个男人正帮灵歌拎着手里的东西,缓慢下着楼梯。   三人六双眼睛,尴尬的凝固了楼道中的空气。   方居第一反应是我被捉奸了!   话说人被逼急真的什么注意都能想出来。   方居灵光一现,二话不说咧开嘴笑着便打起招呼:“姐,这是你男友啊,也不叫进屋子给我介绍下。”   方居仗着长得清秀显小,所以并不怕对方看出端倪,油嘴滑舌打着哈哈,饶有兴致的看着灵歌以及她旁边男子的精彩表情。   灵歌同样是个妙人,根本没有回看满脸惊讶的男子,而是没好气的瞪了一样方居,温柔的说:“好好写你的作业去,我有事先走了,中午记得吃饭。”   方居没接话头,对着男子便兴高采烈的喊道:“姐夫再见!常来玩!”   出于礼貌男子嗯了一声,步子没踏稳差点摔下楼梯,还好及时被灵歌扶住才稳住了身形。   方居看两人走远,进屋就是一阵狂笑,因为紧张,手心煞出不少冷汗,湿漉漉的一片。   在平静下来后,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却令得方居心口分外难受。   ................   “姑姑好!”方居换上拖鞋,礼貌的问候着许久未见得亲人。   姑姑想摸摸方居的头,发现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个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居儿,看着这么瘦,没想到胳膊上肉这么紧。”   “来A市也不多来看看姑姑,我不叫你,你是不是不过来呀~”   长时间没见面,方居多少有些拘谨,笑着说:“没有没有,因为工作比较忙,所以就没有过来,说实话还是很想姑姑的。”   “一眨眼长这么大了。”姑姑笑着快步从厨房里端出满满一盆水果。   方居赶紧起身接过,不停的说着谢谢姑姑。   “诶?姑姑,姐姐呢?很久也没看见姐姐啦。”方居剥开一个橘子,递上姑姑的手里。   姑姑和蔼的笑说:“你姐睡了一早上,你来之前她刚开车出去接孩子。”   “孩子多大啦,那天我看到姑姑你发的朋友圈,小满意长得可水灵了,关键还是腿长。”大人都喜欢听好话,方居深的体会,便一股脑的发射这糖衣炮弹。   没多久姑姑不停埋怨起来,说姐姐只顾着玩,很少照顾孩子,关键这个孩子还挺调皮的,尽管这样说,方居还是看出姑姑打心底里是高兴的,好歹是自己的小外孙女呀。   方居也不停歇,一句接一句帮着姑姑顺着心意。   滋纽~   门一开,紧接着屋子里就热闹了起来,方居快步上前向姐姐问了声好,然后打量起这个大长腿小外甥女来。   由于面生,小满意躲在姐姐身后,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方居,每当与方居眼神相撞时,小满意就会害羞蒙着脸发出咯咯银铃般的笑声。   姐姐也不见外,看样子也是领孩子习惯了,一把抄起小满意,裹在怀里放到我面前,温柔的教着说:“这是舅舅,跟妈妈一起说,舅舅~”   小东西咿咿呀呀还不能说清楚话,但是在姐姐的引导下,含糊不清喊了一声舅舅,顿时惹得大家欢喜不已。   大人玩小孩,小孩玩大人,人间天伦之乐。   午饭过后,姐姐招呼着方居进了房间,神秘兮兮的问:“方居,你好好说,住在你家的女孩是谁?”   方居就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从头到尾给姐姐讲了个通透。   姐姐倒是幸灾乐祸的说:“都两个多周了,都住到家里去了,该做的还没做,别说我认识你,还有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方居一脸苦逼相,表示一言难尽,最后搪塞了半天,夹着尾巴逃跑了。   回家的路上落叶纷纷,方居的影子被夕阳拉的老长,活像个行走的日晷。   叮咚叮咚~   方居摸出手机,看着王希芊发来的信息,心头一动。   “小方子~,有空吗,一会可以陪我吃顿饭吗?” ☆、怨毒的眼神   称呼是关系的指向标,从方居到小方子,仅仅几个字的改变,方居明白这却质的飞跃。   两人见面的地址是第一次约饭的店面,但王希芊却挑了个相对偏僻的拐角。   “怎么了?心情不好?”方居递上冲洗干净的筷子问道。   “没有啊,我一直都是这样。”王希芊强颜欢笑道。   方居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王希芊,笑着说:“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好歹三年的同桌啊,遇到什么事情啦,和我随便扯扯呗。”   “还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点化点化他。”   王希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开始不停往锅里下菜,恨不得将所有食物全部撑进去一顿乱煮。   方居纳闷,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莫不是真被谁欺负了?看着王希芊举动不太正常,方居连忙出声劝道:“小希,停了停了,再塞锅都要炸啦。”   王希芊没看方居,犹豫了些许,然后将筷子收了回来,安静的埋头坐着。   这明显是搞事情嘛!   哎~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顿饭蹭的真麻烦!   气氛一安静下来,尴尬便登场表演。   痴坐的王希芊一脸悲伤,方居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往日里开朗的大女孩,看来得想办法让她把心中的郁结说敞亮,好宣泄下情绪。   方居看了一眼桌面上摆放的大麦茶,眼睛一转,心道万丈红尘一壶酒,千秋大业一壶茶,茶越喝越清醒,酒喝是催化剂,一旦喝好了,那情绪怎么着都得高涨一下,除了心中的不开心,到时候指不定会聊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方居思忖片刻,斟酌说:“小希,其实那天吃完饭就想着单独再约你出来,没办法最近运气不好,而且又换了工作需要适应,所以也没有主动联系你。”   王希芊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依旧没有说话。   方居心说有戏,接着说:“今天见面我特别高兴,要不你陪我喝点酒?”   王希芊稍作迟疑,便点头嗯了一声。   类似于这种气氛的把控,方居自以为虽说不得登峰造极,但稳稳也有了登堂入室的迹象,当看到王希芊在自己设计好的剧本中,按部就班的演绎,那种成就感别提多带感了。   方居屁颠屁颠的拿来四罐啤酒,砰砰就麻溜的开了两罐,然后将一瓶常温的递了上去。   “我给你拿了瓶常温的,这样喝下去,对胃不会太刺激,本身想给你冰的,可谁让我知道你的胃不好呢~”   “谢谢~小方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王希芊终于绽开了此次见面的第一笑,尽管还有些僵硬。   “一直都是如此啊。”方居也不谦虚,顺着杆子往上爬。   话完王希芊把一个大大的牛肉丸子夹进了方居的碗里。方居眼睛瞪的溜直,这可不是普通的举动呀,面对这样的情景,方居立刻意识到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啊,可惜是个大SB。   “谢谢,小希~”方居连声感谢,然后美美的吃着王希芊送来的牛肉丸,想到张胜安那张老坛醋脸,心中不免一阵得意。   方居明白,其实张胜安当时对自己的挑衅大都源自于对王希芊的在乎,换位思考下,如果是自己,可能也会挤兑下自己女友曾喜欢的男生。   至于那些因生气而试图报复的邪恶念想,早就被方居那一觉解千仇的技能所化解,归根究底来讲,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怨结。   “你在想什么?”王希芊好奇问道。   “没有啊~”方居回神,唏嘘自己思绪又飞到其他地方去了,现在的目的是要将面前这个小妮子把烦恼讲清楚,然后开心的笑。   话说如何才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讲出自己的秘密,方居从一本心理学书上见识过类似的招数,直白点就是舍孩子套狼。   先为对方讲述自己的不幸,换取同情,然后稍作引导,若不是防范心很强的的人,一般都会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而事一聊开,你们的关系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打定主意后,方居开始抛砖引玉~   “哎~其实来到A市工作,突然感觉每个人都不容易。”方居苦着脸道。   “是啊,每个人想要做得好,都需要很努力。”王希芊认真的点头附和。   “我之前的那家公司本身说好三个月转正,然后提升工资的,可没想到时间到了,老板根本没有按照当初答应的那行执行。”方居举起酒杯和王希芊碰杯轻啄。   “然后你就换工作了?”王希芊一脸愤愤不满。   方居没有接话茬,继续说:“公司效益不好,老板没有执行当初的承诺,换位思考的话,我也是挺能理解的,可问题是已经离职快两个周了,剩余的工资还没有清算给我,我比较忧伤。”   王希芊停下筷子,若有所思说:“这个你早说啊,我最近在准备司法考试,像这种情况是可以起诉的呀!”   方居闻言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这个丫头怎么还是和高中一样死脑筋。   “额,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上了法庭,我和老板的关系就彻底僵了,就且不论,起诉是需要写文件走流程的没错吧。”   王希芊点点头说:“我都可以帮你搞定呀!”   方居有些无语,解释说:“不是搞不搞定的问题,走流程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你还必须耗费精力在这件事上,为了丁点儿钱损耗时间和人力是不值得的。”   王希芊努着嘴说:“怎么不值得,当然值得,有不公平的就要走流程,进行仲裁,让那些剥削别人的人受到惩罚。”   方居捂着额头,道:“我的意思是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去起诉,不如利用它们去做些更多的事情,创造更多的价值。”   “还有一种情况,就算你胜诉了,人家说给你发钱,但就是一直拖着,你怎么办?万一人家感觉这个公司开不下去了,直接关了,你胜诉了你又能去找谁?”   王希芊愣着脸,说:“这个我还真没有遇到过。”   方居举酒示意,苦叹道:“世间险恶,法律并不能解决一切~”   王希芊一时不服气,争辩道:“你也刚毕业没多久啊,说话好像个老爷爷,法律其实还是很公正公平的,比如平时那些前来咨询的老伯伯,他们没钱,我们都是免费给他们写起诉书的,经过仲裁和调解,都能追回应有的补偿。”   方居头大,不仅没有将话题深入进而引出对方的烦恼,自己还被绕进去了,而且说了这么多,方居感觉自己和王希芊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   唉~说话真难!   方居揉了揉太阳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看着水位下降的锅底,打断欲言的王希芊,抬头招呼起服务员。   这一抬头,方居心头咯噔一声,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站立在火锅店门口,散发出怨毒眼神的人不正是张胜安嘛! ☆、我再说一次,道歉!   火锅店里热闹的如同巷中夜市。   从门口到方居二人所落座的位置大概也有个二十米的距离,而张胜安那怨毒的眼神却穿越了屏风桌椅,还有来来回回攒动的人头,与方居相遇了。   正是这一刻,方居再一次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早上一次,下午一次,这样的人生,挺完美。   方居认为自己和王希芊吃顿饭是很正常的事情,将误会说清楚,无论是对王希芊还是自己都会有个比较好的结果。   于是,方居想站起来挥手打招呼,然而门口的张胜安已然消失不见,方居揉了揉眼睛,望向门口,回忆起刚才的种种情况,再三确认这并不是幻觉。   “小方子,又在看哪个妹子?”王希芊笑着打趣道,置眼朝着方居眼神的方向看去,一无所获。   “没有啊,有你这个大美女陪我吃饭,我哪有心思去瞅别人。”   方居不打算将看到张胜安的事情说给王希芊听,因为事有蹊跷,张胜安已经离去,在没弄清出其中缘由前,方居自己不想弄巧成拙。   不对!方居越想越不对,所有的情景碎片开始在他大脑里拼接。   首先王希芊今天主动联系自己吃饭,未提起张胜安要来的话,并且见面时因为自己一句“谁欺负了你?”而面色大变,最后张胜安突然出现在又离去。   张胜安这明显是跟踪!她俩绝对有事情!   人是善与恶的化身,一半天使,一般恶魔。   得到推论后,方居第一时间想着的便是报复,可说好的一觉解千仇呢?其实那是没有现成的机会,如今机会自动送上门来,不趁机挑拨离间一番,这大好的墙角可真的又要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可是看着王希芊正在进食的可爱模样,方居有些犹豫,现在的自己配得上她吗?如果她成了我女朋友,自己可以给到她多少关爱?能否比的过张胜安对她的好吗?   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拆散他们,尤其还是曾经喜欢自己的女生.........   唉~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吹啊吹我的骄傲放纵.......(手机铃响)   王希芊看了一眼手机,想都没想直接挂掉。   尽管摆出一副老娘天下第一无所谓的模样,可方居还是看出了她的一丝期待。   方居苦笑,小两口闹架了,自己被王希芊拉出来顶缸,她散心了,而且还可以把张胜安气个半死,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方居仰头斜视天花板45°呐喊,苦了我这个天生的配角啊~   接连又是两个电话,王希芊终于在第三个电话响起的时候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方居听得见,出声的是张胜安没错。   “我在和方居吃饭。”王希芊丝毫不避讳,看来就是想气一下张胜安。   可这句话落在顶缸的方居心里却是非常不好受,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我的同桌呢~   (张胜安):“吃完了没?我一会去接你。”   (王希芊):“我自己回去,回去我给你回电话。”   (张胜安):“你吃完出来就行,我送你回去,我现在就在门口呢。”   (王希芊):“你在哪个门口?”   (张胜安):“‘悲火不伤锅’的门口。”   王希芊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方居,惊慌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张胜安):“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小希我向你道歉,我错了,请原谅我。”   王希芊似受惊的小鹿,抽着鼻子,红着眼睛说:“你等一下,我先出来找你。”   挂了电话的王希芊看了眼方居,方居嘎嘣嘎嘣吃着花生米笑眯眯的说:“道歉啦,赶快去呗,不用管我,我有吃的就成。”   王希芊满眼感动,向门外走去。   方居叹出一口冷气,我又能怎么样呢?看着对面位置人去楼空,打趣道:“还有个包陪我。”   没多久,结账回来的王希芊向方居陈述了一大堆愧疚和感谢的话语,至于是什么内容,方居已经听不清了,但大致意思是说,这场饭局可以散了,以后有机会再约。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与王希芊初次约饭是如此,与灵歌初次酒吧约见也是如此,这样的结局方居已经习以为常。   出了门口,方居看到了横车等待的张胜安,平淡无奇的五官配合一张方脸颇显老实巴交,方居心中冷笑:没什么变化嘛,和两周个前一样sb。   方居没有上前,驻步与台阶之上象征性的微笑挥手。   王希芊看了眼方居,依依不舍的挥手再见,并小声承诺下个周再约,补偿这次的提前离开。   方居本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张胜安用宽大的身躯挡住坐在电动车后方的王希芊,面目狰狞的露出一个中指,嘴里骂着“NMB”之类污俗的话语。   在经历了家庭的压迫,灵歌的纠缠,经济的拮据,工作的不顺........怒火早已处于临界点的方居瞬间被引燃爆炸。   方居头顶青筋一抽,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母亲!   方居眼神如刀子般阴寒,面色如铁青成一片,提起了停放在门口自行车框子里的U形锁,就朝着张胜安走去。   张胜安注意到了方居拿锁的动作,他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促使方居突然暴怒,被惊恐所淹没的张胜安呆愣住一动不动,唯一强撑着他的估计就是那份可怜面子。   此刻的方居像个变态杀人狂,按住张胜安的电动车车头,冷漠凝视着面前这头一米八的强壮猎物,说:“道歉。”   气氛森然,王希芊一脸懵逼,当场被吓愣了。   张胜安与方居对视,眼神变幻不定,迟疑了片刻,大声吼道:“我凭什么给你道歉!?”这一嗓子如野兽受刑时的咆哮,试图拼死一搏,夹带着惶恐和不甘。   大街上人来人往,奈何只要是稍有动静,围观这种国粹就会从天而降。   方居不饶张胜安,黑着脸压低声音,说:“我再说一次,道歉!”顺带着就将右手里的锁子向后蓄力摆去。 作者有话要说:  矛盾产生隔阂,隔阂产生猜疑,猜疑产生纷争,纷争产生战争! ☆、小区偶遇   人生不如意十之有□□,在王希芊的搅和下,方居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临离别之际,至于张胜安那副小人得志的丑陋表情,方居只好选择性忘记。   事情结束后,方居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那样冲动,愤怒间竟然还选择了最极端的物理方式。   自己一米七,张胜安一米八几,单从体型上测量,方居明白自己绝对是完败,一把锁是可以为战斗力加分,但是无论再怎么合计,正义的一方还是会折戟沉沙,拥抱失败。   可是一想到当时张胜安的怂样,方居却是为王希芊感到可惜,试想这样一个身体强壮的人,在受到对手威胁后变得如此懦弱,当他遇到真正的困难时,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想的再多也不是自己要关心的,毕竟王希芊只是同学和朋友。”方居轻叹一声,戴上耳机与世界隔绝。   道路两旁光线昏暗,脱掉厚重的眼镜片,感觉眼前的朵朵路灯如风中烛火,稍一用力似乎就会消亡。   黑暗总是会让人感到莫名的惶恐,当不安的情绪激发被害妄想症,各路神鬼牛马纷纷现身,包围着你,紧紧的盯着。   “嘿!”左肩被拍,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在方居耳畔炸响,顿时方居惊出一身冷汗。   玄学中曾说人三把火,头顶双肩各一把,皆代表了人的阳气,如果身患疾病或是因为一些原因,阳气变得太弱,则会有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前来将其拍灭,勾了你的魂魄,共赴黄泉。   乱七八糟的书读多了也不好,方居身体僵硬,端的是不敢回头查看缘由。   方居曾听老人讲过,黑灯瞎火的大晚上,如果有人在叫你,千万不要因为好奇而回头,那是勾魂的小鬼在作祟。   倘若真想看个究竟,就要抬起胳膊,从腋窝那里看,如此才能不会被拘走神魂。   被拍肩的那一刻,方居哪还有什么好奇心,根本没想着从腋窝处查看究竟,只有一个念头,假装不知道的赶紧离开!   离心似箭,方居的加速度已经隐隐有超过地球重力的迹象。   “方居!你跑什么?!”   方居冷汗直冒,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十点半,小区道路两旁除了黑已经没有人迹,心里发怵的紧。   这一刻方居真心后悔最近右手用的太过频繁,导致阳气不足,引来这么个鬼东西。   他不想再做罗智能口中那位每天打开电脑,聆听日本女子的惨叫,用此洗刷历史的仇恨的爱国青年。   “方居!”   一声如霹雳般的怒吼将战战兢兢的方居扯回到现实,方居忽然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该不是为了迷惑我的神智吧?   保险起见,方居一手掏向裤袋,准备好24年的陈酿童子尿,一边抬起胳膊从腋窝处望去。   林子玉迈着小短腿气呼呼的走上起来,娇嗔道:“你见我是见到鬼了么?”   “你怎么知道?”方居一张嘴就知道毁了。   看着林子玉那精致如玉的脸上布满愤怒,连忙解释道:“我打小怕鬼怪之类的说法,当时天黑,你拍我肩膀我以为是遇见脏东西了,所以二话没说就准备扯呼,你别在意哈,小玉。”   方居故意用了小玉这样亲切的称呼,一切为了拉进友谊的距离,促进革命的发展。   林子玉看着方居讲的真诚,脸上的狐疑继而转为嗤笑:“你怎么这么胆小?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反而吓得要命,真以为这是聊斋志异呢,咯咯~”   方居一脸尴尬:“人总是有软肋得嘛~”   看着嘴都合不拢的林子玉,方居没好气的说:“可别让我你知道你的软肋。”   林子玉一听笑的更厉害了:“你还会威胁我啊,胆小鬼,我的软肋是你,你拿我怎么样?”   “你是准备跳楼还是自杀呢,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方居心苦,别看林子玉人小,但鬼灵精怪,弯弯肠子多得很,碰到这么个强势的主,方居还真的没想过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你大晚上的不回家,怎么在这里,不会是跟踪我吧?”方居知道说不过这个人精,扯开话题问道。   “还跟踪你,我是喜欢你,但你也别把自己看太高,就当我只是眼瞎而已。”   方居语塞:“额.....”   “我小姨家在这里,我刚从这里出来,结果就看到你了,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成了惊吓,我是不是要给你说一声对不起啊?”林子玉调笑道。   方居笑着还以颜色,说:“确实是惊吓。”   “看样子是背着我出去约会去了,有了新人,忘了旧爱,现在还敢顶嘴,说,是谁?长什么样子,回头约出来好让我认识下。”   林子玉醋意十足,气愤道。   总算找回了点场子,方居卖起关子:“是啊,我又碰一个眼瞎的,没办法,恰巧的是这回我也瞎了。”   林子玉逐渐失去了贫嘴的兴致,僵着脸说:“你喜欢她?”   看着板起面孔的林子玉,方居思考: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认真严肃,开个玩笑而已嘛,不过若是顺着这个话题说,找个挡箭牌出来,也省的林子玉死缠烂打,灵歌的事情还没脱开,自己可真不想再绕进自己不喜欢的情感圈子里。   宁缺毋滥,大道至简!   “对啊,确实有些好感。”方居没有将话说死,想着能够让林子玉知难而退,还能维持好朋友关系,那便是极好的。   林子玉眼神里晶光点点闪烁着悲伤:“她应该长得很漂亮,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方居打着马虎说:“哎,我暂时没有她照片,以后有了发给你。”   “你是不想给我看,还是害怕怎么的,要是不想给,直说就行了,何必遮遮挡挡,真怕我会坏你好事?”林子玉带着哭腔,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猫,似乎下一秒就会梨花带雨。   方居到底是见不了女生哭泣,头大的他最后承诺:“最多三天,我把照片发给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林子玉闷着脸真哭了起来。   “我这不是答应给你照片了吗?你先别哭啊。”   男人果然不懂女人,就和女人不懂男人一样。   其实根本不是因为给不给照片才导致林子玉哭泣,而是方居答应给照片,让林子玉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这种真实性对林子玉情感带来是实实在在最凶狠的一击!   话说正在方居焦头烂额的时候,面前这位娇小玲珑的可人儿却突然扑进了发方居的怀中,经方居的默认并且出言安慰后,林子玉反而哭的更加伤心欲绝。   感情是不可强扭的,但奇迹的发生,往往需要事在人为。 ☆、你是爷!   “古人诚不欺我,果然世间唯女子小人难养也。”目送着林子玉远去,方居长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这小人精没提出家里一坐的请求。   月色正浓,幻出淡淡光晕,吊在空中。   “竟然在家。”方居抬头遥望楼层,惊讶的同时步子不禁快了几分。   ..........   “小方,你回来啦~”   屋里烟雾缭绕,迎面扑来厚重的土气,方居皱着眉头,压下心火,打开窗户,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灵歌,语气生硬的说:   “喝多了,赶快去休息。”   “小方,你变了~”灵歌眼神落寞的看着方居,缓缓说。   “我一直都是这样,怎么变了?”方居觉得有些可笑。   “你不爱我了,对我也没有以前好了,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灵歌的这句话似乎瞬间抽空了方居周身的空气,令他压抑不堪。   僵在原地方居沉默片刻,突然自嘲道:“确实变了。”   “看吧,你自己也承认了,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灵歌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口烟气,颇显凄凉。   方居静静的坐在距离灵歌不远的沙发,将浓郁的浊气吸进肺叶。   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确实变了很多,这所谓的变化,真正来源于是对灵歌的不了解。   起初的好感令自己毫无保留的用力去喜欢,随着接触的越久,却发现对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甚至到了难以忍受的境地。   方居凝望着眼前这位让人可怜又可恨的女人,苦笑道:哪个男人会愿意让喜欢的女人喝酒抽烟,并且做那不要钱的鸡。   就算在感情上受挫,试图通过肉体释放悲痛,但这也应该有个度啊!一言不合就上床,想想都令人发指!   “你去哪?”灵歌问道。   “睡觉~”方居驻足,问:“有事情?”   “小方,我星期二搬家,你下午早点回来,帮我搬搬东西。”   没有请求,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尽管如此,方居还是爽快的出声答应。   “没问题!到时候绝对一站式服务。”   “小方,你是不是特别想让我离开?”灵歌将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方居面色有些难堪,对着灵歌说:“说实话,我挺希望你能够留下来,按时上班,规律作息,培养一两个兴趣爱好..........这样也许会比现在的你好一些。”   灵歌转头说:“我现在就是最好的,为了家人奋斗,为了自己奋斗,虽然很苦很累,但是我感觉很好很自由。”   方居有一种错觉,感觉倒像是自己在强迫对方在做一些不人道的事情,难道喝酒抽烟就是所谓的奋斗?夜不归宿就是所谓的自由?果然很销售,死的都能给你说成活的。   “其实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我也无法帮你做些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帮你搬家。”方居不想与灵歌继续掰扯,该说的都说了,该努力改变的也努力做了,对方不自爱不自律,想拉一把都找不到手在哪里。   “你也不问下我搬到哪里?”灵歌看着方居。   方居被看得有些发毛,心虚问:“你搬到哪里了?”   “不想知道就算了。”灵歌冷冷瞥了眼方居。   一想到灵歌马上就要走,方居又突生不忍,男人的身子女人的心,都是作的慌。   方居放下了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说:“别生气了,算我不对,那个你得先告诉我地方,我也才能帮你搬家不是。”   灵歌翻了一个白眼,笑说:“你猜?”   猜你妈个头!本就没有了耐心,还让劳资猜来猜去,方居心中瞬间一万只草拟吗奔腾而过,女生哪来这么多你猜?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我知道你要搬到哪里?   不过烦躁归烦躁,方居仍然态度诚恳的问道:“哪里呀?别太远就好,否则我真心搬不过去。”   内外表情切换行云流水,方居感叹:“我特么真是个贱人~”   “不远,我在小区附近找到了房子,离你也就几百米,以后没事还回来能看看你。”灵歌微笑说着。   回来看我?我好得很,不需要你看,走了我好读书画画,赶紧走,别回头!   “行啊,我没事也可以去你那里玩。”   “亲爱的,走的时候可不可以把钥匙给我了。”   灵歌一愣,然后撒娇道:“能不能把钥匙留给我,我想有一个可以躲避世界的地方。”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方居盯着灵歌。   “小方~你把钥匙留给我,我以后万一不想回家了,我就可以来你这边。”   听完灵歌的解释,方居就想笑了,你是怕回去太晚,同你合租的舍友反锁,不给你开门吧,这种低级把戏拿来哄我,真当我是傻子!?   临走了还是谎话连篇,方居态度坚决的说:“不行,你都走了,钥匙就得留下,万一你哪天突然回来,我爸妈刚好也在,有理都说不清了。”   灵歌继续纠缠:“我来之前一定先给你打招呼,好不好?”   方居真的有些厌烦面前这个水性杨花,谎话连篇,脸皮厚如城墙的女人,他凝声说:“这个不能商量,钥匙必须留给我。”   灵歌一脸委屈道:“小方,或者你把房子租给我,不要限制□□。”   方居发现和面前这个女人开口说话就是一个错误,对方的无厘头思维可以从六楼瞬间跳到一楼,而且不死!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到底是谁把她带到这间屋子里的?   方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句:“你喝酒了,早些休息吧,对身体好。”   方居刚要转身离开,又听灵歌央求道:“小方,我最近手头比较紧,你能借我两百块钱不?”   方居嘴角一抽,说:“我之前工资每个月1500,卡里也没多少,现在老板还欠我一个月的工资,新公司也才去了不久,而且这段时间几乎每天帮你带饭,你感觉我还剩多少钱?”   “不借就不借,找那么多理由干嘛。”灵歌翻脸说。   方居老脸一涨,怒目圆睁盯着灵歌,冷怒说:“你是爷!”   面对愤怒的方居,灵歌丝毫不怯,反而面容肃冷着叫道:“你凶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闻言后的方居狠狠踹了一脚沙发,转身往卧室走去。   “你是真大爷!” ☆、独醉休,泯恩仇!   休息的日子,我们满怀期待,真正拥有时却也失去的更快,一个转身,脚下垒起了高山一样的砖,你猜的没错,周天走了,周一来了。   周六晚上的情绪像一口化不去的浓痰梗在喉中,一个不小心便出来恶心一下。有些事情不是睡一觉就能忘掉的,因为它真正刺痛了心脏最深的地方。   方居心中有气叫做愤愤不平,他纳闷平时自己不是挺酷挺高冷的吗?怎么一碰到这个女人自己就变成了忍者神龟,那所谓的杀气到底去了哪里?不会是连同屁一样被偷偷放掉了吧。   ‘不借就不借,你找什么理由?’   方居每每想起这句话就会紧捏住拳头,我是穷但也轮不到你来说,你和我借钱还说我穷,都是惯的!想不通当时有什么好吵的?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砍对方几刀不就好了。   方居不是没事找事的人,怄气更不是他的风格,但作为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将太多东西奉献给了曾喜欢的女人,对方不仅不在意,反而在提出了其它要求得不到满足后,恶语伤人,直接打出了一个惊人的暴击!并将方居送往了复活泉。   方居望着天花板有苦难言,回想起近日发生的事情,他感觉搭讪灵歌的那一天,自己就被生活出卖了,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刻,自毕业以来,方居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和无知,自己的梦想是那么遥不可及。   方居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去实现写小说和画漫画的梦想。   梦想终究是不能当饭吃的啊!什么人活着是为了完成某件事而活着,全是扯犊子,自己其实就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一无所有刚毕业的傻大学生啊!更是那一口口火锅里被不停熬煮的烂菜叶啊!   方居心口绞痛,他似失去了一直支撑他前行的力量,两眼无神的他如僵尸一般,浑浑噩噩坐了一早上。   临近中午,方居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悲痛,脸色煞白的他写了请假条,决定先回家休息半天。   生活不仅没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读不懂的诗和到不了的远方,有时候不努力下,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   那是什么声音?   方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凝耳细听,在确定不是幻觉后,他满怀愤怒的冲向灵歌所住的房间。   “你TM在干什么?!”方居拧开卧室门嘶吼道。   两条□□的身体不再灵活,慌乱中灵歌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住,咬着嘴唇似一头发凶的母豹子,死死盯着方居。   男人尽管有些惊慌,但并未失去方寸,有条不紊的将衣物穿起,看看灵歌,又回头看向两眼赤红的方居。   “原来是弟弟啊,我还有点事情,就先离开下,你陪你姐好好聊聊!”言语合理透着一股阴虐暴躁。   说话的人正是前天方居在楼道里碰到的戴眼镜的高瘦男人,方居并未在暴怒中失去理智,目测了战斗力后冷哼一声,让开了一条道路。   男人走后,灵歌看到方居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噙着泪冷声说道:“出去!我要穿衣服!”   方居径直坐在沙发上,正面审视起这个熟悉又陌生、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为什么要带到家里来?”方居发出沙哑的声音,见到对方没有回应,变得更加暴躁,胸膛起伏开始不停的喘起粗气。   “为什么?!”方居蹭的站立而起,捏着去拳头凶狠的盯着满脸泪水的灵歌。   两相皆沉默,气氛安静的极其诡异,似乎周身上下被剔透的碎玻璃所包围,稍微一动便会被割的面目全非。   “这是我的家,你在外面搞,我说过什么吗?为什么要带到家里来!”方居一拳打在墙上,拳头血流如柱,蔓延在指缝,湿漉漉的像汗水。“遇见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灵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颤抖着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只想快乐,有错吗?”   “说的对,我是和你没有关系。”方居转身离去,五官扭曲在一起,泪水夺眶奔涌,他闭眼扶着墙,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方居不想再看到灵歌的脸,他插上耳机离开了家,走到了宽敞的大街上,走到了热闹的人群中,走到了明媚的阳光下,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蓦然回首,第一次相遇,方居将吸管让给了她,一个不足挂齿的行为获得了对方一个美丽的微笑;第一次约会,方居被强吻了,一个纯情青年就这样被俘虏了;第一次上床,尽管不尽如意,但被抓住的那一刻,方居却爱上了面前这位经验丰富的女子。   她可爱、可怜、可气、可叹、可恨,可......让人难以忘怀。   方居望向被阳光遮住的天空,呢喃着:“全是假的。”黑暗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除此之外还应该有獠牙。   方居收回视线开始走,漫无目的的走,快步走,慢步走,走上台阶,走下台阶,走进人群,走出人群......不想回家。   突然方居开始有些想念C市的那个家,那个不让自己做家务只让自己学习的家,那个怀疑自己学生时代早恋的家,那个一言不合就动粗的家,那个不断拿自己和邻居作比较的家,那个无条件向□□里打钱的家,那个有唠唠叨叨说自己一无所成的家,那个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饱吃好的家,那个有爷爷和奶奶的家,那个有爸爸和妈妈的家,那个自己非常讨厌的家。   方居站一颗树前,哭了,但不敢出声,他怕让其它树知道,他总是竭尽所能表现坚强,但是外强中干的他,却是敏感又脆弱。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腿发僵的难受,悲伤哭完是可以生出一层硬茧,纵不能化蝶,却也可刀枪不入。   傍晚,旧愁新月,枝上余游。   方居带着一瓶红星二锅头和一颗坚硬的心,向家走去,独醉休,泯恩仇! ☆、十时二十四分八秒整   按照约定灵歌于周二下午搬离了方居在A市的房子,但因其新租的房子空间有限,挂烫机和一些零碎物品仍滞留了下来,暂让方居保管。   结束了大半月的同居生活,大家便天各一方,互不相欠,各不相扰,剩下更可以交给时间,按部就班的重启一切。   “终于走了。”   方居环视卧室一周,虽摆满了家居却尤显空荡。   凌乱的衣物皱躺在沙发,碎杂的物品散落一地,狼藉不堪。   唯独还有些模样的绿色的挂烫机,一声不吭,孤独伫立在墙角..........似乎这里是寂冷的孤儿院,但某一刻方居却感觉更像是抛尸的乱葬岗。   方居将床单被褥换洗,把所有物品整理归类摆放,若是连自己都看不上眼的件儿,索性直接丢进黑色的垃圾袋中。   再次扫视一圈,方居将目光停留在沙发之上,他沉默片刻,拨通了灵歌的电话:   (方居):“在?”   (灵歌):“有事吗?”   (方居):“这里有一条裙子、一个胸罩和一本书,你还要不要?”   (灵歌):“裙子是什么颜色的?能给我拍张照吗?”   (方居):“那我拍好一会发给你,胸罩和书呢?”   (灵歌):“送给你啦~”   方居看着黑色的胸罩和过时的青年文摘,不禁苦笑,说:“胸罩和书看着都挺新的,我也都拍给你,要的话回头和裙子一并给你送过去。”   (灵歌):“胸罩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吧,你不是挺喜欢看书的嘛,成天还在摘抄背诵,那本书就算离别的礼物,送给你啦~”   听到这样的答复,方居一笑置之,草草道了句早些休息,便挂断了电话。   叮咚!叮咚!叮咚!.........   方居滑开手机通知栏,搭眼一望,先点开了王希芊的信息。   (王希芊):“小方子,在吗在吗?”   (方居):“在啊~一直都在!”   (王希芊):“秒回啊,为了表扬下你,我想周五晚上请你吃顿饭。”   (方居):“哎呦~又碰到什么高兴地事情啦?看样子很开心啊。”   (王希芊):“开心的事情多了去,怎么样有空没?”   方居突然想到跟踪狂张胜安那憨厚的方脸,忍不住唾弃一番,合计了剩余不多的600来块钱,一咬牙一跺脚,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移动起来:“上个周你请我啦,这个周我来请你。”   (王希芊):“好呀好呀~”   (方居):“有想好去哪里吃吗?”   (王希芊):“我想吃那家韩国烤肉,很久没吃啦,想想都流口水,到时候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方居):“行啊,那我从现起,就开始期待啦!”   (王希芊):“好呀好呀~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方居):“这些天有些荒废了,我一会准备看下书,再背些东西。”   (王希芊):“这么励志,去吧去吧,还想让你陪我聊会天呢,不过看在你这么勤奋的份上,就先放过你啦~”   结束了与王希芊的聊天,方居皱着眉头看起那几条被搁置的信息,随手将灵歌的头像转发了过去,呆呆的看着屏幕,等待回复。   (林子玉):“不催你是不是又想装傻卖乖假装忘掉~”   方居苦笑:“你的事情我一直铭记在心,时刻保持警惕,不敢丝毫懈怠。”   (林子玉):“坑蒙拐骗,油嘴滑舌,怎么现在才回我,刚才干嘛去了?是不是和你的小情人约会去了?”   (方居):“怎么可能?我刚才在看书,手机开了静音,没注意到消息。”   (林子玉):“不过从照片上看,确实挺漂亮的,不过.......”   (方居):“有什么问题?”   (林子玉):“感觉在哪见过?”   方居神经一紧,挺直了腰杆,林子玉小姨住在这个小区,灵歌这段时间出入小区不会是被她碰到过吧,不过灵歌现在已经搬走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方居继续问:“在哪里见过?”   林子玉沉默了片刻:“大概是A市太小了,看谁都像熟人,估计是在街上的呢~”   方居松了一口气,倚靠在沙发上,将脚搭放在茶几上:“我还以为你真的谁都认识,吓死爸爸了。”   (林子玉):“怂样,还真怕我拿一把水果刀去报复全天下,说实话,老娘还真没这个闲心。”   方居苦笑不语。   (林子玉):“你在干嘛?”   (方居):“我在看书啊~”   (林子玉):“看什么书,看书有用?快来陪我聊天。”   (方居):“我是有梦想的男人,请不要诱惑我。”   (林子玉):“梦想可以吃吗?然而并不能,别磨蹭,跟上队伍,快来陪我聊天。”   方居一笑置之,不再回复信息。   (林子玉):“好嘛好嘛,看你的大头书去,如果哪天你成功了,请带上我一起飞,像泰坦尼克号里杰克和肉丝那样~”   方居苦笑,如果我成功了,肯定也不会带上你,和杰克肉丝那样?一前一后张开双臂,估计镜头里只会有你零星的几缕头发,因为腿短实在无法入境~   (林子玉):“那个谁,给我说个晚安,我就把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交给你,然后我去安心睡觉。”   (方居):“晚安,好梦~”   摆脱了林子玉的纠缠,方居起身,闭眼屏息,于神思恍惚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置步来到阳台,缩进久违的躺椅,端起尘封已久的《活着》,以思作笔,将心作纸,倾心融化起正值二十四岁的生活。   夜如万丈寒渊,举手间能冷穿心脏,抬头间可冻掉头颅。   今晚,北京时间,十时二十四分八秒整,这个夜,除了睡觉还能做一些事情。 ☆、可惜水少了   星期四,6点至12点,宜串门,忌花钱。   灵歌新租住的地方距离方居家很近,出了小区南门过了路口,进入还算宽敞的巷街,大约直行两百米左转,就可到达一个不大的旧式小区。   左手裙子,右手香瓜,像个天平的方居敲开了布满污垢的深蓝色铁皮防盗门。   “小方,你来啦,想我了没~”灵歌热情的把方居迎进屋子。   “这是你的裙子,来串门也不好两手空空,我买了一些你喜欢吃的水果。”方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   灵歌欢喜的从塑料袋里挑出两个香瓜,清洗干净后递给了方居。   “我以为你平时都不吃水果,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帮你洗一下个。”   “和你合租的女生呢?我直接进屋子会不会不合适?”方居打量着屋子中的摆设,将沙发拐角坐着的巨型毛绒娃娃揽入怀中。   “她啊,出去和男朋友吃饭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呢,反正一会我也要出去。”灵歌打开茶几上的点心盒,推放在方居面前。   “这是我家自己做的小麻花,很好吃,快尝尝~”   方居感觉此刻的灵歌和两天前的灵歌有些不一样,前者大方循理,尤觉亲近,后者市侩厚颜,讨人厌烦,搬家搬出两种性格,方居不禁感叹还真是妙人善变。   “抬脚。”灵歌穿着拖鞋,戴起粉色的胶皮手套,用力舞动着拖把朝方居走来。   “在我那里的时候也没见你做过一次家务,真的是时隔三日,刮目相看。”方居把脚悬空客套的说着,在端详过灵歌拖地的姿势和神态后,心中嘲讽,人前人后,做人做鬼,装的还真像。   “必须啊,我本身很喜欢收拾屋子的,在你那里的时候刚好太忙了,也没心思打理,不过还好有你,嘻嘻~”还没拖完一半,灵歌便脱了手套,叉腰歇息了起来。   唉~   方居向嘴里扔进一个小麻花咀嚼了起来,摇了摇头,这种谎话,习惯了,不刻他又抓起两个小麻花塞进嘴里,苦笑着感叹,终于碰到一句实话,小麻花是真的好吃!   看着灵歌在进了卧室没了动静,方居抓了一把小麻花,向里走去。   但见灵歌端坐在梳妆台前轻擦淡摸,胸前两只圆滚滚的肉蒲,被荷叶一般的黑色蕾丝的胸罩紧紧包裹,如同初春含苞待放的花苞,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破而出,绽放香艳。   方居心口有东西猛跳,奈何深受伤痛的他对灵歌虽深生抵触,但作为男人,还是难以将视线移开,冷咽起口水。   “我美吗?”灵歌停下手中的口红,侧脸笑问。   “挺漂亮的。”方居心口一痛,挪开视线,平躺在灵歌的床上,看起天花板。   擦脂抹粉又准备出去招蜂引蝶,那晚酒吧约见直至今的日子,方居一想起自己不但没有破处,而且精力、财力均消耗巨多,赔了夫人又折兵,平静冷漠的心便再次被嫉妒掀起涟漪。   不能就这样算了!   方居缓慢起身,盯着灵歌的身影,哀叹连连。   细数灵歌过往,大学意外失贞,遭受打击后,因情绪不稳导致身体不但没有复原,反而变得支离破碎,毕业返家,匆匆数月,却遥知昔日情郎即将欢喜娶嫁,悲伤痛苦之下选择自暴自弃,甘愿堕入□□红尘,寻求一时快意。   “活着都挺不幸的,都是造孽。”方居呢喃,仰头继续呆望起天花板。   “小方~你在干嘛?”灵歌面朝镜子,撑开眼角勾画着眼线。   “看你化妆。”方居放轻身体,平躺在床上,这样看天花板不会太费力。   灵歌回身望了一眼,然后说:“小方,你帮我拿一下床头柜里的黑色铁盒子。”   “我不想动,你自己拿。”方居冷漠的回应,三步不到的距离,为何要叨扰自己?你是要化妆,但不见得比我看天花板放飞思绪更重要。   灵歌没再说话,移步拉开抽屉,拿到东西后回到了梳妆台前继续打扮,完成整套不超5秒!方居冷笑嘲道:都是惯的,估计打一顿效果会更好。   化妆结束,灵歌起身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捡起袜子穿了起来,不时看看发呆的方居。   “你在发呆啊?”   “是啊,你有没有听说过喜欢发呆的人,内心都会有一片纯净。”方居半侧着脸放肆的盯着灵歌不多布料的诱人肉蒲。   “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人~”灵歌媚容轻笑,风情万种。   方居将满脑子的龌龊心思转移,打趣说:“你这样力大无穷的穿袜子,不怕把脚给穿歪了。”   灵歌气笑着直接将另一只袜子丢去,说:“你才把脚穿歪了呢~”   方居将肉色短丝袜吊在眼前看着,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举动,兴许是想透过光线看看为何这面料会是半透明的。   灵歌倾斜身子一把把袜子抢过,没好气的说:“你恶不恶心,盯着我的袜子看,你不会是有恋足癖吧。”   “没有。”方居起身走向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方居便发现不甚黑暗中的台子上,摆放着似曾相识的白色吹风机,方居拿起来仔细打量一番,苦笑不已,竟然把自己的吹风机都顺走了。   怀揣着无奈,方居拉开腰带在空中和马桶间画出一道弧度,洗手出了卫生间,方居并未说破,拿去就拿去吧,投桃报李,你送我胸罩和书,我送你吹风机。   “灵歌。”   “嗯?”   “钥匙什么时候能还给我?”方居斜靠在卧室门口看着收拾包包物品的灵歌。   灵歌一顿,没有回看方居,淡淡的说:“还有一些东西放在你那里,我周末拿回来,就把钥匙还给你。”   方居没在言语,返回客厅,抓起一把小麻花,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好吃!   可惜吃的有点干了,方居探头,看到灵歌还没出来,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喝完悄悄放回原位,不仅保证角度不变,而且还把杯口与嘴接触后残留的水渍擦去,一切原好如初,可惜水少了。   方居与收拾完毕的灵歌同出楼门,当暴露在阳光下后,两人便再无他话,眼神游离提防着人多眼杂。 ☆、整个世界都是竟然!   什么是韩国烤肉?   一台电炉子垫一张浸满油的白纸,用夹子将肉平摊在上,用耐心烤熟。   什么是手艺?   撒点盐和辣椒,顺带着翻一下保证不糊,用耐心烤熟。   前脚走了灵歌,后脚便又踏了春,心生荡漾的方居看着手握铁夹忙的不亦乐乎的王希芊入了神,如果当时在大二的时候答应和她在一起,现在她应该就是我的女朋友了,这么好的女生便宜了张胜安那个大sb,真是可惜了。   方居想着心痛,猛灌了一口啤酒,就算后悔也不能重来,况且我是不能够后悔的,一旦后悔就相当于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老了。   “小方子~我记着你之前不是说不喝酒不抽烟吗?这几次似乎有些主动哟~”   “是不是为情所困呀?”王希芊两眼放光的看着方居打趣道。   方居拿起酒罐抬手一敬,咽下苦涩的泡沫,笑呵呵的说:“我一个吃饱自己全家不饿的单身狗,怎么会为情所困。”   “再说了,男人应该志在四方,不因系与儿女情长,我还有梦想!”   王希芊若有所思:“我妈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有个人相互支撑也不会太孤独。”   “不过女生和男生还是有区别的,我们趁年轻不嫁出去,等到人老珠黄可就没人要了,你们男生越老可是越有价值。”   年轻气盛的时候没有钱,老了就算有钱也干不动了,方居看着杯中翻腾的尿黄色液体,叹道:“真希望我年轻的时候是有钱的,这样就不用自卑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追。”   “果然有喜欢的人了,嘻嘻~”   “你有什么好自卑的,在A市你爸妈还给你买了套房子,这起点比一般人不知道高多少呢。”王希芊认真的分析着。   方居突然想到父亲从小到大对自己的苛刻限制,想到毕业后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又想到对自己梦想的鄙夷,他心中苦笑,说:“可那毕竟是父母的,不属于我自己。”   王希芊看着方居,说:“你父母的不就是你的,有区别吗?”   方居吃了一口烤过头的肉干,说:“当然有区别,如果不是父母,我将是一无所有。”   “你变得好悲观,以前你可开朗了,特别喜欢你笑,现在感觉你很压抑,都不怎么笑了。”   “我们这个年纪就是一无所有,你一定要快乐起来呀,这样才会更有斗志呢!”王希芊面色坚定的打气说。   方居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眼神飘向远方,举起手中的罐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恍惚间他看到灵歌的妩媚面容,恍惚间他开始怀念手掌抚摸过的那些温柔,恍惚间他记起来公园里的对白,恍惚间想起了她的市侩与放浪形骸,恍惚间手中的酒喝完了,她走了。   “小方子你没事吧~”王希芊担心的问道。   方居打了一个饱嗝,摆摆手,笑着说:“没事,和你吃饭我高兴,喝点酒很正常。”   “是这样吗?”王希芊狐疑问。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王希芊顿时乐开了花,开了一罐啤酒说道:“那我今天也很高兴,陪你喝一丢丢~”   方居没好气的说:“你就别喝了,女孩子家家的喝酒不好,给我。”   王希芊立刻将酒抱在怀里,说:“谁说女生就不能喝酒,我是女生怎么了,不要看不起女生。”   “那行,你量力而为,不要喝醉了,小心我对你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方居嘿嘿一笑,吓唬说。   “给你十个胆子。”王希芊举起拳头作势要打,脸颊飞出一抹红霞。   方居摇摇头,笑着说:“没想到你还会脸红,真没想到呀,咱们的小希会脸红。”   王希芊被揭穿顿时气道:“你想死是不是。”然后碰了一下方居的酒罐,轻仰着喝了起来。   白皙的皮肤如玉如雪,清秀的俏脸惹人爱怜,方居看着轻轻仰头喝酒的王希芊,心中咯噔一声,真美。   但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冷了下来,等到王希芊放下酒罐,方居凝声问道:“你胳膊下面的紫青是怎么回事?”   王希芊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连忙解释:“没事啊,就是骑车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方居怎么可能看不出王希芊的慌乱,她用手不经意的遮掩,以及面色的变化明显就是想掩饰。   “车子能碰到那里?”方居看着王希芊,询问道。   王希芊低头吃着东西,眼神躲闪根本不向方居这里看。   方居看得久了,说:“要是还拿我当朋友,有什么事情若是帮得上,尽管开口就行。”   看着王希芊也不说话,方居叹气说:“行吧,不逼你了,我上个厕所去,回来一定笑一个~”   王希芊嗯了一声,在方居离开后,留下了眼泪。   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小心驶得万年船。   方居是个多疑的人,尽管喝了不少酒,但依旧在去往厕所的路上四处张望着,他怕张胜安和上次一样,依旧潜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犄角旮旯,仇视着自己无比光辉高大的身躯,然后在耐不住寂寞时,从背后过来怼自己一下。   结合刚才的观察,方居认为王希芊身上的淤青十有八九就是张胜安弄出来的,没想到这个老小子还有些暴力倾向,对我动手动脚就算了,那是我大度,对女人动手可真是欠抽。   清官难断家务事,关系再怎么好,也好不到横插一脚,去干涉别人的生活,既然王希芊不愿意说,那自己更不可能打破砂锅问到底,这种事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祈祷早日分手吧。   来到厕所,解下腰带,那一刻方居终于可以尽情释放,男人本色。   方居骂骂咧咧的嘟囔着,谁说喝酒上厕所频繁的人肾虚,为了证明不虚,自己可是憋出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净手之后,方居酒劲上头,趁着没人,晕晕乎乎用水整理起自己的发型,帅!无与伦比的帅!完成了一套自恋广播体操后,便朝着座位走去。   回座位就回座位嘛,奈何多了一个回头,这一回头方居头大了一圈,发现收银台附近出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上次是张胜安,这次竟然是林子玉! ☆、要不陪我聊聊天   与张胜安不同的是林子玉似乎只是偶然路过,而且她并没有发现方居也在这家韩国烤肉店内进食。   目送着林子玉离开,方居紧张的心情才勉强舒缓下来,要知道这个鬼灵精怪的强势小人儿若是知道自己与人约饭,一旦被误会成约会,当面碰见,鬼知道将会经历什么奇怪的场景。   方居斜出八字眉,一脸伤感的叹道:左拥右抱也是醉,惹尽芳心也累累累!奈何没有抱也没有睡,还担惊受怕的,真是可悲可叹可泣!   “你在叨咕什么呢?”王希芊放下手机疑惑的问道。   方居一脸尴尬:“没什么,没什么,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喝多了的人都这样,”   王希芊呼道:“你喝多了?”   方居摸摸肚子,说:“是啊,喝胀了。”   王希芊捂着嘴笑说:“才3罐,就胀了?”   “有什么稀奇的,我平时很少喝酒,从小到大我都没真正喝醉过,差不多我就不喝了,实在被逼,我就装睡。”方居涨着脸解释,然后同王希芊一起将烤炉上的食物依次夹放在空碗里。   看到王希芊笑而不语,方居看了一眼手机,又看看碗里的烤肉,说:“还能吃动吗?”   “你当我是猪啊~”王希芊没好气白了一眼。   方居咧嘴一笑:“那我就叫服务员打包了,省得浪费丢掉,这可都是钱~”   “看你咯~没想到你还是个经济适用男,哈哈~”   收拾完毕,方居来到柜台结算,看着巨长的价条,心里顿时揪了起来,造孽啊!   餐具每套3元,好贵!我去,餐具还要钱!   餐巾纸一盒5元,真贵!早知道自己带餐巾纸了!   特制牛里脊肉58一碟,TM的才那么一点!   ............这小妮子点菜可真不含糊!   核对完餐费单,苦涩不堪的方居心里嘀咕: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反正都要付,何不装的霸气些。最后挺胸抬头,假装爽快的支付了218元。   方居回身抬手招呼起王希芊,猪肝子脸瞬间变得阳光般灿烂,是生活把我们都折磨成了影帝,关键还没出场费!   夏季的晚风柔和,絮着一丝温暖,繁华的街道人影绰绰,晃荡喜怒哀乐。   “你怎么回家?我可以骑车带你。”王希芊用脚撑起电动车,带上粉色的头盔,问道。   方居瞪大眼睛夸赞道:“你这个样子好帅!感觉像个女骑士!”   “谢谢夸奖,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方居沉思片刻,说:“时间不早了,你住的地方离着挺远,我来送你回家吧!”   王希芊想了想,说:“那你怎么回来?”   “回家的方式太多了,到时候打的就行。”   王希芊将电动车交到方居手里,抬起大长腿便跨上了电动车后座。   方居没有启动,而是转身笑眯眯的说:“美女,你的头盔借我带一下吧,否则一会把我的刘海吹成了中分。”   王希芊二话不说解下头盔:“这是女生专用可爱粉色系列头盔,你不怕丢人就带呗,嘻嘻~”   “大晚上的丢人就丢人,反正也没有人认识。”   方居扣上头盔,转身看着王希芊提醒道:“要出发啦,请这位美女握紧把手!”   这一刻,方居看着王希芊,王希芊看着方居,开心的笑了。   风打在脸上,吹走了道路两旁的建筑,更吹散了郁结心中的百般苦楚,方居心情不错,如果可以,这样的风给我来一打。   美好的时光总是经不起推敲,眨眼即逝。   二十分钟的路程,方居骑出了三十分钟的时间,虽有意拖延,但终会抵达终点。   “现在才十点,都到楼下了,要不上去坐坐,我可以把我做的奶油桃子雪糕给你尝尝。”王希芊盛情邀请道。   方居有些迟疑,总感觉这样不太好,但是心中的兴奋似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阳,似乎有着势不可挡的趋势,归根究底,其实大家都明白,正常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好,那就尝尝你做的雪糕。”方居这句话说出来自己感觉都丢人,是为了雪糕吗?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穿过保安室,坐电梯至4楼,左转直行803号公寓房,期间两人没有说话,静的却听得见对方的心跳。   进屋后方居的呼吸逐渐变的愈发低沉有力,与王希芊对视一刹那,脑子嗡的一片空白,似乎下一刻他就将化身成为嗜血的野兽,准备吃人。   不行!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她是我的同学更是我的好友,若不能负责到底,拼死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方居拍了一下额头,平复了躁动的心,挪开停留在王希芊身上过久的视线,一屁股坐进沙发上,笑着说:“哇,小希,你屋子收拾的好整洁,这沙发好软。”   转眼方居又迈步来到阳台,俯视楼下的大片黑暗,这里公寓的位置是相对比较偏僻,价格也会理所当然的便宜一些,方居苦笑,这样的生活环境,不寂寞才会出鬼。   王希芊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后,从冰箱里取出桃心形状的奶白雪糕:“这是我两天前做的,还有两个,刚好一人一个。”   方居举着雪糕来回打量,揶揄道:“吃了会死吗?”   “当然会死,要不你尝尝。”王希芊白了一眼方居,舔了一口,打起一个寒颤。   “大晚上的,你就别吃了,女生本身体质偏阴,夜里吃这种刺激的东西,你姨妈来可有你的受了。”   “而我可不一样。”方居说着将雪糕塞进嘴里嗦了起来,一股阴寒刺透牙齿翻进脑颅,瞬间僵在原地!   “嘻嘻,还有脸说我,上头了吧。”王希芊端来一杯温水。   缓过劲的方居苦笑说:“真是老了,以前三口一个雪糕,根本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顺下一口水,方居感觉舒服了许多,缓慢品尝起手中的雪糕,小含一块,清凉顺着舌尖滑进食道,滞留在口腔中的星点桃肉淡出饱满的甘甜。   “好吃!知道你会这个,早就来你家了。”   王希芊笑着说:“现在也不算晚。”   嘻嘻哈哈逗留了大约四十分钟,方居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四十三,是时候离开了。   “小希,那我就先走了,回头我再来找你玩。”   王希芊看了一眼方居,低头道:“要不留下来陪我聊聊天,累了你可以睡沙发。” ☆、我想变成石头,她想变成猫   纳尼!?What do you want to do?!   方居内心惊恐万分,不禁心中怒吼,我已经够克制了,你为还如此何咄咄逼人,都是你的错!   “好吧。”方居假装为难的答应道,然后有意无意的扫视起王希芊的俏脸,而且视线更加放肆的朝着那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望去。   王希芊低着头,整个人似乎在说完那句留下来的话语后陷入了奇怪的情绪。   方居不知道王希芊在想着什么,但他的胸中砰砰作响,极度期待着脑子里的画面,他觉得此时此刻此处应当出现接吻的桥段,否则真就辜负了男女独处一室的绝佳机会。   奈何流氓也会害羞,纠结半天的方居正当鼓足勇气准备做些卑鄙下流肮脏乘人之危的举动时,却听到了王希芊抽泣的声音。   “怎么了,小希?”方居心说我也没做什么呀,我都答应留下来陪你过夜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方居手忙脚乱的抽了几张纸巾,伸手递出,突觉这样的行为屌丝气息太过浓重,认真对折出拐角,轻轻的将王希芊脸上的泪痕拭去。   “小希,别哭了。”方居一个劲的安慰着王希芊。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王希芊在方居的安慰声中不但没有稳定情绪,反而抽噎的更加厉害,或许这与方居复读机式的安慰方式有着直接关系。   “小希,来喝点水,”方居端着一杯水伸到王希芊面前。   王希芊看了眼方居,接过水杯里的水,慢慢喝了起来。   方居一看情绪缓和,颜面正经的说:“哭累了肯定渴,喝完咱还能接着哭。”   噗嗤!   王希芊一口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方居一身,然后咯咯的笑起来:“你才接着哭呢。”   方居弓腰没有躲开,眼睁睁看着自己裆部被过口的凉开水袭击的手,那叫一个悲催倒霉再加一点衰!   王希芊发现自己喷水的位置,脸颊顿时浮出两片红云朵,尴尬的递上纸巾,细声道歉说:“对不起,把你弄湿了。”   方居当场就想跳脚骂娘,心中怒吼你丫的才被弄湿了呢,会不会说话。   “没关系,你开心就好。”方居笑着说完,用纸巾擦弄了起来,然而这样的动作没有坚持多久,他便发现王希芊脸颊红透了半天天。   我的老天呀!我特么到底做了什么?这样的情景,只有在温习过小电影时才会出现啊!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方居情急之下直接将手中皱巴巴的纸巾丢掉,若无其事的坐回沙发上看起天花板,两人陷入沉默,尴尬至极。   月照中天,银纱浮游,将尴尬披上了动人的神秘。   “你在干嘛?”王希芊出声问道。   “我在发呆。”方居收回视线,看着王希芊苦笑道。   “我能问个问题吗?”王希芊小心翼翼的询问。   方居轻嗯了一声,喝了口水,他感觉发呆也会口渴。   王希芊思忖片刻,以渴求的目光看着方居,说“男生生气的时候是不是控制不住自己。”   “没听懂,什么叫做控制不住自己?”方居揣着明白装糊涂,用脚趾头想绝对是张胜安暴怒时进行动手了。   “那换一个,你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最想做什么?”王希芊掩饰掉前面的问题问。   方居笑道:“我很少生气,实在生气就是不说话,一个人听听歌,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什么都能忘掉。”   王希芊若有所思:“你这样属于冷暴力,其实女生最害怕的就是冷暴力。”   方居讥讽道:“那也比动手打人好,不是吗?”   王希芊脸色一白不再说话。   方居看到王希芊的苍白模样,心中很痛,他觉着如果将问题挑开,说明白,认清自己的状况和选择的权利,这样可能会比较好一些。   “小希,你说实话,是不是张胜安动手打你了?”   王希芊面如土色,依旧低头不语,手中搓着的纸巾不断掉下渣滓。   “如果他真的动手了,这种事情是不能得过且过的,你要知道一个人素养高低在他极度愤怒的时候才会真正表现出来,你仔细想想,你们现在还只是男女朋友,他都敢动手,如果真的结婚了,他将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王希芊悲伤已极,两道泪痕如瀑布般在那清秀的俏脸上横冲直撞,她抽泣着说:“我和他在一起已经两年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方居皱着眉说:“两年怎么了,结婚是人生大事,他这样的品行,如果感觉不合适分了吧,长痛不如短痛,以防未来更加不幸。”   王希芊看着方居哭着说:“分手了谁还会要我?”   “我身边的朋友都结婚了,有的还有孩子了,我这两年内肯定也会结婚,否则真的就会没人要了。”   当方居听到王希芊说“谁还会要我”的话时,心中一虚这是在问我吗?我还没有想清楚啊,万一答应了王希芊,到最后不能负责到底,那可真就不是个人了!   “那你也不能和一个对你不好的人过一辈子。”   王希芊抹了一把眼泪,说:“我和他是初中同学,那个时候他像个跟屁虫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傻的特别可爱。”   “其实他对我还是挺好的,他说他将来会娶我,然后生个宝宝,一直陪我过完这一生。”   方居听完心有些软,但又不想相信,争辩道:“他对你好,那他为什么要对你动粗?”   王希芊看着方居气愤的样子,表情失落的说:“他也没有动手,只是推了我一下,就算动手他也只会打墙。”   聊到此处,方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感觉张胜安对王希芊还是听好的,至少比自己要好太多。   月伴黑夜,冷风如刀,斩不断昔日美好。   接下来的时间方居与王希芊聊到了高中,聊到了梦想,甚至在某一时刻,还扯到了宇宙的尽头,方居说他想变成一块有思维的石头,不会腐朽,王希芊说她想变成一只可爱的小猫,慵懒陪伴,其实怎样都行,只要是欢喜的。   这一晚,方居没有睡意。   这一晚,方居没有越界。   这一晚,方居坐在床边,安静的,一直看着,在睡梦中不停呼唤着自己名字的王希芊。 ☆、放心好了!   凌晨四点,夜伴蝉鸣愁不停。   方居一个人在空旷寂寥却灯火通明的街道,靠右行走。   穿梭在阴影中的方居脑袋里不停回放起刚才偷偷亲吻王希芊额头的画面,真想这样一直守在旁边,瞧她安然入睡,那么香甜。   可是......这样的世界真的属于我吗?   方居默默地低着头,踩过一块块凹凸不平的地面,越过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痕。   如果我在大二的时候坦然接受她的情意,这两年的光阴便将是属于我的美好回忆;   如果我现在对王希芊穷追不舍,或许这位静仪体闲的姑娘将会成为我的媳妇;   如果我可以承受亲人们中国传统式的爱意,也许可以在某个平凡而稳定的小岗位上浑浑噩噩,度完余生;   如果我不会写小说,不会画画,没有思维,那么也就不有梦想这种该死的坑爹玩意;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破开迷雾,只有满目疮痍。   可是,世界上也应该有那么多如果,赋予希望,才会柳暗花明。   机械式向家行走的方居思绪凌乱,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乱七八糟的一股脑的从潜意识中跳跃,新鲜如鱼。   如果我有一米九的强壮身体,那么在张胜安面前我就可以居高临下!   如果我是李小龙,那么在张胜安的讥讽下,我就能打的他屁滚尿流!   如果我是张胜安,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揩油王希芊!   如果那一晚不带套,将灵歌霸王硬上弓,事后让她吃点避孕药,兴许我就破处了!   如果我是投胎小能手,就能像王思聪那样有钱,不用被灵歌鄙夷!   如果那天被捉奸的是我,我会非常高兴!   如果今晚我强睡了王希芊,她将会成为我的媳妇!   可是如果了,我就不是我了!   没有人格,和畜生有什么不同;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没有坚持,和烂泥有什么两样。   如果我可以,我想在未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如果我可以,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自己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空,让他们正视我的能力,为我骄傲!   如果我可以,我想带我的孩子和老婆周游世界,轻赏世界的每个角落!   如果我可以,我想将我的亲人、朋友写进我的小说,画进我的漫画!   我有一个梦想,叫做不会妥协!   我有一个梦想,叫做经历与坚持!   我有一个梦想,叫做不死不灭!   浑浊一片的世界在天地一线泛起鱼肚白后,变得泾渭分明,旭日东升,红霞万丈,黑暗如冰雪般消融。   方居没有停驻,身后的地平线尽管被高楼遮挡,明朗只是早晚的事。   中午十二点,历经了5个小时的徒步与3多个小时的长途汽车行程,方居拖着疲惫的身酣睡在家中,他回家了,是C市那个有奶奶爷爷、爸爸妈妈和自己讨厌的家。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方居摸过床头的手机,翻身平躺不耐烦的接道:“喂?”   “谁?不说话我挂了。”方居听得见手机对面有人在喘气呼吸。   “方居!我要和你单挑!你敢不敢?”   “啊?!你有病吧。”方居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电话,本想直接挂掉,但一想对方一口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于是耐着脾气说:“你是谁?找我单挑有病吧。”   “你TM的少和我装蒜,你现在在干嘛?”   方居听见对方大骂自己,于是愤怒叫道:“我在拉屎,蹲坑前是不是要给你汇报下,你TM谁啊?大下午的莫名其妙!”   “方居,我艹你大爷,睡了劳资的媳妇,你TM还不承认,你说你是不是个人?我艹你大爷的!”对面的男人不停咆哮着。   方居皱起眉头,和我同过床的也只有灵歌,而且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怎么能算睡?我现在还是个处,我能睡谁?   方居有些吃晕,一觉睡起天地都发生了变化,他忽然想自问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睡了谁?   搭眼环视了周围的场景,在确认是C市的家没错后,方居回骂道:“我艹你大爷!”接着就挂了电话。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你有病吧,我根本不认识你,SB!”方居说完就又挂了电话。   叮咚叮咚!   方居翻开短信:   “方小B,你TM睡了我媳妇儿,没脸承认我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接受我的挑战,今晚十点整,后凤公园的空地,不得叫外援,不许拿武器,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单挑,输的人自动退出,赢的人获得王希芊的归属权!张胜安。”   方居看完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没过多久就笑的人仰马翻,这是小学生约架?回想起张胜安那张憨厚的四方脸庞,方居不忍苦笑道:“大SB。”   思考了一会,方居决定拆散张胜安和王希芊,因为他认为张胜安在暴怒的时候,是个很危险的人,王希芊未来与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我是睡了王希芊,大家你情我愿你管得着吗?不要以为只有你喜欢王希芊,我也喜欢她,最重要的是她也喜欢我,如果你真心喜欢王希芊,希望她幸福,那么就离开她。”   发送还是不发送?这样做是不是不妥?我这样横插一脚是不是不好?可是当方居想起王希芊胳膊上的淤青时,心头不禁沉痛起来。   “男人打女人,你才不是人!”方居按下了发送键。   “我艹你大爷,你TM就是个畜生,我TM要和你单挑,今晚十点整,后凤公园空地,小杂种我等你!”   方居将手机甩在一旁不再理会,看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舒了气道:“是个真SB!鉴定完毕!”   叮咚叮咚!   “小杂种!你TM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缩头乌龟!胆小鬼!败类!你敢来我TM打死你!”   方居无心和这条四肢发达的疯狗纠缠说:“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会去,别发了,我马上把你拉黑。”   “不要以为你躲着,我就会放过你,我会找到你,放心好了,否则我就不姓张!” ☆、谢谢!   粉色小床似静候的少女,为敞亮的卧室添置暖意,窗台那盆葱郁如翡翠的仙人球,经过烈日洗礼,依旧焕发出勃勃生机,将窗户拉出一道缝隙,植物也需要换口气。   方居瘫在电脑椅中,右手食指与中指在疯狂的抖动,表情时而愤怒又时而严肃。   终于,继耳机中突响一声‘暴走’后,方居嘴角勾起了一抹欣喜的弧度,挺胸大喊道:   “老罗,什么叫做一气呵成!华丽丽的带走五个人头!什么叫做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哎呦~又被方少装了一波~好b好b!佩服佩服!”   方居喝了一口水,似是劫后余生的说:“多亏你临死前把‘影魔’控住,他要把大放出来,估计都得团灭。”   “那必须的必,团战可以输,‘影魔’必须死!”耳机里传来罗智能高亢的嗓音,随后失落道:“可惜我还是捐了,掉了300多,早知道先把‘极限发球’买了存家里。”   方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分析着局势,说:“这波团战,对面已经打不过我们了,他们没后期,节奏可以打慢一些,别赢得太快,多收割几个人头,刷刷战绩,嘿嘿!”   话刚说完,卧室门突然被推开。   方居神色一紧,‘Alt+Tab’!   父亲面色严肃的走进来,看着端坐在电脑椅上不停刷新桌面的方居,说:“你偷偷摸摸在干嘛?”   方居尽量让自己情绪变得自然,心想通过应聘工作的事情把父亲的注意力转开,他拿下耳机,不改颜色的说:“没干嘛啊,上次你不是给我发了个E县电视台招聘的信息嘛,我在网上查查资料,核对下信息是否真实,如果靠谱,就要开始做准备了。”   父亲面色缓和下来,略微前倾身子说:“这就对嘛,这条信息是你姑父推过来的,你叔叔帮你也问了下,是电视台的信息没有错,你好好用心准备下,说不定就进去了。”   方居谦虚道:“我会努力准备的,但是如果没被录上,那也只能先做着现在的工作,再找机会。”   这句话一说,方居就后悔了。   父亲皱着眉头,笑说:“诶,你之前不是说你会这个会那个,还说C市太小嘛,现在上战场了,你又说你没底气了,当时说的好,还把我讲的高兴的,光看你吹牛了。”   哪有你这样聊天的!一股闷气顶在了脑门,方居知道父亲是好意,通过激将法来刺激自己的上进心,但是这样话语对自己真的很伤!   早知道直接说‘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用心准备,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在应聘者中杀出一条血路,奠定我的辉煌!’。   父亲看着方居,语重心长的说:“我总没有给你太大压力吧!有压力有困难说出来,说出来就有解决的办法,兴许我这个过来人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吃一堑长一智,方居心里还惦记手上的游戏,希望能和父亲的这次交谈速战速决:“没有压力,全是动力,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应付这次应聘,说不定这份工作也是我的人生转折点。”   父亲听了眉开眼笑:“你小子啊,尽给我说些好听的,外面竞争压力多大,房子房子买不起,看个病还要排队,有了车还要堵在路上,咱们这里是没有那么发达,你也不要嫌弃,毕竟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再小的地方总有藏龙卧虎的人,只要你有实打实的能力,在哪个地方不能施展你的才能?”   父亲说完看着不言语的方居,柔声说道:“全家人现在就看着你一个人了,你的工作一定下来,尤其是这种电视台,先抛开县的不说,你只要能进去,别人问起你在哪里工作,一说电视台,你说说我们脸上多么有光。”   “你爸我是没文化,大老粗一个,干了一辈子工人,勉强混到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当当,和你妈为你奋斗大半辈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不能像你姑父为你姐那样组个奔驰车队,但是你要结婚,房子和车这种标配绝对是有的,你说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到时候一结婚,房子住上,车开上,这样的生活多舒服!我年轻的时候都没享受过!”   方居心头难以说明的情绪上涌,眼睛有些泛红,他知道父母的不易,以及全家人对自己的期望,哪怕是粉身碎骨,单为了家人自己也定要奋斗出一片天地。   父亲看着强忍着感动,表情僵硬的方居,继续说:“说实话从小学到大学,你没有让我出一份多余的钱,挺让我省心的,我是个工人,没大的文化,我希望我的儿子比我有出息!”   “现在就是这么最后一个关口,只要成了,不论待遇怎样,它毕竟是个国家的事业单位,你工作做得好,咱们后续再花钱托关系想办法,给你把位置升一升,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稳稳当当,顺顺利利的就过着了,我们也就不操心了,那时候你再让我们管你,我们也嫌累,最多帮你带带孩子。”   方居眼角有些湿润,父母点点滴滴操劳,其实他皆看在心里,他很多次想说出‘父亲谢谢你,我爱你和妈妈的话’,但因为自己是个顶天的男人,不善于说出肉麻的话,只能将这份情谊在心中深情表达,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勤奋换来社会的认可,让家人为自己骄傲自豪。   为人父母,作人子女,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何必说的透彻,因为血浓于水!   男儿流血不流泪!方居强忍着情绪,伸手抠了抠眼角的晶莹,他不想在这位顶天的男人面前丢了男人的颜面,用心的说了一句:“谢谢,爸。”   仅仅三个字,但在二十多年父子关系的两位男人心湖中打出了一个塘巨大的水坑,父亲面色祥和,似乎也在压抑着内心的感动,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方居的头,说:“行了,收拾下吃饭。”父亲说完转身离去,那个身影里藏着不知多少辛酸苦辣,但是是真正的顶天立地!   方居收回思绪,带上耳机:“老罗,战况如何?”   罗智能笑着说:“方少不在,这局必须输嘛,我一听是你爸,吓得我都尿了,话也不敢说,鼠标也不敢摸。”   方居嘴一咧,说:“没事,吃个饭咱们再战!”   罗智能精神一震,装出一副大气凛然的说道:“战!便战!”   在刀上滚肉的游戏里他们可互守后背,在适者生存的社会中他们仍可两肋插刀!感谢有你!感谢有你! ☆、饺子是家   一张圆桌,六副碗筷,这就是一个家。   “俊居儿,过来端饺子!”厨房传来奶奶的呼唤。   方居屁颠屁颠的冲进厨房,乐呵呵的问:“奶奶,啥馅的?”   老太太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方居的后脖子,脸上笑出了花,说:“你猜是什么馅的?”   方居缩了缩脖子,闭眼用力嗅了嗅,笑着说:“骚的香~肯定是羊肉!”   “真聪明!”老太太夸奖完,继续忙着煮起饺子。   “奶奶要不一起吃吧,要不一会凉了。”   “妈,要不你和奶奶一起先来吃,吃完了再继续煮。”方居端着一大盘出锅的饺子说。   母亲笑了笑,说:“出去一趟突然会关心人了,不用管我们,你们是老爷,吃好我们就高兴~”   “好吧~”方居吐吐舌头,架着热气腾腾疼的饺子走出了厨房。   走出几步,却听的见奶奶与妈妈偷偷议论说:“这一出去变一个样儿,还是得出去,知事了!(懂事了)”   “是啊,到时候工作一定,基本上就稳当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再熬几年也就该退休了。”   方居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向静候在餐桌上的爷爷和爸爸走去。   家长里短,藏着属于她们的幸福。   .............   饺子皮白胜雪,仔细看去透着淡淡的青翠,似是竹林跳兔,活泼可爱,又像是蓝天走云,淡雅风流,其实说的再如何洒脱,它终归还是盘饺子,依旧是要被吃掉的。   五十来个饺子拥挤在盘面上,方居夹起饺子,染上调好的辣子醋,由于太过烫嘴,于是含着半个饺子慢慢咀嚼起来。   芹菜羊肉馅!好吃!家的味道!   当方居吃完一个饺子后,发现盘子里的饺子竟然少了一半,他瞪大眼睛看着年近80的爷爷一口一个,满嘴流油的疯狂吞咽着饺子。   “爷爷,你慢点,不怕噎着。”方居关心说。   爷爷不以为意,边吃边望着盘子里的饺子,说:“睡觉要像个死尸,吃饭要有个饿势!”   还没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去便含糊不清的教训道:“你那个气管一样的细嗓子放到过去是要被饿死的!你好好看看我和你爸,这才叫做吃饭!”   老人咽下嘴里的食物,浑浊着眼睛闪着晶亮,笑着说:“我们那个年代,一年才吃一顿肉,一年才换一身新衣服,□□的时候更是艰苦,没有吃的,饿的那些人吃糠料,拉的屎都是有血的,实在没办法,最后我就跑到海南去了,这才没怎么饿到。”   “还是□□好!中国□□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想吃啥就有啥,好吃不快点吃,你说你傻不傻。”   一脸皱纹纵横的爷爷颇为得意,尤其是说起年轻时候的风光事迹,豁着牙口竟然像个小孩,笑的是那么天真灿烂。   方居没有经历过那个红色年代,他自然无法从爷爷零散话语中体会到老一辈人的艰辛苦难,很多事情听后他觉得匪夷所思,比如说:人饿极了会吃树皮、吃皮带。   无论爷爷说的如何夸张,也无论自己多么的不愿意听,但当偏头看到父亲的样子后,心中一切都释怀了。   爷爷说的好!爷爷说的对!因为爸爸也这样说!   饺子意味着团团圆圆,这种家庭聚会通常都会拿出小酒来助兴,奶奶喝起了酿制十年时间的褐红色药酒,不停手的往方居碗里塞着饺子。   “俊居儿,多吃点,小脸小胳膊的,要是能再吃胖点那就特别好了。”   “奶奶,我脱了衣服一身的肌肉,这叫做穿了衣服显瘦,脱了衣服显壮。”   “哎呀,奶奶放过我,我实在吃不动了。”方居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又看着碗里的饺子,抗议说。   一听吃不动了,奶奶反而笑了,说:“你在外面也吃不上好的,回家就要多吃点,是不是还是家里好啊?”   “你看这次只要E县的电视台把你招上,说出去你也有面子我们也有面子啊,南方没这里好,踏踏实实好好工作,你爸给你把房子车子全部准备好,我这里就等着抱重孙子!”   方居顿时心里憋起一股劲,好好的气氛也不想闹僵了,他笑着说:“哎呀奶奶,我的事情你们不要管啦,我迟早会出去的,家虽然好,但我还年轻,需要奋斗,况且我所擅长的东西在这里真的没办法去施展。”   “刚才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好好在这里工作,不出去了吗?”父亲盯着方居,气势汹汹的询问。   方居听闻父亲的语气,心中一凉,奈何被激起了男人心中的热血,丝毫不惧的反声说:“说好什么了?我意思说是暂时在这里工作,但我迟早还是会出去的。”   父亲眼神凛冽,死死盯着方居,连嘴角的辣子汁也没来得及擦:“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把我和你说的话全都当屁放了?”   “没有,但是我应该过我自己的生活,我对自己的职业是有规划的,我未来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我就一定要成为怎样的人,我要对自己负责,对我的一生负责!”方居低头沉声说。   “你给我说说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来!说说!”父亲一拍桌子,怒吼道。   方居早知道一旦扯到这个话题,这桌面上一定会被搞得乌烟瘴气,可自己迟早会离开C市或者A市,只有去到更大的城市,历经磨难,才能有所成长,有所成才。   方居心说离开的事情必须要提前给家里人打好底子,不然到走的时候,自己这里还真不能说走就走,毕竟他们是养育自己一生的人啊!   方居整理好情绪,平心静气的解释:“我擅长的是手绘和写文,这也是我一辈子想要奋斗的事情,这里虽好,但确实没办法去承载我的梦想,现在的工作都是暂时的,我迟早出去是肯定的,希望你们能有个心理准备。”   “你是什么葱,你心里没底吗?你值几个钱,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拿着梦想能买到一碗拉面吗?能买到一件衣服吗?丢人的东西!”   奶奶拍着大腿,一脸焦急吊着哭音说:“哎呦......哎哟......你走了我就不活了,你看看,你看看,当初就不应该把你送出去上学,心都上野了。”   父亲拍案而起,对着方居大吼道:“你TM的!我是养了个白眼狼吗!你看看把你奶奶急的,你敢走,就永远别回来了!我们不认你!”   方居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冲进了卧室,躲在厚厚的被子中,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那种来自亲人们诋毁的痛,是这个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出卖   离开了家,想的紧,回到了家,厌的紧,生活就是矛盾,想开了,便不打紧。   方居将母亲做的的羊肉放到冰箱里,准备留着晚上吃。   他来到客厅,睡躺在沙发上,叹道:“终于回来了,还是A市好啊!回去一趟真心折磨。”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方居瞄了一眼手机,嘴角一咧,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问候说:“喂~老罗~”   “哎呦妈呀!我还以为拨成酒店小卡片上的电话了呢!”罗智能龇牙咧嘴的说。   “你这没有暗号,我都不敢和你说话,我怕不是本人啊,谨慎起见我就先试了一下你。”方居调侃。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罗智能~”   方居笑着说:“我可不认这个,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方少!”罗智能嘿嘿一笑。   “昨天刚打完Dota,今天又想我了?我一会还得去看书背诵呢,忙的很。”方居打趣说。   “我也挺忙的,忙着可爱,忙着长大!”   “你走,当我不认识你!”   “昨天是不是被你爸训了一顿,本想给你打电话,一想到你爸,我就忍住了。”罗智能笑着说。   方居苦笑:“回去就是要被政治教训呗,放到小时候把我爸惹毛了,一般都是直接上钢棒,就是那种可以卸下来的不锈钢笤帚把,抽的我浑身淤青。”   罗智能揶揄:“果然方少是铁打的,你爸是打铁的,这个世界上唯有你父亲的钢棒是不可辜负的。”   “还是出来好,有一种自由叫做鞭长莫及。”   感慨完的方居突然想到自己要利用那不足400元的存款熬过二十天,才能有工资发,心里顿时苦闷起来,这得吃多少顿泡面啊!   “唉~”   “叹什么气,有什么好叹气,说给我听听,让我开心下!”罗智能像是发现了宝,扯着嗓子叫嚷着。   “哎,老罗,小时候有吃有喝,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要专心学习就行,进入社会后,每天算着要怎么吃才划算,怎样才能花最少的钱办好事情,真心累,如果可以,真的不想长大。”   罗智能略作停顿,说:“不长大你会被打死!”   方居噗的一声将口中的口水喷出,笑说:“你脑壳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啊,人才!”   罗智能吊高嗓音,说:“我脑壳里装的那可是上好的豆腐花,要不要尝一尝啊,不新鲜不要钱,不好吃不要钱!”   方居弱弱的问:“能避孕吗?”   “哈哈,能怀孕!”罗智能哈哈笑道。   “你□□真好,不去和郭德纲用嘴打一架,可惜了。”   “太丑!下不去口。”罗智能委屈道。   “诶~方少。”   “怎么了?”方居疑惑。   “以前我虽然穷,但是我很快乐,现在我不仅穷,还不快乐,重要的是我还老了!......快来帮我踢一脚板凳。”   “哈哈,你哪里找的段子啊。”方居问。   “戒赌吧里人才多,没事你可以翻着看看,特别好玩。”罗智能语气一转,小声问道:“方少你那个□□怎么样了,是不是搬走了?”   方居一脸无语:“妈蛋,扯了这么多,就想关心这个吧。”   “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我这已经做了大量的铺垫,关键耐不住好奇,就想以你的成功案例为模板,加以参考,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约上一约。”罗智能嘿嘿一笑。   方居眼前浮现出灵歌的身影,仅仅一个礼拜,那种感觉确实变淡了,互不联系,互不相欠,翻篇了。   “上周二她就搬走了,不过现在租的地方离我挺近的,几步路。”   罗智能兴奋的说:“距离近好啊,方少你看你背书背累了,一个电话把她叫过来,没事就来上一发,连公交钱都省了。”   “什么鬼?别想啦,能自己搬出去都不错了,这段时间在她身上没少花钱,后面的日子我真的要吃土了,不开玩笑。”   “后面的任务艰巨,话说我的时间都排满了,下午六点下班,休息一会起来看书摘抄,坚持背诵经典语句,比如之前背的,‘一个人的自律藏着他的运气’,又比如说德国哲学家康德曾说‘所谓自由不是随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这几天忙的一塌糊涂,只为了以后能写出好的小说,积累很重要。”   罗智能夸赞说:“方少6666,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太对了,所谓自由,不是想干啥就干啥,而是不想干啥就不干啥!感同身受啊!”   方居一愣,道:“还能这样解释,牛逼!讲真,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我只服气你!”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吓扯了半天,终于挂断了电话,方居看着手机,想起大学里罗智能滑稽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真是个臭SB~”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嗯?姑姑?找我干嘛?   方居划开手机问候道:“姑姑好!”   “小居,最近还好吗,这个周末都没来姑姑家吃饭,以后没事多来姑姑这里,好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方居礼貌的回复说:“谢谢姑姑关心,本身打算周六要去您那儿的,突然想家了,就回C市了,下个周我再去您那里蹭吃蹭喝呀~”   “原来回去啦,奶奶爷爷好着没?”   “好着呢,周六吃的是饺子,爷爷超级能吃,一口一个都不嫌烫嘴。”   “奶奶爷爷又吵架了没?”   方居笑着说:“吵架是家常便饭,不过这次回去到没有发现闹情绪。”   “你爸你妈怎么样啊,你妈上班周末有没有回去呀?”   “我妈这个周末回来了,今天中午还给我做了一桌子饭呢,我把剩下的羊肉打包带了回来,回头解决掉,嘿嘿~”   姑姑笑着说:“带我问你爸你妈好,家里面都好就行。”   “谢谢姑姑,家里面都好着呢。”方居甜甜的说着。   “小居呀,有没有找女朋友呀,有女朋友带出来给姑姑看看,姑姑好请你们吃饭。”   方居慌忙解释说:“没有啦姑姑,我还单身啊,怎么可能有女朋友,还等着姑姑给介绍呢。”   姑姑偷笑着说:“都住家里了,还瞒着我,白对你好了,家里人都知道,你还藏着害羞什么,结婚生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方居听完头皮一麻,家里人都知道了!究竟是谁卖了我?! ☆、不想委屈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永远是保不住火的!这些话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起茧子了。   奈何事之临至,心存侥幸,事成定局后才捶胸顿足后悔不已,为时已晚。   方居站在阳台,点起了灵歌留下来的烟,凶猛的吸着,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只有姐姐才知道自己这里是住着人的,可是方居自己实在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他拿起电话,又放下电话,想要找姐姐问个清楚,最终还是放弃了。   方居吐出浓稠的浊气,眼神冰冷:“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值得真正信任!”   被全家人知道的事情已经发生,如果父亲询问起来,自己该如何辩解,抵死不认还是坦白从宽。   方居额头顶着玻璃朝着楼下看去。   人都走了,反而被发现了!真是衰!   家里人都是非常传统正直的人,父亲从小就对自己说过,人这一辈子可以不成材,但一定要成人!责任才是衡量一个男人的标准!   而现在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把人带回家里住,男女共处一室,这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啊!万一!万一这件事再被大嘴巴爷爷说漏给邻居,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方居蹙着深深的眉头,TM的,大不了不回去,也不给家里打电话,等上一段时间,风头过了再说。   唉!方居叹出一口冷气,突然想到自己的钱包,头又大了一圈。   心中盘算:剩下的日子里,早上两块钱的包子,中午吃好一些控制在13块钱以内,下午一个鸡蛋一袋方便面,每天差不多要花费20左右,20天就是400元,这些钱根本不够用啊!   可是......自己已经不能向家里伸手了,否则就会被认为没有生存能力,离开他们的羽翼就会饿死街头,这简直就是耻辱!   方居一想到父亲对自己的鄙视态度,心里翻起熊熊怒火,我怎么可以被你们看不起!?我就算一天只吃两顿,哪怕饿死我也不会向你们求饶!   方居眼睛赤红,翻开电话簿,拨通了上个公司的老板的电话:“喂,李总您好!”   “哦,小方啊,有什么事情吗?”   方居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狐狸,我没事给你打什么电话,谈情说爱?   “李总,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把我剩下的工资清一下吧,最近实在是有些紧张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方这个你放心,公司欠你的一分也不会少你,公司是属于创业公司,情况你也知道,现在账面上是空的,不过之前的项目款已经在催了,甲方打款到账后,我这里第一时间给你清工资,现在的话还是需要你再等一段时间。”   再等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甲方要不拖着,那岂不是永远清不了我的工资?你丫的糊弄谁呢?公司账面空了,你可以先拿你自己的钱垫上,先给我发了呀!   方居全部气愤压在心里,自己已经离职,对方也做了承诺,若是真正撕破脸皮,作为社会底层的小角色,剩下的1500元人家不发你,又能怎么样。   想清楚后,方居恭敬的说:“实在是手头紧了,也不想问家里伸手,才给您打这通电话,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小方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欠公司员工的一分钱,到时候这件事我亲自帮你盯着。”   方居陪笑说:“那谢谢李总了,谢谢。”   挂了电话,方居黑着脸看向远方,钱难挣,屎难吃啊!   叮咚叮咚!   “小方子,在吗?”   方居迟疑了一会,不会是张胜安的事情吧,这年头无事不登三宝殿,真心怕回复后,接踵而至的是各种无厘头的请求。   “在呢。”方居发出这两个字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王希芊下将会对自己说什么,未知的都是可怕的,未知的也都是刺激的。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听说新海诚的新作《你的名字》上映了,而且评价很不错呢。”   方居沉默了。   “???可以吗,小方子?”   方居感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真的很无能,想起自己在家中向父亲描述的的那些关于梦想的豪言壮语,遇到贫穷后似乎成了不切实际的妄语。   唉~我竟然连一场电影票都掏不出来。   方居梗着脖子慢慢打起字,如刀扎般的痛楚从心间蔓延:“小希啊,明天我可能会加班,没办法陪你去啊。”   “没事啊,我可以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看午夜场,我查了一下电影时长是100分钟,我们赶12点回家就行。”   方居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有些发酸,我不是不想陪你,我是没钱了,我怕被你笑话,我怕被你看不起!   “不行啊,最近真的很忙,我其实特别愿意和你去看,真的是没办法。”方居呆呆的看着自己发送过去的话,不知所措。   “那后天可以吗?这部电影国内上映比较晚,我可是等了很长时间呢。”   方居苦笑,你的情意我岂能不懂?   听说和喜欢的人一起看《你的名字》,表白的话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如果可以,真想和你看两遍啊!   “那要不我再忍忍吧,等你不忙了,我们再一起去看。”   难受!特别难受!无能!我太无能!   竟然让喜欢自己的女生受了委屈,方居苦笑连连,仰头静默了一会,说:“那明天我请假,晚上请你去看《你的名字》。”   “这样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吗?如果忙的话,我可以等的。”   方居笑了:“不耽误,还是看电影重要些。”   “嘻嘻,行啊,那我明天在万达门口等你呀,我们可以先买些爆米花和果汁,然后边吃边看。”   “行呢,那明天见。”   “好的呀,明天见~”   方居缩进阳台的躺椅,紧紧抱着那本书,痴呆的望向天花板,385去掉200留185,大不了每顿吃泡面,熬他个20天,只要死不了,我还是条好汉! ☆、父爱如山   雁过留声,情过留心。   我曾是你喜欢的少年,别了经年,仍是你的欢喜。   可是贫穷如我,只能再次抱歉。   看到你欢喜,我便欢喜,天下第一欢喜。   ......   夜如蚁窝,撕咬如潮,钻心。   送走了王希芊,方居行走在回家的夜路中,失魂落魄。   年少懵懂含羞,错过了最纯真的爱慕,青年一无所有,不敢敞心追逐,这一生应该有几次擦肩而过?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喂,爸。”   手机里传来愤怒的质问:“你准备几点回家?”   方居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一会回去。”   “你TM大晚上的不回家,还准备在外面干什么?!”   小时候放学就得回家,到点没回家,家里人就会着急四处寻找,有几次与朋友打球迟了,父亲竟然冲到了学校,并且当着众人对自己进行□□,那段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而如今进入社会,二十四五不大不小,仍被这样管制呵斥,方居心上似是被乱七八糟的毛线锁上了一道又一道的死结,稍微挣扎便勒得生疼。   “嗯。”方居不想说话。   “你准备几点回?”   “几点回,这你也管?我说我一会回去就一会回去,爸你能不能别管那么多,我现在是成年人。”方居心生怨气,厉声说。   两相无声,方居只感受到了父亲沉默中的滔天怒火。   “你TM的活成了!老子不管你,谁管你?你说,谁没事情来管你这些骚事情!”   面对这样的情景,方居已经麻木了,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了下心情,不想说话,反正你在C市,我在A市,你管不着!   “你是不是没听电话,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方居淡漠的问。   “你最好给我赶紧回来,我在家等你!”   什么!怎么可能!老爸怎么跑到A市了!有毛病吧!是不是为了那件事?   无论方居多么执拗、叛逆、冷漠,面对起父亲,他会从骨子里感到慌张。   .........   下了的士,方居加快脚步来到门前,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拧开了门。   漆黑的楼道与金黄的灯光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方居一进门就看见一脸黑如石墨的父亲躺坐在沙发上,其凌厉的眼神横削竖劈,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锐气剿灭。   方居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等待父亲发落。   “过来!”父亲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方居站在茶几旁面对着肃穆的父亲。   “为什么回来这么迟?”   “有事情。”方居低下头。   “有什么事情?!”   “我不想说,您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需要知道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方居陈述着观点。   父亲不再言语,盯着方居,一个屋子,两个男人,分庭抗礼!   在极度的压力环境中久站,方居身体开始出现了不适,明明站立姿势端正,可大脑中却传来头和身体扭曲的信号,晕厥似乎在下一刻就会陡然爆发。   方居再也撑不住了,他往地上一坐,大口喘起粗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势压迫。   “我还以为你不累。”父亲冷嘲热讽道。   方居低着头不与父亲对视,他怕父亲说自己瞪他,如果真正惹怒了这头狮子,今晚别想睡觉了。   “卧室里的那件衣服是谁的?还有挂烫机?”   “衣服?”方居狐疑,哪来的衣服?灵歌的衣服全部拿走了呀,就连最后的那些裙子,自己可是亲自送过去的,怎么可能有衣服?   “你以为就你很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方居艰涩开口:“不是。”   “衣服我不知道,那个挂烫机是我朋友先放我这里一段时间,随后就取走。”   父亲缓缓说:“作为一个男人,要顶天立地,站得端行的正,一口唾沫一个钉,那个衣服是谁的?”   “什么衣服?”方居不明白父亲揪着这件衣服干什么。   “还在抵赖!”父亲拿出了一个黑色物件儿。   方居顿时眼睛都要掉了出来,什么衣服?这不是灵歌的胸罩嘛!自己不是把这个藏在自己衣服堆里了吗?父亲是怎么找到的?   “谁的衣服?”父亲质问。   这明明是胸罩,却说成衣服,方居当时差点没出笑声来,眼神一转,解释道:“前些日子,我高中同学来A市没有地方住,就先来我这里住了一个周,找到房子后她就搬走了。”   父亲沉下眉头,说:“方居,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或者说有没有为我们想过?”   方居不明所以,看着父亲。   “我们这个家不大,但算下来也不小,我们都是很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说的直接点就是很传统,不乱来,循理依据。”   “你说说,我把你放到A市,你就带人回来,我先不说是不是你的同学,男女同处一室几个晚上,这个事情传到家里,你让我活了半辈子的老脸往哪里放?”   方居沉默不语,他知道解释反而会让父亲更加愤怒。   “我的面子也就算了,那你的脸怎么办?以后万一有合适的,我们给你介绍对象,被别人知道这档子事,你说你怎么办?”   方居觉着自己真的是丢人了,如果说还有挽回的余地,那只有抵死不认,再者说,自己根本没有和灵歌发生什么呀。   他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那个确实是我同学,有难处,就帮了一把,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做,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火热场景逐一浮现在面前,方居眼神有些涣散了,或许自己真就是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且厚颜无耻的垃圾!   父亲没有再追究下去,方居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看着银灰的天花板,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翌日,东窗日红,无论多累都需要从被窝里爬出,将搬砖事业坚持到底。   方居洗漱完,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摆着包子油条,不禁心里一暖。   那是什么?   方居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纸,置眼看去,纸面上排列着父亲留下的墨迹:   我知道你长大了,也知道我管的太多了,只是因为放心不下,从今天开始,你是自由的,希望未来的日子里,你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另外,茶几上有两百块钱,平时吃好一些,不要委屈了自己。 ☆、午夜敲门   一页享受,享受一夜,繁花落尽,再次重逢‘孤读’,这样的状态真好。   方居缩在阳台的躺椅,双手捧书,专注之时,遂感觉字里行间透着摄魂的魔力,无法自拔。   最不想被打扰的时候,最怕受到打扰,最巧有人不识时务,偏偏来打扰。   叮咚!叮咚!叮咚!   一连串的信息从手机中跳出,方居瞧了一眼,淡漠自语:“女人总是不甘寂寞的动物。”   “居~在不在?”   “你在干嘛?”   “快来陪我聊天,我好无聊。”   灵歌彻底搬走,与王希芊来来往往数日,在被父亲的训骂点醒后,方居的气质似乎变得冷硬,宛如寒冬里的枯槁冻木,骨子里进驻着冷漠。   他不想理会林子玉,因为感觉她精于算计,过于强势,非常幼稚!并且腿短!   至于林子玉对自己的感情,真假且不去追论,方居自认为是承受不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冷处理,免得纠缠不清,生出麻烦。   “说话!”   “快点说话!”   “我有事找你!”   方居直接把手机抛向沙发,眼不见心静。   灵歌一个都受够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撇清关系,抛开王希芊的情意不说,现在再挤出来个你,女人真麻烦!   方居收回情绪,想将精神再次渗入书中,却发现被林子玉的信息破了心境,乱湖难平。   “梦想?”   方居伸手托着印在玻璃上的那轮皎月,可望而不可及。   他苦笑:“如果未来能够实现,能不能缩短寿命,提前让我享受成功。”   “如果未来我是有钱的,能不能缩短寿命,提前让我拥有财富。”   “你也知道这是白日做梦。”   “但为何还要苦苦幻想。”   “不切实际的美好。”   “无力?迷茫?是害怕了。”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方居起身挂掉手机,发起信息:“打电话有事吗?”   “你这是什么话,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方居置步来到阳台,看了看正黑的夜,回复:“可以打。”   “你心情不好?”   “没有。”   “那我刚才给你发信息,你为什么不回我?”   “我没看见。”   “方居你不会是躲着我吧。”   “没有。”   “我好饿啊,居~”   “饿了去吃饭,你给我说,能饱吗?”   话题陷入僵局,没一会林子玉又发来信息。   “周末有时间吗。”   方居笑着回复:“我最近没钱请你吃饭。”   “谁说让你请我了,是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一起吃点火锅,开心开心。”   “我还有事情,比较忙,我准备条件成熟后就离开A市。”   “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先攒钱吧,最近开始动手写小说了,所以时间比较紧。”   “哇!写小说!好厉害,什么类型的,有发表吗?”   “偏都市一些,主要是为了梦想,想表达一些自己的东西。”   “那到时候写出来给我看看,我可以给你参考参考,要知道我可是读过不少小说,如果写的不好我就敲打敲打你,顺便再点拨点拨你。”   参考?敲打?点拨?似乎感觉你比我写的好一样?!方居对林子玉的想法嗤之以鼻。   “我和其他人写的不太一样,你可能不会喜欢,还有我是一个经不起批评的人,你敢批评我,我就骂你。”   “果然太久没见,生疏了呢。”   本身就不熟,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出来我不太想和你聊天吗?方居将视线放向远方,可算是聊折了,别在打扰我了,我喜欢清静。   “那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样了?”   方居冷笑:“我喜欢的那个女生照片不是给你了吗?”   “那你先别急着回答我,再过一段时间,我再来问你。”   “好。”   .......................   咚!咚!咚!   方居从睡梦中惊醒,翻开手机,星期四,凌晨一点半,谁在敲门?   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方居从客厅抽出水果刀背在身后,走向门口。   拉开门把手,方居怀里跌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呜呜呜呜~小方,我害怕。”   看着惊慌失措的灵歌,方居有些不知错所,突然感受到胸前顶着两团柔软,身上立刻起了反应。   方居心跳加速,脑袋中乌泱泱涌现出乱七八糟男女翻腾在一起的画面。   感觉事情蹊跷,方居心中突然冒出很多疑点。   他正了正自己的情绪,思忖起来,两个周不见了,怎么突然就找了过来?半夜一进门就抱起自己痛哭流涕?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已经不是最初的她,我也不是以前的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方居眼角滑过一丝冷意,推开灵歌,引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眼门外没人,将门带上后来到灵歌面前。   “怎么了?先别哭。”方居客气递上手巾。   灵歌接了纸巾并未擦拭脸上的泪痕,一个劲的抽泣哽咽。   方居心中冷笑,装模作样给谁看?   方居不戳破,尽着最后的情谊继续安慰,看是没有效果,直接坐在沙发上,放眼神打量起灵歌来。   这一看,灵歌直接扑进了方居的怀里,哭着说:“小方,我怕。”   送上门的羊羔儿,不宰也要去掉一层毛!   方居顺势环住灵歌的肩膀,问:“怎么了?”   灵歌低着头,心有余悸的说:“我今晚搭朋友的车回来,结果路上车翻了,当时在车里还以为自己要死了,那时候最想见到的就是你,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就这么简单?方居微微撇嘴,故作温柔说:“生命本身就是极度脆弱的,我小的时候也差点死过很多次,命硬活了下来,珍惜很重要。”   灵歌抬起头,脸上被泪水划的支离破碎,方居心有不忍,用手抚过帮她擦拭起来:“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别哭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少喝点酒,少抽点烟,规律作息,多看点书,生活会越来越好。”   灵歌轻嗯了一声,说:“小方,感觉你特别好,出了车祸后,除了你这,我哪都不想去。”   “看你挺累的,去收拾下,早点休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方居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他不愿往事重提,时间已晚,也不想继续和灵歌纠缠下去,新生事端。   灵歌沉吟了一会,说:“小方,我想再麻烦你一件事情。”   方居心头一冷,暗中骂道,就知道事没完!他收回手臂,皱着眉头,严肃的问:   “什么事情,先说。”   “周末帮我搬下家,可以吗?”灵歌红着眼睛,祈问道。   方居看着可怜兮兮的灵歌,忽然心头一软,低头叹出一口浊气,点头嗯了一声。   人习惯了社会,社会惯了很社会。 ☆、可惜饺子了   每一天都像是一张崭新的红色“毛爷爷”,每一天我们都坚持不懈的将它花完,仰仗着年轻肆意挥霍,希望最后的你,可以不穷!   清晨七点,送走了灵歌,方居往常一样,独自踏上了搬砖的征程。在这个没钱就会饿死街头的世界里,我们搬砖,砖搬我们,乍一看,活像个死循环。   “您好,帮我拿两个韭菜饺子。”方居每天早晨都要在小区里的惠来包子铺买饺子,这里的韭菜饺子一块钱一个,个头比手掌都大,抛去味道不说,用来充饥最好不过。   包子铺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盘滚圆,面色偏黑,每天天不亮,大约凌晨三点左右就开始做包子和饺子,最新的一锅在六点就可以出炉。   记得以前,这位中年妇女偶尔会挑拿大一些的菜饺子给方居,后来便是不分大小随便一抓,甚至有时候拿偏小的给方居。   方居也不计较,生活便是这样,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保持微笑,礼貌问好,因为本身就不熟。   “谢谢~”方居笑着离开,翻开塑料袋,边走边吃了起来。   穿过小区的西门,方居走上街道,若是看到有人迎面走来,他便放下手里的饺子,待与路人别过,他便又大口吃起来。   方居不喜欢当着陌生人的面去吃东西,尤其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感觉自己的吃相真的很丢丑,可是他也不愿意将食物带到公司,凉了不说,饺子的味道太大,影响到别人也不好。   其实,还有一点至关重要,方居不太想将自己的早餐分给没吃早餐的同事,因为他自己都不够。   去往公司的路上是一片林荫道,柳条抽芯,翠意盎然。   四周无人,方居心情不错,埋头吃着韭菜饺子。   突然,方居身后黑色巨影一晃近前,方居还没有来得及下咽口中最新的一口韭菜,腰间感觉剧烈一痛,头部一仰将半口韭菜喷洒当空,整个身体应着巨大的冲击力向前摔去。   方居腰部用力,将重心压左,踉跄着靠向路边,想要依托树干保持住平衡。   嘭!一臂粗的树干疯狂摇动,枝头的叶子愤怒颤抖,哗哗悲鸣。   方居在稳住身形后扭头看去,平淡无奇的五官配合一张方脸颇显老实巴交。   张胜安!方居心中一愣,心口瞬间怒火跌宕!   奈何张胜安不依不饶,根本没想给方居喘息的机会,踏着沉重的脚步,快速欺身展开更为凶猛的攻击。   方居压住腰间的痛楚,绕过树干拔腿就跑,对方没有得手后朝着方居追去。   “你TM有病啊!”方居似是一头脱缰的野马奔驰在柏油马路上,扭头吼叫着。   “站住!别跑!”   “是男人你别跑!”张胜安赤红着眼睛,像一头发春的猩猩嘶吼着。   方居嘀咕,明知道打不过,还不跑你真当我的傻啊!不行!不能把你这个神经病带到我公司去。   下定注意,方居朝着公园深处跑去。   要知道方居体型虽是瘦弱,但脱了衣服,浑身可是货真价实的腱子肉。   从小参加学校运动会400米径赛的方居,曾在50米短跑测试中拿到6秒的成绩,要比爆发力,普通人还真不够看的。   “胆小鬼!方居,我CNM!”张胜安口喘粗气,一点也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锲而不舍的精神让方居头疼不已。   “NMB,给老子站住!”   “这杂种真以为我是软柿子!”方居眼神阴沉,看了看还在坚持的张胜安,嘴角露出一抹弧度,遂既故意将速度放缓,拉进了与张胜安的距离。   张胜安看到这一幕,以为方居体力不支,跑不动了,顶住肌肉产生乳酸而诱发的酸痛,拼尽一切向前扑去。   10米   9米   8米   7米   6米   5米   方居背后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终于在两米的距离,方居转身将口中剩余的韭菜和口水一并吐向张胜安的面门,黏稠的汁液外加乱七八糟的韭菜残羹糊满了张胜安那张愤怒的方脸。   “我杀了你!”张胜安怒火烧云,仰天大啸!   张胜安陡然加速,一把抓住了方居的袖角,方居心头一惊,晦气骂道,这龟儿子留了一手。   方居加速向前,拘住被抓的衣角猛拽,试图摆脱。   张胜安死死扣住方居衣角,整个右臂被汗水浸湿,青筋凸起,蹬地瞬间扑了上来。   方居心头一凉,暗叫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方居定住身形,反身跃起扑向张胜安,这个举动出乎张胜安意料,或许也是因为韭菜口水辣眼睛的缘故,方居将右手里的韭菜饺子成功拍在了张胜安的眼睛上,一刹那,那张宛如案板的方脸上,油汁四溅,菜叶纷飞,饺子滚落烂了一地 。   砰!砰!   张胜安闭着眼睛,疯狂挥舞起臂膀,方居躲闪不及接连中招,疼的倒吸几口凉气。   参加生物竞赛的时候,老师曾讲过眼睛、鼻子、咽喉、□□都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方居左手护住头部,右手蜷起指关节,崩住气力与手掌平行,朝着张胜安咽喉打去。   不能重不能轻!咽喉脆弱,打重了可是会出人命。   砰!   张胜安在受到方居击打后,泄力跪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脖子,舌头外伸,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迷了一脸。   方居保持距离,警惕着张胜安的一举一动,终于在确认对方没有还手之力且没有生命危险后,松了一口气。   方居平复了心绪,并未乘胜追击,只是瞥了一眼满眼毒怨的张胜安,转身快速离开。   摆脱了张胜安,方居身上的疼痛感倍增,他想不通,张胜安是怎么找过来?   这个世界上有心人真的很多!   方居步伐轻浮的行走在路边,不禁回想起刚才发生的场景,他紧住眉头,感到莫名的心慌,今天的张胜安和印象中那个懦弱胆小的张胜安似乎不太一样。   不过........被折磨成这样,依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吧。   咕噜咕噜~   肚子发出一连串求救信号,方居压下心中的顾虑,望着油腻腻的右手,笑着叹道:“哎~可惜饺子了。” ☆、先欠着   ‘阳光是黄金,清水是白银,草木是悍匪,强取豪夺,生生不息。’   方居屏神凝思,“视生活为黄金白银,化作悍匪,强取豪夺,生生不息!”   他嘴角一撇,迅速抬笔摘抄起来。   字字落纸,句未有半,打扰却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喂。”接通电话,方居不冷不热的问道。   “小方,下午三点记得帮我搬家,你答应过我的哟。”灵歌温和俏皮的言语令方居厌恶不已,太过社会的行为使他的心中徒生一种被道德绑架的憋屈感。   我那天是吃了屎么,心软什么?放着好好的星期六不过,居然要浪费一个下午,帮人搬家,真是吃了口热屎?!   “好,下午我去你那里找你。”应下的事,欠下的债,头掉了也得还,方居一脸苦涩。   “小方你真好,我先谢谢你啦~”灵歌欢快的夸赞道。   方居哼笑一声,叹气说道:“我其实一点也不好,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估计我会很忙。”   灵歌一愣,突然痴笑说:“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帮我搬完家,我请你吃饭,算是补偿你这个廉价劳动力~嘻嘻~”   方居平淡应答:“好,那下午三点我去你家找你。”   “嗯,88.”   方居进入灵歌手机号码的编辑页面,无数画面交杂呈现在眼前,他闭上了眼:“好想删了你。”   ..........   方居不喜欢迟到,两点四十五便到了灵歌所住小区楼下,拨通电话打过招呼后登楼而上。   来到灵歌门前,方居皱起眉头,打量起大门四周密布的刮痕,让人心乱如麻,墙上刮痕之间掺杂着红漆,惹人心慌。   咚咚咚!   “小方你来啦!快进来先休息一会。”灵歌探出脑袋,热情的招呼方居进门。   但见灵歌扎着马尾,一身紧身运动装扮,颇为阳光干练,方居不免啧啧称奇:“感觉你变漂亮了。”   灵歌眯着妩媚的笑眼,说:“认识你这么久,终于学会夸人了。”   方居一笑置之,沉默片刻问道:“你家门外那是什么东西,谁弄得?看着真让人糟心。”   灵歌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不知道,反正都要搬走了,懒得管。”   “还有小麻花没?”方居有点想念那个味道。   灵歌一愣,笑道:“你惦记上了呀,早知道上次你走的时候,把剩下的给你装上,现在嘛,确实没有了。”   方居摊摊手:“没事儿,我就是想起来,嘴有些馋,没有就算了。”   “看你这么喜欢吃,下回我回我妈那里再给你带一些。”   方居摆摆手说:“不用麻烦,没有就算了,凑得就是个巧。”   “你新住的地方在哪里,如果太远,我建议你直接请搬家公司,东西太多我真帮不了,你看看我着瘦胳膊瘦腿的,一趟下来不死也活不好。”   灵歌故作嫌弃说:“放心好了,大件我都让朋友帮我搞定了,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我一趟搞不定,想着你离我挺近的,就只能麻烦你了。”   方居心中腹诽,呵,我特么就是个大街上随意拉过来的壮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别想让我和你有关系,你简直就是麻烦,自从你出现,我的生活就没有平静过!   方居环视了下屋子的摆设,屋子中央摆放着四个巨大的收纳盒。   “不会是让我搬这些吧。”   灵歌笑着说:“就是这些,不重,你三个我两个,搬到出租车上,拉到我住的地方,再帮我搬上去就行了,非常简单。”   方居打心底里不信灵歌的话,起身感受起每个箱子的重量。   “你是在逗我?四个箱子一个比一个重,两个箱子几乎顶得上一袋八十斤的大米了,你让我一个人抗三个,说实话,我会死。”   灵歌怨道:“也没有让你一趟搬完,你一个一个搬到车上就行了。”   方居一脸苦样:“你是爷!”   灵歌突然拉下脸,说:“请你搬个东西,答应好了的,现在嫌这嫌那,不想帮忙没关系,嫌我麻烦不用搬就好了,我自己可以。”   方居感觉脸上似是被打了一巴掌,压住心中的火气,沉默良久,说:“好了,既然答应了,我就帮你搬完。”   看到灵歌黑着脸没反应,方居上前拉着灵歌致歉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就是随便发发牢骚,也没有说不想帮你搬,你下去叫个车,我现在就帮你搬到路口去。”   “好。”灵歌瞬间露出阳光般的笑脸。   方居顿时无语,心中骂道女人都是骗子!   忙忙碌碌大约消耗了近三个小时,方居瘫躺在灵歌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终于搬完了,谢谢你小方,一会我请你去吃饭吧。”   “你想吃什么?火锅还是点菜?”   灵歌慵懒的盘在沙发中,笑着说。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邀请我吃饭,我是不是应该宰你一顿?”方居打趣说。   “说吧,想吃什么?今天我请。”   方居立身坐起,玩味道:“想吃你,你请吗?”   灵歌瞪了一眼方居;“你吃不起,赶紧说吃啥,收拾收拾出发。”   方居心中不爽,这特么就下逐客令,卸磨杀驴还真就是这样,一顿饭值几个钱,比得上我一下午的时间?好好的心情全被搅和了,这饭不吃也罢,想着都难受。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喂~”   “小方子~一会有空没?”   方居看了一眼灵歌,对着电话温和的说:“有呢,怎么了?”   “上次你请我看了电影,这次轮到我请你啦,我们一起去吃海底捞怎么样?”   “那我一会五点半在万达C出口等你。”   “好呀好呀,到时候见咯~”   ..........   “和谁说话呢,笑的这么开心?”灵歌问道。   “高中同学,关系挺好的。”   “哦。”   “那一会我们去吃什么?”   “我一会去找我同学,很久没见了,你的这顿饭先欠着,回头再一起约。”   “今天过了,可没有下回了。”   “没关系,我会记着的,你跑不了。”   ......   灵歌目送着楼底的身影远去,眼角涌出的涓涓细流将面颊割裂。   楼层很高,过堂风很大,吹得心凉。 ☆、祝你幸福!   喜欢是一种感觉,爱是一种责任,喜欢并不一定要在一起,爱呢,因人而异。   回家的路总是显黑,但没人会认错。   方居趁酒劲哼着小曲,踏着癫步晃晃而行,他心欢愉悦却也愁楚缠身。   “小希,你真的很好,可我真的很穷,梦想还在远方,我不应该轻易停驻,对不起啊,我喜欢了你.......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方居喃喃自语。   叮咚!   “方居,我知道今天小芊找你去了,是男人的话你就来后凤公园的空地,有事情商量,我知道你家地址,我不可能轻易放弃,收到请回复。”   方居驻足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张胜安,便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斜望着天空,楞起神来。   这人怎么这么难缠,还知道我家在哪里,麻烦了!我该怎么办?   叮咚!   “方居,我偷袭你是做的不对,今天真的有事和你商量,十点整,后凤公园等你。”   方居来来回回读了数遍,硬是读不太懂。   话说前天他还如同索命的恶鬼,今天就变成了小奶羊?态度这么好,这老小子不会是骗我过去,耍诈偷袭吧?   大自然把人生的太复杂了!   方居思忖,搁着不理,恐怕会出篓子,万一隔三差五没事上我家捣乱,那可真是蛋疼!公园赴约肯定不可能,黑灯瞎火的,出点意外求救的来不及。   想清楚如何应答,方居拨通了张胜安的电话:“喂?”   张胜安沮丧又惊讶,态度诚恳的说“喂,方居,我有事情和想你商量下,你来下后凤公园。”   方居为难的说:“大晚上的,我不太方便出去,再说我现在还有事情,有什么想商量的电话里说一样的。”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和你见一面,和你商量下,我知道你家在锦绣苑29栋一单元601。”   方居心头一紧,这狗曰的,果真知道我家位置!冷冷的说:   “你在威胁我?”   张胜安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真的想和你聊聊,没别的意思,否则我直接上门去找你了。”   方居心中忐忑,黑着脸说:“这还不是威胁?你都要上门了!”   “不是威胁,我就是想和你把事情好好说清楚,没别的意思,真的。”   “方居,如果可以,我恳请你来一趟。”张胜安抖了抖喉咙,声音颤抖着说。   方居听过,心头不是滋味,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其实说到底自己和张胜安没有太大的仇怨,他沉思片刻,说:“你前天可是把我胖揍了一顿,今天让我和你见面,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可以消气。”   张胜安嘟囔着说:“那天你赢了,虽然我偷袭在先,但你也用了暗器,算是扯平。”   “今天就想和你好好商量下小芊的事情,没别的意思。”   “你先发个誓,否则我不去。”方居要求道。   “怎么发?”   “额.......”   ...........   后凤公园是万达附近的小公园,公园里草木葱茏,夕阳十分,许多人会约伴前来,逛山玩水,养心孕神。   可是好景入夜,摇身一变却如乱葬岗一般,阴风阵阵,挠的人心里发怵。   方居本就多疑,试图到达空地后,先偷偷观察下张胜安再另做打算,因此他没有选择常规路段,而是踩着覆盖在软土上的落叶抄小路行进,。   树叶哗哗如无数恶鬼发出桀桀怪笑,气氛诡异,行进中的方居不敢回头,气喘吁吁,越跑越快,这段路似乎被拉长了许多。   方居感觉背后有人,他怕了。   可是怕了又能怎么办?向回走更可怕!   衣服由于被冷汗打湿,死死黏在脊背上,方居鼻尖发痒连打数个喷嚏,抬身继续前行。   大约过了五分钟,方居看到了独自坐在空地边上的张胜安,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不急着上前,待没有发现异常后,将一块较大的石头,揣进兜里,向张胜安走去。   月光之下的空地似水中空灵异境,神秘却显诡异。   “那个老张,什么事情。”以免对方暴起发难,方居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套着近乎,警惕的说。   张胜安的方脸被月亮渡上银层,彰显出几分刚毅神采,他苦笑着看着了眼方居,然后低头陈述道:“你是小芊的高中同学,我是她的初中同学,从开学那天我就喜欢上了她,终于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追到了她。”   “她总是提起你,我承认我很小心眼,第一次见面想给你点颜色。”   “事后我的眼前总是出现幻觉,我感觉她对你还是念念不忘,我怕她离开我,所以我发火,并且动手打了她,但是我后悔了,我喜欢她,怎么可以打她。我向她道歉,她哭了,比我打她的时候更伤心,我也哭了,我知道她也是喜欢我的。”   方居沉默不语,叹了口气,但脚底绷着力,以防不测。   “我喜欢小芊,我想娶她,然后生个孩子,平平稳稳的工作,将他抚养长大,就这么简单,可是她总说我没志气,不上进,我喜欢换安稳有什么错,我也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安稳的度过这一辈子。”   张胜安怨声道:“自从那天吃完火锅,我感觉我不在安全,总是怀疑小芊背着我去找你,于是我总是和她吵架.......”   方居看着不再说话的张胜安,说:“那你想说什么?”   张胜安抬起头,用渴求的眼神看向方居:“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把小芊让给我。”   方居心头一震,整个身体瞬间麻掉,他想不到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憨厚汉子竟然能低三下四的祈求自己离开王希芊。   方居如坐针毡,他突然感觉自己可悲又可笑,同样是喜欢,自己却自私的选择了梦想,有错吗?没错吗?说不出为什么,心口却是那样剧痛。   “为什么要打她?”方居眯着眼睛质问。   张胜安低头不语。   “你以后还会打她吗?”方居如梗在喉,眼角湿润,嘴角僵硬的质问说。   张胜安抬手起誓:“我以我的性命作保证,我不会再动小芊一根汗毛,违者出门当场被车撞死!”   “我会离开王希芊,以后也会离开A市,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好好对她。”   方居转身离去,不停用袖子抹着擦不完的泪水。   小希,虽然你的幸福不是我给的,但你一定要幸福!祝你幸福! ☆、我知道你在里面   悲伤是酒糟,埋在心口发酵,酿得痛不欲生。   晌午时分,艳阳高照,方居头脑发胀,两眼昏花,拖着酸痛无力的身体,为自己煮出一碗鸡蛋泡面。   世界上有两种食物最令人感动,一种是妈妈的饭,另一种则是泡面,前者代表着家,后者代表着工作。   阿嚏!阿嚏!阿嚏!.......   方居扯出一沓纸巾,捂住鼻孔用力清理着鼻腔内的黏稠,随后他将一团团皱起的纸团扔进纸篓,背靠椅子,绷紧全身用力进行着呼和吸,竟管是那么费劲,但仍乐此不疲。   泡面浸泡于汤中盘根交错,拥挤的油花在筷子的搅拌下解体或融合,方居捞起一撮莹黄塞入嘴中,感受到味蕾发出的喜悦后,流下了两行晶莹。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喂,妈。”方居无精打采的说。   “你在干嘛?不会是才起来吧。”   “嗯,才起来,吃了点东西。”   “你不是感冒了吧,感觉你声音闷闷的,你没事吧。”母亲焦急的问。   方居努出笑脸,轻松地说:“没事,昨天可能被子没有盖严,吹凉了,一会下楼买点药,睡上一觉差不多能好。”   母亲唠叨说:“一定要把药吃上,不要硬抗,早好早安生,要不我给你姑姑打个电话,带你去医院看看。”   方居心头一暖,拒绝道:“没那么麻烦,我都多大的人了,吃顿药就好,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你钱还够不?我给你发个红包,刚好买药。”   “不用不用,有钱呢,我爸走的时候留了钱给我,不用再给我了,我自己有工资。”   “这不是怕你不够嘛,钱多花点都没关系,一定多吃点,把身体管好,一会买了药给我发个短信。”   方居佯装埋怨道:“我都多大的人了,这只是个小感冒,用不着大惊小怪。”   母亲关心说:“知道了,知道了,太久没和你通电话了,你也不给我打,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方居笑着说:“放心,我好着呢,平时工作太忙,要读书,还要做别的事情,所以没来得及打,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惦记着你们呢。”   “我可不管你惦记不惦记,反正你没有给我和你爸打电话,你这孩子呀,就是独的很,算了算了,不打扰你了,快去买药去。”   方居会心一笑:“知道了,妈。”   “记着给你奶奶爷爷也打个电话,都挺想你的。”   “知道啦,谢谢妈。”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想块宝...........方居看着天花板,暖暖一笑。   ............   叮咚!   “居~在干嘛?”   方居迷迷糊糊从被窝里伸出头,艰难的呼吸,看到是林子玉的信息,将手机扔向一边。   过了几分钟,叮咚!   “居~你就那么讨厌我,我也没怎么惹你啊。”   “如果你对我有意见,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   方居撑开沉重的眼皮,回复:“你很好啊,我从来没说讨厌你,有点感冒,刚才在睡觉,现在才看见。”   “你感冒啦!”   ”严不严重?”   “有吃过药吗?”   方居心头一软,口气松缓了些许:“谢谢关心,见药三分毒,我是小感冒,估计睡一觉就好,没什么大问题。”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喂~”   方居有气无力的应声说。   “喂,在呢,怎么突然打电话了。”   “你都感冒了,我也坐不住啊,听你的声音感觉是重感冒,你家有药没?”   “没事,我先睡一觉,如果不行我再去买药。”   “不要死撑,我现在在我小姨家,你家在哪里?几步路我给你带点药和吃的。”   “真不用,我睡一觉就好,放心。”   “你怎么这么犟,你家在哪里,东西给你我就离开,不耽误你睡觉。”   方居沉吟片刻,报了地址,继续缩在被子里迷糊了起来。   咚咚咚!   方居掀开被子,穿上睡衣,将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然后去开门。   林子玉一进门,打量起方居:“小感冒?我不来,你死在家里估计都没人知道。”   方居黄着脸,苦笑无语,接过递上来的药品和食物。   “话说你穿睡衣的样子还真是猥琐。”林子玉打趣说。   “谁让我是屌丝呢。”方居招呼林子玉坐下,倒上一杯温水。   林子玉看着方居俏皮的说:“屌丝如果都有这么帅,请给我来一打。”   方居自嘲:“我其实不帅,帅的人一层,硬要说起来,我只能算是不丑。”   “好了好了,丑八怪,赶紧吃你的大头药,我坐一会就走,不耽误你睡觉。”林子玉嘻嘻一笑,满屋子晃荡起来。   “这个是你的屋子啊,好可爱!”   “还是粉色的!我的最爱!”林子玉跳着脚兴奋的说。   方居苦笑:“我妈给我选的,你要喜欢,你拿走呗。”   “咦~我才不要,太臭了。”林子玉扇扇鼻子嫌弃说。   “这些东西多少钱?我把钱给你。”方居反着袋子里的药品和食物询问说。   “不要钱。”   林子玉扯开话题:“你家楼层好高,朝下看好漂亮,诶?你平时都喜欢开窗子啊。”   方居笑着说:“通通风,怕把你给传染了。”   林子玉回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谢谢关系,本宫的体质岂是你这种凡人能比的。”   咚咚咚!   林子玉瞪大眼睛,面露惊慌,看着方居。   咚咚咚!   方居也看着林子玉,俩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   “谁?”林子玉问道。   方居心中狂跳,慌着脸回答:“我也不知道。”   “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咚咚咚!   方居心虚说:“应该不是。”   咚咚咚!   林子玉急忙问道:“你家有地方躲没有?快给我找个地方。”   方居示意林子玉不要发出声音,小声说:“假装家里没人,等一会他自己会走。”   敲门声持续了十分钟才没了动静,方居和林子玉瘫坐在沙发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终于走了,吓死宝宝了!”林子玉心有余悸的说。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方居脑子一片空白,电光火石之间将手机按了静音,手里虚汗冷冒不停,整个人被电击了一般。   咚咚咚!   “小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个月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在一间屋子里,不是□□,则特别尴尬。   “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子玉狠狠白了一眼方居,高傲的离去。   心累了,别说去爱,动都不想动。   方居没有去追,心想如果她能彻底离开,也算是比较好的结局。   “怎么突然过来了。”方居给灵歌倒了一杯水。   “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灵歌面无表情的说。   方居不想回答,一笑置之。   “你们上床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灵歌追问。   方居淡淡说:“这个和你没有关系。”   “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灵歌看着方居,小心翼翼的询问。   方居嗤笑一声:“不是。”   “你是不是有事?感觉今天你不太正常。”   “没事,过来看看你在干嘛。”灵歌强笑着说。   方居喝了口水,捂着头说:“昨天出去被风吹凉了,身体有点不舒服,一直睡到现在。”   “多休息,多喝水,你吃药了没?”灵歌关心道。   “吃了,药就是刚才的女生带给我的。”方居解释。   “你是不是也喜欢她?”灵歌看着方居。   “有一点。”方居不想和灵歌再产生交集,于是拉林子玉出来顶缸。   灵歌两眼无神,沉默了片刻,抬头生硬的挤出一个微笑:“昨天搬家的事要好好谢谢你,看你什么有空,一起去吃顿饭。”   “好。”方居微笑着应答。   “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等你病好了,约时间出来吃饭。”   “好。”   灵歌消失在楼道中,方居站在门口良久,说不出口的难受,说不出口的轻松,随着门响,将所有情绪关在了外面。   愁云遮月,屋外天空红的诡异,屋内藏着细微的呼吸声,漆黑一片。   叮咚!   方居撑开被子露出一条胳膊,翻开手机,七点十四分。   “吃饭了没?”   “没有,带的东西我还没吃呢。”   “怎么不吃?赶快滚起来吃掉,否则枉费老娘一片心意。”   方居苦笑:“我是个病人,能不能温柔点,你这么凶,谁敢娶你。”   “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说的这个问题对我而言根本不算问题。”   “居~,白天那个就是你喜欢的女生?看起来和上次你给我发的照片有些像。”   方居沉吟片刻,叹气回复:“不过只是喜欢而已,我和她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么说?”   方居翻身,将手机举高,打字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就像我大学的时候,喜欢一个女生,追了她两年,到最后不了了之一样。”   “我不这么认为,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要不喜欢干嘛?没事玩啊。”   “我也不知道。”方居叹出一口浊气。   “有些时候一定要在一起,那么未来注定就会在一起。”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一会再给你带点东西,记得帮我开门。”   “不用了,白天的还没吃完呢,一会吃了刚好。”   “不行,都凉了,不能吃,这个必须听我的。”   “没事,我热一热就行,谢谢你的关心,真的不用麻烦了。”   “本宫一言,驷马难追,一会给我开门就行,其它的不需要你考虑。”   方居每次面对林子玉,总感觉头上压着什么,憋屈。   .........   方居与王希芊似乎达成了默契,没有互相联系,方居不知道张胜安对她说了什么,其实无论是什么都不再重要。   方居也曾设想,或许她在等自己的解释.......但又有什么意义呢?迟早是要离开,何必再给她的心打上愁结。   将自己藏起来,让她在未来的日子中傻傻的笑,挺好。   .........   笔头轻易地在日历上将时间抹去,眼睛一睁,一个月已经过去。   这段时间中,发生了生多事情。   方居历经了笔试、面试、复试,外加找人托关系,顺利进入了E县的电视台,成为一位新媒体编辑。   第一家公司和第二家公司的工资一起到账,方居卡里多4523.8元钱,令他窘迫的生活宽松不少。   除此之外,方居由于心力疲惫,耐不住林子玉的软磨硬泡,最后同意先交往,试试看。   于是,平日里方居除了读书、摘抄、背诵古文,偶尔还会和王希芊相互问好,然后聊上几句最近的状况。   剩下的闲余时间,大都是林子玉找方居搭话,尬聊人生,培养感情,也算是忙的不亦乐乎。   ...........   夜无月,心有月,夜月悦,心月悦,月也悦。   方居缩在阳台的躺椅上,闭起眼睛,回想起自己生病的那段时日,有一个女生只是为了让自己吃上一口热乎饭而辗转于楼层之间,心尖不免温暖似火炉,孕育着浓浓的感动。   其实方居感觉,这个女朋友挺好的,尽管在确认关系后,没有请她吃上一顿饭。   ...........   既然生活是大海,那便没有风平浪静,暴风雨一直在路,寻你而去。 ☆、惶惶不安   你不主动,我不主动,我们的基情就淡了。   翻开手机通讯录,郝羽、吉名鑫、昊泽里等大学挚友的的名字排列在眼前,自毕业至今,小半年时间里,每个人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方居努力回忆着关于他们不太清晰的脸庞,强颜笑道:“大家应该都过得还好吧。”   四年同窗,那些曾无话不谈,甚至同床拼过刺刀的基友们,方居不是不想去联系,而是拨通了怕尴尬,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他们,徒增悲伤。   仰望着天花板,方居心情有些压抑,再三挣扎后,拨通了罗智能的电话。   “喂~老罗?”   “嘿!方少!你这通电话我可是等了半年之久啊!”   方居嘿嘿笑一笑:“哪有这么长,七天前不是刚和我通过电话吗?”   “那可以不一样,你难道没有发现每次都是我主动给你打电话吗,这次可算是你的头一次,去搞两瓶最好的二锅头,一起庆祝一下!”罗智能拉高嗓音,龇牙咧嘴的喊道。   方居兴致高涨:“那行晚上视频喝酒,来不来!”   罗智能圆腔正调的叫道:“怎么不来!来来来!干了这杯还有三杯!”   “今天没有对暗号,我可能不是我。”   “宝塔镇河妖!”   方居嘴角撇出一抹弧度:“天王盖地虎!”   “老罗,你还有和郝羽、吉名鑫、昊泽里联系吗?”   罗智能顿了顿声,说:“很久没联系了。”   “我也是,现在估计就只有我俩还藕断丝连。”   罗智能奉承道:“全凭方少有魅力。”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小半年没了,感觉毕业就在昨天。”   罗智能叹起感慨:“是啊,人的一生过得太快了,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那你想做什么?”方居问。   罗智能沉思片刻:“抢银行?不为钱,为了能做点什么。”   方居调侃:“送你一把水果刀够不够?”   “我还需要一条黑丝!”   “噗!我感觉你可能不是个人,是段子成精了。”   “你这么说我,有考虑过段子的感受吗?”罗智能笑道。   方居眼睛一转,腻歪道:“你才是我的世界,段子是谁?”   “哈哈哈,你这个马屁拍的真到位,小兄弟,我看我们挺投缘的,有机会一起拉屎啊,我出纸。”   “我CAO,你赢了!”   “方少,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   “人挺好的,就是确认关系至今,我还没有请人家一起吃过饭呢。”   “厉害厉害,我的身体在颤抖!方少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居苦笑说:“哎,感觉挺对不起人家的,本身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但我生病那段日子,她每天给我带饭,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周,最后心累,就同意在一起了。”   罗智能若有所思:“不是心累,我认为你的累和前段时间每晚七次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灵歌吗?呵呵。   方居一脸苦涩自语,我还是个处。   “也不是这个原因,反正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特别累,啥都不愿意想,想多了就感觉喘不上气,真的是心累。”   “既然不是,那我就在问一遍,确定不是肾累?”   方居跳脚骂道:“来来来,出来我们打一架。”   “老罗,你老实说,你现在还是处不?”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好奇。”   老罗猾笑着说:“如果我说我是处你信吗?”   方居正言说:“信!”   “那好吧,不是处。”   “什么?”方居睁大眼睛,惊讶笑说。   “老罗啊老罗,你真能藏,瞒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破的,和谁破的?”   “我没藏,只是你没问。”   “至于和谁破的,我被同事拉去捏脚,一时没忍住一起做了一趟大保健。”   方居激动地问道:“第一次什么感觉?爽不爽?”   罗智能笑着说:“还能有什么感觉,啥感觉都没有,就和尿尿一样。”   “具体是什么情况,仔细讲讲。”   “不能亲,直接上,挺无聊的,想想人家爽了不说还有钱拿,我们累个半死还要掏钱,不划算,以后不去了。”   “你有女朋友,就好好养着,别学我,我是程序猿,注定没有女朋友,生理需求,实在没办法。”   方居笑着答应。   ............   卡里虽有了小几千,但方居仍旧坚持着泡面鸡蛋的生活方式,偶尔来个水果,补充下维生素,只为能保证身体正常,勤俭节约不是抠门,是因为他明白在未来他特别需要钱,去支付通往梦想的路费。   有些人走着走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灵歌?方居紧紧皱起眉头,快一个月没联系了,怎么又突然打   来电话?!   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方居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喂?”   电话对面没有声音。   “喂?”   “有人吗?”   方居感觉有些不对劲:“灵歌?”   “嗯。”灵歌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淡淡的绝望。   方居心头一紧,问道:“你没事吧?”   “小方,你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灵歌声音沙哑,凄冷的问。   “没有啊,怎么可能忘了你,你是不是感冒了,感觉你嗓子哑了。”方居强颜笑说。   灵歌没有说话,压抑的气氛如胶水般黏稠,拥挤在胸腔让人喘不过气,方居预感到灵歌身上有事情发生,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沉默大约持续了一分钟,灵歌缓缓出声。   “小方。”   方居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应答道:“嗯,我在。”   “我现在很难受,你能过来一下吗?”   “你没事吧,你这样子吓到我了,有什么需要帮的吗?”   电话再次陷入沉默,无言的电话让人惶惶不安。   “还在吗?没事吧。”方居小心翼翼的问。   “你吃饭没,我现在打包点东西,顺便给你带过去。”   “你几点能到?”   方居合计了下时间,说;“半个小时,两点能到你那里。”   “好,我等你。” ☆、可以吗?   昏暗的楼道中,浓郁的化学性腐蚀气味霸占着每一寸空间,红漆爬满青皮铁门,艳若腥血,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人惶恐焦躁,像是凶杀现场,暗示着不祥。   方居浑身一麻,顺着神经导索,在脊背上惊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放眼看去,周围白墙的地方拥挤着密密麻麻的刮痕,凶狠的将红漆剥落,厚厚的白红粉土枯坠地面,一片狼藉。   谁弄得?怎么会这样?   方居压下紧张的情绪敲开了灵歌的门。   灵歌推开一道门缝,并未出声,看了一眼方居,转身向里屋走去。   屋内黑暗压抑,不时有凉风丝丝吹过,方居没有关门,警惕的跟着灵歌向里面走去。   “把门关上。”灵歌发出沙哑声音。   听得灵歌的声音,方居心生不适,有些迟疑,但见回头瞧来的灵歌,最终苦笑着转身将门带上。   “灵歌,清真的麻辣烫,先来吃点吧。”方居坐在沙发上尴尬的招呼着。   灵歌身穿紫色睡衣僵硬的坐在床边,她掀开脸颊两侧凌乱的长发,用力抽了抽鼻子,摆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脸。   “我的样子是不是看起来很憔悴?”   头发杂乱披散,脸色苍白无彩,眼睛浮肿布满血丝,蔓延出浓烈悲哀与凄凉。   方居干笑一声:“没有啊,一点也不憔悴,看起来很漂亮。”   看到灵歌落寞的神情,方居感觉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假了,心思急转补充道:“可能是没睡好吧,眼睛看起来有一点点肿。”   对方没有回应,气氛异常沉闷,总感觉心里被堵着什么。   方居抖了抖喉咙,对着低头不语的灵歌说:“灵歌?”   “呃呃呃......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灵歌缓缓抬起头看向方居,眼睛弯成月牙,嘴角拱起弧度,笑容妩媚,惑媚初生!   方居视线下移,不巧看见灵歌胸前那道深邃沟壑,秀美风景激得心鼓擂动,方居冷咽口水,不自觉端起桌面上的杯子,冷灌数口,将情绪压住。   “我脸上有东西?”方居摸摸脸颊询问。   灵歌笑意不减反而更显娇艳,方居突然联想到门口的猩红渗人场景,不禁心中发毛。   方居将视线转移,望向天花板,心中嘀咕,相隔一个月,为什么突然叫自己来?门外是谁泼的漆,是不是你刮的墙?你情绪悲伤,可进屋后却这般诱惑,你到底想怎样?!   “灵歌,先趁热先吃点东西,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方居望了一眼灵歌,将包装袋里的食物翻开。   “小方,你对我真的很好,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吃好吗?”灵歌僵笑着脸说。   “哦,那行,能问个问题吗?”方居小心着询问。   “问吧。”灵歌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淡淡的说。   方居皱起眉头,缓缓说:“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得罪谁了?门口的漆是谁泼的?”   “和上次一样,我也不知道。”灵歌悲伤的说   和上次一样?原来上次搬家时候,门口的漆也是被人泼的!方居心中砰砰作响。   “你得罪人了?否则谁这么无聊。”   “我只是收到两封信,叫我离他远一些,他是谁?我也不知道。”灵歌无力回复,透着无奈。   “信在哪里?我能看看吗?”方居一时好奇,请求说。   “桌子上,你再来吃迟些,估计要扔了。”   方居翻开粉红樱花信纸,八个字大大的落在眼内。   “贱人,请离他远一些!”   “谁写的?楼道里有监控吗?”方居感觉笔迹似曾相识,但就是记不起是谁,出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没法确定他是谁?”   方居心中冷笑:“一周换一个他,鬼知道你得罪了谁?”   灵歌躺在床上,平淡的说:“认识你前的一个礼拜,家里安排相亲,那个男生和我一样大,家里很有钱而且是回族里名望比较高的家族,他说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是比较单纯,三天后我就把他给睡了,小方,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方居淡淡的说:“不是啊,挺好的,各有所需嘛,很正常。”   灵歌叹出一口浊气:“其实认识你的时候,我喜欢单位上的那个同事,之前有和你提到过,他有女朋友,相同的工作月薪接近两万,比我厉害很多,很有能力,他说让我等等他,从你那里出来后,他就分手了和我在一起了。”   方居回想起家中捉奸的场景,心中似是被打翻了碗碟,碎痛感攀上心头,他沉默片刻问:“是不是之前去过家里的那个?”   “不是。”   方居心中厌恶,苦笑连连,我也是其中之一啊,而且是最次的那一个,毫无建树。   “前天晚上,我参加医生的聚会,喝了点酒,医生送我回来,然后一起睡了,第二天早上我男朋友突然来我这里,看到我和医生在床上,还问我这是谁?”   方居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说:“然后呢?”   “我男朋友走了后,我知道要分手了,医生问我进来的是谁,我说是我前男友,这个回答还算机智,我当时都笑了。”灵歌边说边笑,眼角被无尽的后悔和悲伤侵蚀,滚落两行心头泪。   方居心情沉闷,惋惜安慰:“那时你说你出车祸了,还以为你会把生活过得规律些........”   灵歌苦涩笑说:“生命太脆弱,应该及时行乐。”   方居心中嘲讽,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那你现在怎么办?”   灵歌偏着头看向方居,哀伤不已:“都是自己作的,后悔也没用,不过确实后悔了。”   “昨天我哭了一天,心痛,特别难受,差点就想不开了,还好你来了。”   方居淡淡的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世界男人千千万,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不要想不开,未来是美好的,单冲着美好就应该精彩的活着,你说是不是?”   “谢谢你。”灵歌淡淡一笑,将手伸向方居。   “小方,抱抱我可以吗?” ☆、再见!   幸福来得太突然,方居心中还在思考合不合适的时候,身体已经不自觉将灵歌环在了怀里。   当切实感受到胸前的温暖和柔软后,方居更是将头埋进灵歌的肩颈处,闭眼贪婪的吸尽芳华。   伴随着肢体的摩擦,温度骤升,方居张开大口野蛮的舔食起令他兴奋的每一寸肌肤,舌尖如灵蛇般游走,堵住了那张殷红诱人的唇口,横冲直撞。   这样不好吧!   方居突然感觉身下被牢牢锁住,失去自由的那一刻,愉悦感似电流袭透全身,难受啊!快要忍不住了!   “等等!我先洗个澡。”   方居硬生生脱开灵歌的攻势,慌乱冲进卫生间。   喷洒中散飞的冰凉水花敲打着方居滚烫的皮肤,当蠢蠢欲动的浴火被冷水淋透后,方居心中萌发出一股强烈的抵触,与最原始的意念操戈相向。   方居闭眼站立,脑中一片乱麻,破处是他二十多年以来朝思夜想的人生执念,若是与灵歌只如初见,自己可能会毫无顾忌的了结心愿。   但是,他现在犹豫了,因为一温习起刚才的火热光景,方居脑海深处总会被牵引出无数陌生男人压在她身体上的画面,令人作呕。   或许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致使方居心怀芥蒂,身上没有戴套,她会不会怀孕?如果做了,我是不是要负责到底?如果负责了,在以后她为我戴上了比山峰还高耸的绿色帽子,又会怎样?我会不会离婚?我会不会一怒之下举刀报复?我的父母亲人会不会伤心?.........   方居站在镜子前,看向自己,我该怎么做?上还是不上来句痛快的!对面的自己笑而不语,竟然还有种幸灾乐祸的模样。   方居洗了把脸,狠狠地瞪了眼对面的自己,走出卫生间。   灵歌曼妙的身体横在床上,慵懒的磨挲自己洁白的大腿,是挠痒,但更像是勾引,睡衣紧贴着肌肤,胸前那块镂空的布料如同才撕裂开来的新鲜血肉,不停歇向食肉动物发起致命的呼唤。   方居冷咽了数口唾沫,咬牙挪开视线,拎起背包,轻微颤抖着说:“灵歌,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灵歌神情慌乱,僵硬着起身看向方居,轻咬嘴唇,挣扎说:“今天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别走可以吗?”   方居看了眼面容憔悴的灵歌,压下胸中的复杂情绪,叹气低头说:“我们可能不太适合。”   灵歌面色苍白抖动着嘴唇说:“是不是嫌我脏?”   方居心中的弦似是被刀具狠狠刮断,炽烈的绞痛席卷全身毛孔,整身汗毛如钢矛般生硬鼎立。   “没有别瞎想,我是想陪你,但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见过,虽然没你漂亮,但是我却喜欢上了。”方居挤出一个笑脸说。   话如滚肉刀,在灵歌脸颊上生生割出两行深不见底的沟痕。   “那我呢?”灵歌哽咽着问。   咚!   方居感觉心头被卡车撞击了一般,痛的喘不上气,可是一想起灵歌放浪形骸的不检生活,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你是回族,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看到灵歌悲伤的神情,方居中莫名愧疚,也许是因为自己言语的缘故,才会导致她这样伤心,更或者是因为同床共枕那修来的少的可怜的情感刺痛心口,不忍看她这样悲伤。   转眼间,方居咬着牙嗤笑起自己,人家情人排着队,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不需要你的时候,连床边都爬不上去。   好好想想吧,人家是因为你才伤心欲绝的吗?你个SB又在自作多情,又在对号入座,收起那些虚伪的同情?要么留下要么离开,你还想怎样?   方居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转身慢慢的朝着门外走去。   “小方!”灵歌情绪激动,硕大的泪珠滚落,啪嗒啪嗒砸落棉单,烙印出绝望的痕迹。   方居松开手中的把手,回头远远看着泣不成声的灵歌,喃喃自语道,我又能怎么办呢?   接着用力按下把手,绝身而去。   关门的蜂鸣声在耳畔缓缓消失,整个屋子陷入冷冷的死寂,灵歌呆滞麻木的神情逐渐演变成绝望,心枯如朽木,已经死了,奈何要接受时间无尽的洗礼,化为一抔抔土尘.......   方居心神恍惚,踏着凌乱的步伐在回家的路上走走停停,自与灵歌相识到现在,无数碎片化的记忆强行跳显于眼前。   兴奋、喜悦、忧愁、嫉妒、悲伤、哀痛、冷漠......集结成滔天的巨浪,疯狂冲击着心头的堤坝,丝毫不去掩饰毁灭的意图。   方居看着冰冷的天空通体冰凉,冷漠如春草蔓生,掩盖住心口那方柔软的洞穴。   你渴望大学男友带你摆脱家族的束缚,远走高飞,面对我的情意,你却刻薄相对;   你希望拥有一群靠谱的床友,当我赴身上前,你却不留情面的将我玩弄于掌;   你期待生活中有大刺激,于是引狼入室,自私已极全然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盼望与男同事情投意合,甜蜜相欢,却耐不住一晚的寂寞,与医生苟且同床;   ..............   尝尽风流韵事,被悲惨的结局打的头破血流,几近绝望之际才回首往日那般堪好,究竟是我不够真,还是你太放肆。   往事已成流年,现在的你都是以前的你,作的慌!和我有关的,和我无关的,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喜欢干净,你这样的人,一次便非常够受。   方居捧着手机,颤颤微微的将有关灵歌的联系方式逐一删除,回家后缓缓缩进阳台的躺椅,望向天花板发起呆。   那些逗留于生命中的痕迹,在余生中想想就好。   灵歌,再见! ☆、真相   一口大锅鬼气森然,煮尽食物的骨气,使它们软弱无能,成为锅前人的口中餐,腹中屎!   “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我吃饭?虽然我很感动。”林子玉精致如瓷的小脸被火锅蒸腾而出的热气熏的微红。   方居打着哈哈,细细打量着林子玉如玉般的脸颊:“确定关系后还没有请你吃饭,我良心过不去。”   林子玉回望方居,眼睛中星星闪闪冒着微光:“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可是让我大吃一惊,嘻嘻~”   方居傻傻的看着林子玉,乐呵呵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今天总感觉你特别漂亮。”   林子玉呵呵一笑,眼角泛起皎洁神采:“你今天表现有点不正常,不过我非常喜欢,赏你一块土豆。”   “这个羊肉你也吃了。”   方居收回眼神,夹起碗里的土豆片用心咀嚼,摇头晃脑的称赞道:“你夹的土豆这么好吃,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味道?”   林子玉浑身一抖,笑骂道:“你今天看是吃了不少□□,发情了吧,感觉今天你能把一年的好话说完。”   方居嘿嘿一笑:“我愿意说,你管我,再说我感觉很正常啊,就是把感受真实表达。”   “别说话,请吃饭!”林子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方居,说完便低头偷笑起来。   “你包里装的是什么书?”方居吧唧吧唧伴着嘴。   “《活着》 !”林子玉从包里抽出,拿在手里摇晃。   一听是《活着》,方居起了精神,要过书本叨叨起来:“我都读了两遍了,余华的《活着》,里面的小女孩叫做凤霞,我说的没错吧,哈哈!”   “就你知道得多,之前你说过这本书不错,我就也找来看看,看完特别难受,最后所有人都死了,没意思。”林子玉哀声叹气。   方居笑着说:“所有人都死了是没错,但是主人公还一直活着,而且还有一只老黄牛陪着他,透过故事看本质,生命是脆弱的,但同样是顽强的,我们应该热爱生命。”   “我之前特别喜欢汪国真的《热爱生命》,其中一句话网上传的很疯,你应该听过‘我不去想未来能否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只顾风雨兼程’。”   林子玉点头将眼睛扭成两个月牙,伸出拳头打趣道:“又来我面前卖弄风骚,信不信打你?”   方居咧嘴一笑,死皮赖脸的继续讲道:“我就是想把好东西分享给你,大家一起进步,最后一句话也特别好,‘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中’!”   “仔细想想我和你在一起可能是我们热爱生命的结果。”   “你说的都对,你说的都有道理,你开心就好。”林子玉昂头挺胸坐的笔直,笑着说。   “诶?你可以啊!还做笔记,我都没做过,真是勤奋的娃。”方居翻看着书上的记号和随笔,啧啧夸赞道。   可是方居越看越不对劲,脸部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林子玉,背脊发凉,感觉这张笑容甜美,可爱精致的皮囊下藏匿着一头丑陋的怪兽。   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巧合?如果是真的,她是怎么知道灵歌家在哪里的?   方居一页页仔细翻阅,将书上手写字体的笔迹与灵歌所收信件中的那句‘□□,离他远一些!’仔细对比,细思极恐,看的心惊肉跳!   林子玉感觉方居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揶揄道:“怎么了?是不是看到我这么用功,也准备奋发图强。”   方居合上书,头皮发麻,闭眼用力吞吐起气息,持续片刻后终于按捺不住胸中的愤恨,黑脸阴沉着声音说:“林子玉,我觉着你应该有话给我说。”   林子玉一脸无辜,眨着眼睛,疑惑说:“什么话?说什么?”   方居没想到面前的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女生这么有城府,最可怕的是她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仔细想想,林子玉找到灵歌的住处泼漆恐吓,是为了爱情也好,是为了报复也罢,无论目的何在,这样的举动简直令人发指,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做这件事情的人究竟是多么可怕和极端!?   “非要让我说出来,你才承认?”方居咬着牙,死死盯住一脸人畜无害的林子玉。   林子玉沉默了,看着方居愤怒的表情,突然冷笑说:“我是骗了你,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男朋友,而且年底准备结婚,这下满意了吧。”   方居脖梗发僵发硬,忽感耳朵四周翁鸣声剧烈,脑袋混乱一片一时间竟然无法思考。   这是怎么回事?!你有男朋友了?还要年底结婚?我只是想让你承认泼漆的事情啊!你说这些干什么?   方居两眼赤红瞪着冰冷如霜的林子玉,想说些什么竟然感觉牙齿粘在了一起,根本张不开嘴!   林子玉看了眼僵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方居,淡淡的说:“我一直都有男朋友,而且双方都见过家长,考试的时候碰到你感觉特别喜欢,那个时候我正好和他闹分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朋友向我通信,我知道迟早他会回来找我,前天的时候,我们复合了,年底结婚。”   林子玉叹了口气,一副无所谓的说:“我本身不打算说的,都是你逼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居颤抖着嘴唇,此时此刻特别想把面前的这个人按在火锅里煮上一煮,看看她的身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灵歌家门口的漆是不是你泼的?”   林子玉闻言一脸震惊,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   方居愤然流泪,艰涩的笑了。   “你怎么知道?”林子玉阴沉着脸问。   方居抹去满眼的泪水,冷漠如冰,低头像一个暮年老者自问着:“你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你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才能让你这么恶毒?”   林子玉没有继续追问,提起包黑着脸快速消失在门口。   方居拿起筷子,用力将火锅中的食物逐一捣碎,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浪费,反正吃不完,也没必要让它们完整,迟早要被处理,不如让它们安慰下自己,让自己好受一些。 ☆、接受调查   夜的神秘很难理解,当黑暗降临,你会发现,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方居很痛,痛的只想躺着,没有气力去思考,一直凝视天花板,实在痒的难受,才会默默替眼角拭去泪水。   “你真好笑!”冰冷的声音在方居耳畔骤然响起。   方居心中皱起一层冷汗,他起身靠墙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难道是幻觉?   “不要开灯!”声音再次响起。   方居心中咯噔一声,紧接着头皮激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可是转眼间,方居似乎想透了什么,突然神经质的嗤笑起来,他扶墙而立,将摸上开关的手挪开。   方居捂着脑袋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凄凉和嘲讽。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条贱命,拿去就拿去。”   冷意十足的房间里包庇着失足的月光,四下暗已极,看不清的地方总感觉藏着什么。   “你是谁?说话!”方居冷言询问,声音消散在空间里,一去不返。   “装神弄鬼!CNM有本事出来杀了我!”方居瞪着眼睛大声吼叫起来。   然而房间依旧安静无声,似是酝酿着惊天的阴谋。   方居摆动双手疯狂挥舞,累了也哭了,自从毕业进入社会,他从来都是惶恐不安。   “可怜!”那个冰冷的声音讥讽道。   “垃圾,有本事你当着面说。”方居平躺在床,闭起眼睛有气无力的咒骂道。   “穷逼!”这两个字想把钢矛洞穿了方居的心脏。   方居猛然睁开眼睛,凶恶的瞪向天花板,脸上青筋抖动,缓缓出声:“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父母,只靠自己,我有的都是我的,我穷我认,但我不会一直穷!”   方居捶打着自己的胸腔,砰砰作响:“你是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老子不尿你!”   “灵歌玩你,林子玉骗你,你需要报复!”   方居冷笑不止:“放你的屁!放你大爷的屁!”   “软弱无能!”   方居握紧拳头狠狠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哭笑不得:“我是个男人!顶天的男人!你想报复,你去!”   “懦弱!她们是坏人,应该受到惩罚!”   方居神情有些恍惚,耳膜被刺的生疼,他松开紧握的拳头,喃喃的说:“如果我不去搭讪灵歌,后面的事情不会发生。”   “如果我没有给林子玉传答案,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是我自己不好,和她们没有关系。”   “她们可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全是你的不是!不应该心慈手软!”   方居蜷缩起身体,裹紧被子,闭上疲劳的双眼,淡淡的说:“你太吵了,我很累,想睡觉了。”   有些人走着走就散了,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淡了..........(手机铃响)   方居没有动,他像是睡着了,但确实醒着。   ....................   清晨抡起断头刀,送夜晚一路西去。   方居睡眼惺忪,搓去眼屎,翻开手机看到8个未接来电,仅管是陌生号码,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是灵歌的号码没错。   短信?   “小方,我现在特别难受,我已经没有可以陪我的人了,我知道我不是好女人,我想再和你说说话,你接下我的电话好吗?我现在真的特别难受,想死。”   方居面色冰冷,继续点开第二条短信。   “小方,自从大学毕业,我会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不会见面第二次。那一晚和你睡了,离开的时候感觉你不太一样,还想见到你,于是决定破例去找你。你虽然没钱,但每天总是会给我带午饭和晚饭,我特别感动,那时我不知不觉把你当做了亲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和你做吗?因为那短短二十分钟的快感会让我无法再面对你,真睡了,我们就不会再见面,我想和你做朋友,想让你做我的亲人,因此我找尽理由拒绝你。你删了我的微信我很伤心,但我不怪你,因为我不是个好女人,今晚,我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接,我很难受,我想和你说说话,我想让你安慰我,我真的很难受,特别难受。小方,谢谢你对我做的,我不会再打扰到你,再见。”   方居看着窗外,心头似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他终究还是没有回拨,断了就断了,何必藕断丝连,相互淡出,回归属于各自的世界,哪怕......知途也不必折返,只管埋头渐行渐远。   .........   没有牵绊的生活会异常孤独,会期待成群结队,也会慢慢把自己变成只愿独行猛兽。   咚咚咚!   方居被巨大的敲门声震醒,好不容混个星期六,谁烂事这么多?   憋着一肚子火的方居穿上睡衣叫嚷道。   “来了,等一下!”   打开门后方居顿警戒起来。   三个身穿蓝黑警服的人将门口死死堵住,中间黑脸警官瞟了一眼方居,来者不善的质问道:“你就是方居?”   “是。”方居点头,心虚问道:“有事吗?”   与黑脸警官并排而立的清秀却不乏刚毅的警官笑着说:“别怕,我们也就是例行公事,找你做做笔录,你又没犯事用不着担心。”   “做什么笔录?”方居心口慌乱,忙问道。   清秀警官微笑着又说:“进去慢慢说,快的话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行,小伙子你刚睡醒吧?”   方居嗯了一声,搓起溢出的眼屎。   黑脸警官讥讽道:“都出人命了,你睡得还真踏实!”   方居崩身立挺,后脑发热惊问道:“什么人命?”   黑脸警官没好脸色的瞪了一眼方居:“你朋友灵歌前天割腕自杀,经过我们调查,你是死者死前有关的联系人之一,应尽义务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活着   一条鲜活的生命,一句苍白的宣告,说完就完了。   月辉似针,万箭穿心。   方居捂着胸口,紧绷身体,缩在阳台的躺椅中瑟瑟发抖,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就是那个间接谋杀灵歌的凶手。   方居后悔没能再次心软一回,如果自己接了电话,或许此刻灵歌就不用躺在冰冷的停尸房中。   方居痴痴的看向天花板,或许.......这一切也怪不得自己,若是一个人想方设法的去死,又有谁能拦得住?   事情已然发生,唯一让方居想不明白的是,灵歌可以和任何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寻欢作乐,却无法忍受醉后被强。   同样不敢相信的是,为什么她的母亲也会突逢车祸,辞世而去?所有的事情似乎冥冥之中被什么牵连在一起,难寻头尾,只能落得个接受的下场。   方居疲劳的呼吸,苦笑喃喃自问。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物质?爱情?亲情?友情?梦想?..........方居摇头苦笑。   其实,无论为了什么而活都行,活着才会有希望。   ..............(一个月以后)   歌里住的往事变成了影子,随我们继续义无反顾的活着。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手机铃响)   方居微笑着接通电话:“喂!”   似乎无论发什么,电话那头总会传来龇牙咧嘴的笑声,从来不会厌烦。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感觉兴趣不太高涨,少年心里有春事啊!”罗智能调侃道。   方居淡笑着说:“没有,一把年纪了,想多了肾疼。”   “诶,老罗,我下个月月初去Z市。”   “啊!?不是开玩笑吧!这个弯拐的有点急,我的老腰差扭到了。”罗智能叫嚷道。   “没开玩笑,想离开这里,去Z市发展,那里机会多一些,最重要的是还有你。”方居笑着说。   “来就来,硬是把我也带上,你家人同意了?”罗智能轻声问道。   方居叹了一口气,轻松地说:“勉强同意了。”   “方少口才好的一毛,佩服佩服!”   “其实感觉,如果想去一个地方,办法有很多,与路程、金钱都无关,只要足够想去,怎样都能去。”   罗智能一拍大腿,嘿嘿笑着说:“有气魄,有抱负,颇具哲理!就冲这句话,到了请你喝最好的二锅头!”   不知什么时候,特别容易被感动,方居红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等我!”   罗智能呲牙列嘴的笑着说:“那等你!”   ............   我叫方居,方方正正的方,安居乐业的居......   梦想,将为小说和漫画奋斗终生......   二十四岁,独生子,暂时活着......   天蝎座,多疑,腹黑,□□极强......   性别男,爱好女......   仍然是个处......   ..........   滚烫的气泡滋生于锅底逐渐上浮,膨胀,再膨胀,最后撑破浓稠的火红酱料,爆破出干红辣椒独有的醇香。透过蒸腾而起的滚烫水汽,可以看到翻滚在锅里有辣椒、生姜、红枣、花椒.......更多的材料已经融化在锅中,它们同样是这锅美味不可缺少的材料,知道它们存在的人却寥寥可数。火从来不会停,不断加水,锅底不断熬干,最后被统统倒掉,能用的不能用的或者是还可以勉强再用的食材、佐料全部归为垃圾,被遗弃在充满恶臭的白桶中。   或许自从毕业进入社会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如同佐料一般被无情的丢进了生活这口铁锅中,不断加水,不断熬煮.......最后,慢慢熬干在火红的酱料里,统统被处理掉。   或许......我们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煮火锅的人........   .........   讲故事的人成了故事里的人,故事里的人成了讲故事的人,故事讲完了,人也老了。 ☆、心怀火种!   《悲伤火锅》这部小说从2017年一月份写至完结约莫有整一年的时间,我知道自己写的并不好,但还是坚持将她完结,算是破处,算是兑现诺言。   这一年,兢兢战战的过完,满脸泪痕,情绪的抒发免不了一阵长吁短叹,感慨九年义务教育不仅教会了我们如何装逼,还附赠了如何被自己感动。   简述下大致经历,想想那些熟悉的面孔,其实会发现生活中的我们,并不是在独自战斗。   1、2016年8月中旬我来到深圳,在小舅的帮助下开始工作。   2、2017年1月份开始设置《悲伤火锅》大纲,设定角色。   3、2017年2月份在工作之余零零散散完成了十余章,过年的时候向自己承诺,无论好坏,花一年的时间完结这本小说,并且通本背诵《山海经》。   4、2017年4月份辞职,通过朋友介绍,前往西藏林芝市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景区内桃源雪峰客栈做义工,期间结识了很多热爱户外徒步的朋友(谢谢樊姨、杨姨、哲耀、小龙、苏瑞、薛健.......有趣的灵魂太多就不一一赘述了),最要感谢的则是老板娘小八以及其他义工小伙伴们的照顾,使得我顺利完成了《山海经》(30852字)的通本背诵,并在上车离开时成功带走四十个章节。   5、2017年7月份,抵达江西九江,在庐山手绘特训营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漫画学习,早晨八点到晚上十一点,每天8张手绘作业,特别累,特别开心,因为热爱,所以存在。   6、2017年9月份,回到深圳工作至现在,终于于12月份完成了《悲伤火锅》,我想未来任何时候看到这个故事,自己都会感动,不会像新闻随时间的拉长而失去存在的意义。   为什么会写这样一部小说?这个故事的灵感源于刚毕业进入社会后,对当下生活的恐惧、社会的常态、未来的迷茫、家庭的限制、生理的需求、对梦想的渴望以及对生命的热爱。希望能够通过故事,隐性的表达一些自己对事物的认知,其中最想表达的是人为什么而活着?可能每个人都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为物质,为爱情,为亲情,为梦想,(西藏喇嘛、修行人等)为修行转世........仔细归究会发现这些答案是与每个人的认知有关,因此任何一种为什么而活着的答案便没有了对错轻重之分,不过谈论这些,首先我们得处于同一空间维度,那就是都活在当下。其实有时候会想,谈论这些或许没有意义,没人知道死亡后的我们会彻底消失,还是会去哪里,突然感觉活着的人永远不会懂活着为了什么,但活着才会有希望!希望是什么?热爱生命,追求美好,难的糊涂。   有很多朋友看了《悲伤火锅》总是会问,你写的是不是你自己?我只能说艺术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小说中很多人物性格原型是从生活中真实人物身上提炼出的,故事真假莫需强辨。我说是或否,你们心里都会怀疑,人性的本质便是如此,无可厚非。哪怕我这样说了,你们还会阴笑揪着我不放,我想此刻应有三连击,我不是,我没有,别瞎想!另外再次强调,我戴着眼镜,是个正经人。   《悲伤火锅》是第一部,以后也还会不停写下去,至于是什么题材的,可能是玄幻、推理、鬼怪、历史中的一种,什么时候写,还没想好。由于前二十多年玩心太重,欠下的书债要还,所以想先在2018年把《易经》背完,拜读一些名著、经典。   小说本身的故事及人物性格我不去做过多阐述和讲解,每个人的际遇不同必定导致在读完相同故事后,产生不同的感知,希望你们能够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后,我写了一个小段儿,用以表达此时此刻鸡冻的心情和对未来的态度。   《我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我是谁   我有六条腿   充满力量   食物就在下一秒的方向   遥遥无期的走   从不怀疑   我知道我是谁   我是冬日里不停行走的蚂蚁   心怀火种!   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每个人都应该去不断尝试,清晰自己的长处和优势,知道能做什么或不擅长做什么,完成此生必须要完成的事情。生的路途会有清晰,也会有模糊,热切与迷茫时常会将我们交织捆绑,令我们彷徨不知所措,尽管梦想遥遥无期,也要像蚂蚁一样,从不怀疑,不停行走,直到找寻到食物所在的地方。我知道我是谁,我是冬日里不停行走的蚂蚁,心怀火种!   写到现在,真心发现,读书人写书确实呕心沥血,一本书真的可以把一个人写老,不过庆幸的是,我不是人,我是蚂蚁,是冬日里不停行走的蚂蚁,心怀火种!   ..........   还有......对于征服全宇宙这件事,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大家一起来?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